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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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白若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跑来提醒你，你已经老了！”
继《情人》之后，玛格丽特已走到迟暮之年，然而，她依旧坚持和追忆着一颗年轻不老的心，
对于一个持续写作接近四十年的女人来说，
她敏锐的感观，其实，比任何语言更能透视自身。
她又一次想起家中餐厅墙上挂着的那幅无名小画，
一块浮冰，上面挤满了大群觅求筑巢地的企鹅，
一波接一波的名气，一个适合筑巢的精神圣地，
杜拉斯，她很美，很耐读，像一道光，一段音乐。
——题记
我们总是习惯从一个人的终点，去深究她的灵魂，
我却喜欢从她由蛋壳中孵化出来，睁开眼时去解读。
也许，谁会觉得这太过可笑，或称为蛋壳的滑稽，
假如，我说蛋壳看似一个零，但岂只是代表一种开始？
古老高大的掸邦高原，自南向北将苍穹撑起，
顺着湄公河沿岸的雨林，深入潮热的印度支那三角洲，
富有异国情调的奇幻爱情故事，在此萌生新的可能，
当亨利·多纳迪厄再次同玛丽·勒格朗结为连理……
皮埃尔、保罗和玛格丽特，这三个孩子各自走出蛋壳，
凄迷的人世，经历过最初的春原，便是滑坡的秋殇，
亨利病逝，多纳迪厄夫人梦回着繁华的河内或是西贡，
然而，等待她们的却是《抵挡太平洋的堤坝》的开场。
在穷乡僻壤的永隆，在300公顷的水稻租让地上，
杜拉斯的母亲成了自己美梦世界中的幻想女王，
她开始带着当地雇工和自己的孩子修建房屋和拓荒，
这一切称为杜拉斯讲述真相和质问人世无常的佐证。
沿着湄公河一直向前，沿着漫长的中国海的海岸线，
有她无尽的倾诉，母亲被生活击垮，被种种希望折磨，
一个孤独的灵魂歌者，在贫寒拮据中，悄悄地成长起来，
她思想深邃、细腻、带着雨淋的沉郁和极好的生命力。
在生命破除蛋壳之后，她必将为给过承载的蛋壳以深吻，
蛋壳融进了父母的骨肉血脉，融进了一个家族的灵识，
蛋壳虽沉寂、虽经历着凄风，也历经着苦雨……
然而，它有着不朽的预示，有着对光明的坚定信念。
深吻不一定是用肢体动作去表达，用语言的方式，
或者更能畅怀，更能将无尽的痛与爱一股脑儿倾注，
玛格丽特·杜拉斯：“如果不是作家，就一定是妓女，”
多么刺骨的冷，象征着这个世界百变离奇的不可琢磨。
人生路上、波谲云诡，总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在童年之后，在婚姻之间，在每一页如此反复的篇章中，
在每一杯咖啡，每一次烹饪的炉火上，在若即若离的关系中，
那一场场神化或者魔化的临近，都让人惊叹和深呼吸。
我相信，孤独是上帝赐予人们最没有分别心的衣钵，
只有真正领悟上帝的神力，蛋壳之外，才是永恒的天地，
孤独之于上帝以创世说，之于迷航的继承者以创世之旅，
玛格丽特！她在孤独的路上，强调了自我的伟大命题。
《广岛之恋》，对一个追逐爱情的灵魂，是致命的诱惑，
正如蛋壳外的世界，遍布穷山、遍布恶水，遍布陷阱，
正如一只飞久的鸟禽，对着一堆难觅的谷粒，情有独钟，
当鸟落下，当谷粒成为幻影，当爱情变成麻醉的酒精。
玛格丽特，从人性的最本质开始转变，在欲望深渊徘徊，
上帝无法给予谁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也无法给予杜拉斯，
在魔性面前，在禁果之树中，谁是她苦苦等待的苹果？
她来自上帝的神性，她专门为了再次打破上帝的囚笼！
旅世者杜拉斯，以六个面孔承袭上帝赋予的神力，
以出格情人、圣伯努瓦街女主人和印度支那的蛋壳之心，
以政治语言的抵抗者、传奇的导演和名传全球的作家，
一路将她出逃人间的故事，高歌挺进，举世瞩目……
从《黄色太阳》到《印度之歌》，从告别单体到群体中去，
从孕育自己的蛋壳到孕育出无数生命故事的主宰者，
从《塔吉尼亚的小马》到《80年夏》，再回到《情人》，
有的人在自己身体上创作，将她经过的时代掀起浪潮。
回忆吧！以曾经年轻时代的爱情，以难忘的泪倾诉。
告白吧！以乱世佳人对异国情魂，以亘古的山川话别！
“上帝的孤独，从来不属于平凡之体，真我与灵魂同在。”
2020年6月3日夏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