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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育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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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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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落雪刺白花

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每年丽日三四月间,故乡山冈上的刺白花开了,那一串串白色的小花骨朵儿,像一个个雪球挂满了枝头,几天之后,花就开了,那花洁白秀丽,散发着醉人的芳香。远远望去,小山披上雪白的盛装,素素雅雅,文文静静,是故乡春日一道无比绚丽的风景,多么让人痴迷与向往!

家乡的三四月间百花争艳,可我最喜爱的还是在我们村右边,像一大扇葫芦瓢一样不高的小团山上,二月里来,满山的灌木丛还缺少星星点点儿绿色的时候,在呼呼的春风激荡声中,满山刺白花摇摇曳曳的柔条,竞相绽放清雅朴素、白中略略带点青色的苦刺花,一缕缕清香,一股股野气,给早春故乡增添了不少生机。浮起不计其数雪白的刺白花,远远看去像一片片洁白的云朵。冰清玉洁的苦刺花不像牡丹那样富贵,受人崇拜;不像玫瑰那样的艳丽多姿,让人倾慕;更没有杜鹃花那样绚丽多彩,惹人喜爱;也没有莲花那样的清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有的只是兰花的清幽、淡香,素雅而端庄。刺白花不仅仅有洁白无瑕的美丽,还是寻常人家都能品尝的一道山珍美食呢!

我的母亲很勤劳,她每年初春都会去摘刺白花。母亲每一次去采摘刺白花,大清早就去,把一些很嫩的白刺条儿一块儿摘下来,放进用很细的篾子编织的竹篮里背回家。母亲说:“初春的晨露挂在刺白花上,白刺不会太刺手,好采摘一些。”正当我处于欢乐童年的时候,在这个诗意的季节,背着小竹篮跟随妈妈上小山岗采摘刺白花,她折断一些刺很少的柔柔的刺白枝条供我采摘,我小心翼翼地一朵朵摘下,放进小竹篮。童年的往事如诗,妙不可言。家乡的刺白花每年都开得那样繁盛,无需太久,母亲很麻利地采摘得一大竹篮了,我们凯旋而归!

白天大人忙着干农活,只有到晚上,一家人一边看着黑白电视,一边捡刺白花,把细叶和细嫩的刺白条儿拣干净,剩下雪白的刺白花。母亲把它们倒入洗得干干净净的大盆里,从大锅里舀些温水倒进大盆里,原本泡有刺白花的大盆里清水是无色的,不一会儿就泡出淡青的色彩了。之后,勤快的母亲一天要换两次清水,早一次,晚一次,漂上四五天,把这股淡青色泡除,苦刺花的苦涩味道才能驱除,剩下的就只有清香了。

吃刺白花的时候,可以用去年的旧蚕豆,头天晚上放在盆里泡一夜,第二天剥去豆皮,白色的蚕豆煮雪白的白刺花,吃着有一股鸡肉的香味,在那很少能吃到鸡肉的年月,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道好菜啊!刺白花最好的吃法,从豆田里摘些青蚕豆,剥掉两层皮的青豆米烩刺白花,那样诗意色彩的组合,那样鲜美的味道,真是绝妙之极啊!漂好的刺白花,拧出水分后,一大碗刺白花,煮上一大碗豆米,可以煮得一大锅,就足够一大家子人美美地吃一顿了。

苦刺花是豆科槐属植物中的一种灌木,又叫“刺槐”、“白刺花”、“狼牙刺”,枝多开展,羽状复叶;托叶钻状,花萼钟状,系云南特有的山花。吃刺白花可排“毒”、清热去火、治感冒,去脂、减肥、瘦身……

苦刺花的还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在环境恶劣的地方,照样能开出稠密的白花,我想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品格,就不缺战胜困难的勇气,做什么事情不会成功呢?

2017年发表于《楚雄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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