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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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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黑枣树

遗忘的黑枣树

黑枣树在我们村很多人家的房前屋后、村头巷尾都栽种极为常见的一种果树,它不择土壤,肥沃与贫瘠照样生长。而我记忆尤新是我家房后的那棵大黑枣树,在记事起,就像一位亲密的朋友一样,陪伴着我快乐地成长。而今,老屋无人住了,这棵高大的黑枣树,听候季节的安排,毅然守护着这片乡土。

我出生在上七十年代初期,距离县城七公里左右的一个坝区村庄。最引以为荣,并在我青少年时代的作文中反反复复描写赞美的,是村庄前面位于龙川江畔那片广袤良田,肥沃的沙土地,加之得利于龙川江水的灌溉,大春小春长得绿油油的,即使在粮食不丰收的年代,能够吃上优质大米,对于我们村来说,根本不用犯愁。我家厨房后长着一棵脸盆粗细的黑枣树,粗壮的古树像位慈祥的老人,守护三间老屋,一直在守护过一家人的平安幸福。

我最早记住的高大落叶乔木恐怕算是黑枣树,我们叫塔枝树,是它结出的果实,有点像凸起的小宝塔似的,形状小巧玲珑,每到秋天挂果时节,一树树满是密密麻麻的果实,金黄的色彩,惹人喜爱!在我童年的美好记里,我们村里,栽得最多的树,就是黑枣树,村前村后、村中央那大块稻场的东边都栽种的数量极多,而且大部树冠粗壮,枝繁叶茂,树龄大的有两三百年。查看家族历史,我们这个村庄在明朝时就有了,有人居住,栽种极易生长的黑枣树,在水果极少的年代,黑枣自然成了一种大家一年四季都可品食的水果,不分贫富贵贱,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黑枣可以充饥,减缓饥饿,算得上极其重要而不可替代的寻常水果了。

那时,农村的生活节奏慢些。最难忘的是收获黑枣的金秋时节,在秋收秋种完成之后,农人可以悠闲下来,此时,黑枣已经熟透了,黄橙橙的,晚秋的风儿透着一丝丝寒意了,也弥漫着果实的芬芳。谁家的黑枣归那家收获,抬一个大海簸放在高大的黑枣树下,用一根长长的木杆,绑上锋利的镰刀,把挂着一攒攒一串串的黑枣枝勾断,坠落在大海簸里。也有大人和孩子敏捷地爬上树杆,折断细枝,或者砍断稍粗的枝杆,把结有黑枣的枝全部收放入海簸。一群小孩,也有一些大人围着收获的黑枣,选出一粒粒熟透的黑枣,甜甜地吃起来。

把收获的黑枣搬回家,晒在院子里或阳台上,十天半月,晒干的黑枣干干瘪瘪的,颜色变得黑乎乎,我想这便是取名黑枣的缘故吧!把晒干的黑枣放进口袋里,家里有亲戚朋友来,盛一大白瓷碗,可做招待的水果或零食。小孩子会在衣袋裤袋里装满两大包,去上学路上或去骑在牛背上甜蜜蜜地吃起来。

时过境迁,而今农村的日子越来越富裕,山地甚至一些稍微贫瘠的山田,都栽种大杨梅、苹果、梨树等。时鲜水果早已不再稀罕,很多时候,农民们爱到城里购买各种各样的水果,不像当年那样只能吃单调的黑枣。如今,物质生活更加丰富,比黑枣好吃的水果,多得无法计数了,很少有人再吃黑枣了。也许你已经完成特殊的历史使命。以前村前村尾,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栽种的那棵棵高耸入云的黑枣树,大多已经消失在人们视野中,被砍筏或老去,逼迫它们退出优美乡村的历史舞台。

故乡的黑枣树,你见证了乡亲们物质匮乏时代,也在物质极度丰富的年代遭遇冷落,就是这样反差极大的变化,正好折射出如今国富民强的耀眼光芒!

2021年发表于《马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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