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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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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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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武帝台

/阿涵

这个台子,站过望海的汉武帝,也站过放羊的村庄老汉。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从小城那边过来的几位诗人,他们专为朝觐而来。

酸枣棵子旺盛在台子上,分分钟昭示着千年的沧桑。台子下面的好墒地里,安静着返青的麦苗、春播的新种和项目开发前的场地平整。

我们刚下了庄窠台,又上的这个武帝台。2006年,因为亲戚上的往来,我到了西距这个台子咫尺之遥的同样具有各种传说的搬倒井村。当时的风雪比林冲上山神庙时还要大。那是我第一次朝觐武帝台。感谢侄子浩儿成全了我的愿望。下台后,我写了《风雪武帝台》。那时没有微信群,振杰用了稿,发在了当时的《黄骅报》大洼副刊上,后来收入散文集《霜天里的古槐》。初次登台,虽小有收获,毕竟风雪覆盖了它的原貌,就像去看一位新嫁娘,却没能揭开它罩在头上的面纱,在见而未见之间。

今日再来,人间变化天翻地覆,而这个台子,除多了一个刻了武帝台名字的巨石,并无太多变化。间或偶有远远近近的朝觐客,来在这里,望望天,瞅瞅地,感叹几声,留下几阙诗词,对于武帝台没有什么改变。其实,武帝台也根本不需要什么改变,就这么坐禅般地远离热闹,守住自己的安静,不是更好?最好!

千年的风雨不可能不蚕食它原始的高度。试想啊,当地官员给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堆砌望海台子,能不讲究一点排场吗?无论是高,还是它的半径,我们看到的,也许仅是它筑成初年的十分之一吧?必是要能显出皇家的气度来的。平民情结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这个台子最初的理想高度,至少是能让高高在上的汉皇舒舒服服地平望到海,或者是俯视,绝不会是拔着脖子立着脚。

按照投鞭断流的皇家威势,建筑这么一个土台子,可能就是随从的士兵们一人一兜土的事儿。眼前的这个土台子,看上去和别的土台子并无两样,无非是酸枣棵子多了些。就是因为台子上站过一位皇帝,还是一位了不起的皇帝,这和仅站过放羊老汉的土台子,就大不一样了。放羊的老汉顶多吼几声原始的情歌,释放一下身上的寂寞,而帝王呢,则从此会有了流传千年的传说与故事。我们今天驱车往返百里,踏青到这个地方,还不就是为了寻找“蒿棘空存百尺基,酒酣曾唱大风歌”的古貌远声?寻找那个“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的悠悠情怀?当然,朝觐古迹,也给了我们踏青的理由。

一处古迹遗址,被一方百姓宠护了千年,不伤它一寸土,不动它一脉气,就让它原形原貌在自己的状态里,这非常了不起。更了不起的是,世世村民、代代乡亲,约定俗成般地恪守着各自的素养,图腾着它,骄傲着它,陪护着它,与它一起共风雨,沐霜雪,度日月,相看两不厌,年年复年年。既不好心办“坏事”,也不“为政好喜功”,就把它当成了一方水土上的风水,佑着生息中的平顺,佑着日子里的安宁。

诗友们好奇着人生里的这次“遇见”,也悟着深深浅浅的灵感“懂得”,用手机彼此照相,定格着远远近近的亲切与喜悦。老天爷也乐见我们今日一众虔诚的朝觐,把天气调整到最好。风,拂在身上,像老伴恰到好处的痒挠。

下台子的时候,禁不住再望望远远近近的村落和春风春光里的耕土,各生了忘归的情绪。这就对了,这就叫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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