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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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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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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的女儿回娘家

陈必辉

阿萍祖籍陕西,大学毕业后,在广东工作,也成了广东人的外来媳妇。

她母亲70多岁了,在她那城里工作的儿子家里住了半年后,就老吵着要回老家,说实在是不适应城里的生活,无奈她儿子只好把母亲送回农村老家。

她母亲身体健朗,在老家安享晚年,不愁吃不愁穿,不用为子孙操劳,自由自在,却成了儿女的牵挂。儿女为了及时了解母亲的情况就在老家安装了可以视频通话的监控,儿女即使远隔千里也能通过手机终端随时看到母亲生活的情景。

一天,阿萍想和她母亲聊聊天,打开手机里的监控视频,只见她母亲一瘸一拐从外面走回来。

阿萍担心地说:“妈,你怎么了?”

她妈妈对着摄像头说:“没事,不小心脚崴了,已经看过郎中了,过两天就好了。”

阿萍心里着急,对她老公说:“老公,妈脚崴了,我想回家照顾她。”

她老公说:“山长水远的,每次回老家都要花几万元,你回去妈的脚也就好了,哥在渭南离老家比较近,你要是不放心让他回去看看妈吧。”

阿萍于是就通知了他哥,他哥请假驱车回老家要接母亲进城,母亲死活不肯,只得又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不要紧,坚持上药几天就好。他哥照顾了母亲一天,觉得母亲还能照顾自己,就放心回城里上班去了。

阿萍知道她哥回城上班去了,又着急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对她老公说:“不行,妈的脚受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我一定要回家照顾她。”她老公看她态度坚决也只好同意了。

阿萍在单位里批了25天的工龄假,坐汽车乘飞机又坐汽车,辗转两千多公里终于回到了娘家。

风尘仆仆的阿萍背着大行李包进了娘家的门,她母亲又惊又喜又激动,责怪她说:“都说不要回来,不用担心,我的脚已经消肿,快好了,在视频里天天能见面,大老远跑回来,花那冤枉钱……”

阿萍和她妈妈相见的一瞬间,所有的感情化成了眼泪,阿萍放下行李像孩子一样去拥抱她母亲,说:“妈,由于疫情原因,我都两年多没回来陪妈了,想妈了……”

由于阿萍的精心照顾,两天后,她母亲的脚恢复如初,能行走自如了。

邻居李大姐到阿萍家串门。她显出惊讶表情,嘴巴呈O型,说:“哇!我是不是走错门了?阿姨,你们家怎么变得这么干净,这么漂亮!”

阿萍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炫耀地说:“可不是吗?萍娃回来就忙个不停,家里里外外都被她打扫过了,衣服、被子、床单、窗帘全都被她清洗干净了,家具、门窗、全都擦洗得铮亮铮亮的,你看,你看还有旧电线全都换新的了……”

阿萍亲热地拉着李大姐的手说:“老同学,以后你要常来我家,我妈还要劳烦你多多关照。”

上午阿萍母亲喜欢到菜园干活,阿萍陪着母亲在菜园里拔草、施肥、浇水。

劳动回来时阿萍都要帮母亲擦汗、洗脚、按摩、剪指甲、梳头。阿萍梳着她母亲的满头白发,脑子里浮现以往艰难的日子里母亲为儿女辛勤操劳的情景,动情地说:“妈,您辛苦了,下半辈子要好好享福。”母亲说:“妈没那么娇贵,不辛苦。”

下午阿萍喜欢带着她母亲到处走走,和村里人拉拉家常。村里人都说她母亲好福气,儿女会赚钱又孝顺。

晚上阿萍都要帮母亲洗澡,母亲不让,说自己身体硬朗,洗澡不用麻烦女儿,阿萍很固执,说:“妈,您就好好享受吧,保证把您洗得舒舒服服的。”母亲一边享受她女儿帮她擦洗着身子,一边幸福地笑着,说:“有个女儿就是好!”

一天,阿萍对她母亲说:“妈,我今天带您去医院体检。”母亲说:“我身体好着呢,没病没痛的不用体检。”阿萍说:“后天,我就要回广东上班了,帮您做完全身检查我才放心。”事后,她把母亲的体检单用手机发给她老公看,接着发信息说:老公,我很开心,因为妈妈体检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要回广东时,阿萍苦口婆心劝说母亲跟随儿女到城里住,母亲执意不肯,说她的根在老家,她要守望着自己的家园。阿萍只得含泪告别了母亲。“谁言寸心,报得三春晖。”不能留在母亲身边尽孝,成了她心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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