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有个地方叫石河子,在石河子东边,距离他大约十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叫红山嘴的小镇子,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那里有学校、有医院、有邮局、有商店,还有很大一片居民区,住着大约四五百户人家,房子的样子也各不相同。
有五十年代较为流行的苏联式建筑,就是那种左右呈中轴对称,平面规矩,中间高两边低的坡屋顶、墙壁采用自制土块垒砌,厚度超过50厘米、这类房子的优点是墙壁厚实,房子高大,不仅冬暖夏凉,看起来还显得高端大气,因此它们大多用于学校、医院,以及团部、连队机关的办公场所。
有干打垒的房子,所谓“干打垒”,就是一种简易的筑墙方法,在两块固定的木板中间填入黏土。这种房子除了门窗和房檩需要少量木材外,墙壁就地取土,把土装入活动木板内,用木夯铁杆分层夯实,房顶用芦苇扎成的把子作垫层,上覆泥巴抹光而成,取暖则用火墙。这种干打垒看起来土气,但厚墙厚顶,结构严实,防寒性能好,暑天也不太热,适合居住,且施工简单,操作容易。特别是能够就地取材,成本低廉、随处可建的特点,使之在那个年代的兵团各单位曾经“风靡一时”。那时这类房子可以是学校,可以是办公室,可以是医务室,也可以是每个家庭的温暖小窝。
“苇拱房”,是兵团人智慧的结晶,这个名字和这种房子估计是兵团人的自创。“苇拱房”,就是以芦苇为主要材料搭建的房子。提到“苇拱房”,不得不介绍一下“苇把子”和芦苇。那时的新疆,不管是戈壁滩,还是盐碱地,只要有水源或者是地下水较为丰富的地方,就可以看见一丛丛的芦苇,长得矮的刚刚没过小孩子的头顶,生长环境好的可以长到两米以上,到了秋天,苇叶和苇杆发黄,芦花盛开的时候,轻风吹过芦苇丛,苇叶之间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苇絮随风飘扬,犹如万千蝴蝶在风中起舞。
人们可无暇顾及这诗画般的美景,他们要赶在天冷前把这些芦苇收割完,做成“苇把子”运到需要盖房子的单位。
连队前往日空旷的场地已成为芦苇的海洋,往来穿梭的人们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着海浪飘来荡去,“苇把子”就在这里加工成型。刮去芦苇的叶子,切掉苇杆前端的苇花以及苇杆较细部分,放在碗口大小的模具里,用细铁丝绑扎好,按照要求做成需要的长度后,“苇把子”就算制作完成了。
选好建房地址,把长长的“苇把子”弯曲成倒扣着的巨大“U”型,用两头削尖的木楔子连接在一起后,它们就成了紧密团结在一起的整体。把掺了碎麦草的黄泥均匀的涂抹在“苇把子”表面,墙壁和屋顶就算成型了,再用自制的土块把前后的空缺处砌上,留下门窗的位置,“苇拱房”就算完工,只待表面泥土干透,就可以入住。由于这种房子御寒、保温性能相对较差,在八十年初期就已经很少使用。
说起老房子,不得不特别说一下“地窝子”,它对于现在很多的年轻人来说,只是存在于奶奶爷爷口中或者是影视剧中的模糊概念,但对于为新疆贡献了一生的老前辈来说,却是曾经最温暖的家。
“地窝子”是一种在沙漠化地区较简陋的居住方式,相信很多人在一些影视剧中看到过早期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职工住的地窝子,其实,地窝子根本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房屋。
“地窝子”分为两种,一种是半“地窝子”,在地面以下挖约一米深的坑,形状四方或长方形,面积随意,可以是七八平米,可以是十几平米,四周用土坯或砖瓦垒起约半米的矮墙,顶上放几根椽子,再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再用草叶、泥巴盖顶。
另外一种就是在地面以下,屋顶和地面平齐的,到了夜里,对环境不熟悉的人就会踩到别人家的屋顶,因此,在那个年代,夜里睡着觉,突然屋顶上伸出一条腿,或者掉下一个人的情况屡见不鲜。半“地窝子”的出现就很好的解决了这种尴尬局面。
在严寒冬季的地窝子里,用土坯垒起半人高的空心火墙,上面可以热饭、晾衣被,炉子里的柴火烧得通红,屋里暖洋洋的,尽管采光差,空气有些污浊,气味不那么好闻,而且草木发芽的季节,床头土地上还会长出几根芦苇,但是没有人因为条件的艰苦而去抱怨,相反,他们建设热情更加高涨。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窝子、苇拱房、干打垒都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红砖绿瓦的房屋,每家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高大的白杨树如哨兵般守卫在房屋周围。每当夕阳西下,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飘出袅袅炊烟,远远的就能闻见不知谁家炒肉传来的阵阵香气,和着米饭蒸糊的味道,像极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田园诗画。
如今,那里人们早已搬到了石河子市,都已经住上了楼房,和过去的艰苦岁月说拜拜。同时,伴随着中央做大做强国有企业重要战略部署的实施,他们也要和过去旧的思路、老的管理模式说拜拜,拿出当年建设边疆的热情和斗志,投身到国有企业改制的大潮之中。
老房子是过去,是历史,是人们艰苦岁月中无私奉献精神的写照和见证,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但,他终将让楼房代替。
同样,陈旧的观念,落后的思想,也终将在此次国企改革的大潮中所淹没,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管理模式,全新的经营理念,最终得到的是一个全新的、发展的、壮大的企业。
祝福那些从老房子走出来的人们永远幸福,祝福老房子孕育出的企业前途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