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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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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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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老于的人

一个叫老于的人,站在河畔等着牛群饮水

一棵歪脖子树,安静地独立在他的上风位置


老于是牛群中最像牛的人,一个资深的向导

他要把牛和自己一起赶进身后的大山


新生的牛群是又一个夏秋之季的疯长

水草多得像是蛋糕。而老于是又一次旷野的苦旅


老于的天空,一定高悬着两盏最亮眼的灯

一盏是把别人家的牛放养好,另一盏在他堆满皱褶的憨笑中


老于赶着牛群出发的这一天,平静地站成了另一棵歪脖子树

像一个远古的牧民,忠诚着自己的天命


入山后,牛群甩开蹄子拥抱了它们的草场

老于飞旋起炸响的鞭影,喜庆声不止,像回到了离别的故土


老于一定是这人世间最常见的无名之石

一生都在翻滚的河道中,等候自己既定的归宿


太阳升起来,他背着干粮跟着太阳出发

月亮爬上来,他撵着牛群回到自己的窝棚中


一个没有家的男人,永远以神话故事为生

老于的心里肯定装了一个像织女那样的女人


2023年6月4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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