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的琐事中修真,践行一个教师的初心
东岳小学 王怀文
提起“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敬畏之情油然而生。燃烧与毁灭,多少充满悲剧的色彩。但更多的人服务教育,愿意燃烧,愿意毁灭,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亮在那些幼稚的心灵里,把自己的空间长年累月地禁锢在校园里。我乐意是这“笼”中的一只“鸟”,远离尘世种种诱惑,在教育的琐事中修真,在初心里筑巢,践行一个教师的价值。
走过教育的平湖烟雨,总有很多学生在脑海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记,像一把记忆钥匙,让你随时打开一段尘封的过往。
我调到东岳小学后接手一个新班,有位老师笑着说:“我的运气真好。”好在哪里并不指明,我也不好深究。
胡成储,一个十分漂亮的男孩,但细数他做过的事,没有一件是漂亮的,很多学生时不时来告状,有本班的,也有别班的。打个比方说,做卫生,其他同学短时间就能完成的,放在他手上,即便很长时间,也做得一塌糊涂。我在旁边悄悄观察,他哪里是打扫,分明在和垃圾找乐子,一会儿把垃圾撵到东,一会儿把垃圾赶到西,走廊被他画成了一个大花脸,脸上还堆满了喜滋滋的笑容。一大堆火从我的脚底蹿出来,从我的心中蹿出来:你是怎么打扫的?你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像秋风一样吹过去。他波澜不惊,像无风一样,脸上依旧布满了微笑。我的尊严掉在地上,像霜中的落叶。作为一个老师,我必须按住内心的风暴,让沸腾的血液慢慢冷却,并亲自示范,耐心讲解怎样打扫。面对我一脸严肃,他还算一本正经,有条不紊。我走后,他却没有照葫芦画瓢。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居然把尿撒在同学的脸盆里,站在我面前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似的。我把眼光凝成冬天的雪花飘向他,他面部悸动一下,把恣意退守到眼眶里,装着一副诚恳的样子:“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居然把张老师的数学课堂,和成一团浆糊。为此,学校领导多次找过我。当我表扬他时,他忘乎所以,立马做出一件出格的事来;当我严格要求时,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我故意疏离他时,他马上作个鬼脸提醒我。人小点子多,就是不用在学习上。言传身教,对他似乎没有多大作用。像这样的教育琐事多得可以塞满几屋。我甚至怀疑“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这句名言。
我深深地体会到:有些“儿童不是用规则教得好的,规则总是被他们忘掉的”。 哎,遇到这样的学生真算是好到家了。据说往届的班主任胡老师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天天把他别在裤腰带上,以防他戳漏子。教数学的黄老师也为他伤透了脑筋。
“玉不琢,不成器”。他心灵中的灰尘该如何扫除,我苦苦寻找对策,像庸医一样始终开不出对症的方子,经过反复观察发现,尽管他言谈举止不着调,但他迫切希望别人尊重他,肯定他。我更进一步走近他,把每天心灵交流作为一种常态,让他每天汇报:今天的最大收获什么?最后悔的是什么?最不如意的事是什么?你有什么困难需要老师帮你解决?经过反复疏导,他上课不再捣乱;下课不再招惹同学;做什么事开始沉下心来,开始认真起来,不再心浮气躁。滴水穿石,我的坚持换来他脱胎换骨。他在日记中写道:“以前,我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成了老师和同学的眼中钉。谢谢老师,你的关心、温暖让我在辨析中找到了成长的方向……认识了自己,认识了我自己的每一天。”后来,在家访中终于找到了胡成储心里扭曲的原因:父母离异很早,长期在外打工,爷爷奶奶过分溺爱,模糊了他辨别是非美丑的尺度。这恰好应了一句谚语:“杂草铲除要趁早,孩子教育要从小。”正是家教的忽视,导致他心灵杂草丛生。由此可见,“爱”有时比“责任”更重要。
当个别教师的败类在网上无限放大的时候,又有谁知道“蜡炬成灰泪始干”中的滴滴心酸与煎熬?淌过教育的万水千山,尝过教育的百味,觉得自己在修真中更加生动而干净。同时,一种回归感潜滋暗长,回归儿时的梦想——当一名老师,回归初为人师的激动和热情洋溢,回归忠诚党的教育事业的誓言,回归一个教师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