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南门到大东码头（四首）

雨后在大南门看郁江

郁江是古老的，但刚刚下过大暴雨

它的波涛又是新的，新得船笛声都混浊

我往上游看，郁江大桥上车水马龙

再往上，我似乎看到烟岚中的两个巨人

一个走到了青云大桥的南桥头

而另一个刚要从北桥头开始向南走去

我往下游看去，罗泊湾大桥上川流不息

桥塔上我有看不见的荷花，它们在盛开

大南门的台阶下，流水向东，芦苇茂盛

有货船来来往往，而钓鱼人久坐不动

我在大南门上招手，没听到一声回应

回望大南门

在水边，我回望了高高在上的大南门

它后背耸入云霄的高楼像是它无用的靠山

它是旧的，旧到唐代元和年间，原为土城

它也是新修缮的，新得从来没有如此巍峨

它毅然地屹立着，那古老的石头墙脚和青砖

让江水回澜，也让一座城市尽显沧桑

大南门小街

它是记忆里的镜头

青石板路的两侧

是高低错落的房屋

在这里休闲聊天的老人

他们年轻时大都有过

“走日本”的经历

等他们回到城区时

但见街上到处摆着尸首

小街里一个姓张的老人

当时在江边洗衣服被炸死

两条脚都不知飞到了何处？

狭窄的小街现如今已拆除

新修的一条沿江步行道

成了最新的风景

而当年在小街内闲坐的老人

不知道他们搬迁到了何处？

在大东码头

要走的人已经走了

没走的人在张望

大东码头一定会记得

我小时候在这里上、下过船

青年的时候也上过一回

像一个流浪的人顺流而下

这次在大东码头

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到

小时候横渡郁江的机帆船

也没见到青年时期乘坐的

那种几层楼般的大客船

江水轻轻地拍击礁石

而我没有太多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