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曹军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毕业后，被家乡一所中学录用。今天是曹军上班的第一天，刚刚接到张校长一个电话，张校长说，曹军，首先恭喜你被我校录用，由于你是第一天当老师，我必须跟你谈谈今后工作的事，到校后，来我办公室吧。曹军听完校长的叮嘱，连连点头说道，好的，好的，张校长，我已开车在路上，半小时就到校。说完，曹军挂断了电话。半小时后，曹军把轿车开进学校大门，并把车停在了教师办公楼下，曹军咚咚咚，一口气跑上三楼，径直向校长办公室跑去，到了校长办公室，曹军轻轻敲了两下门，只听室内传出张校长的回应，请进来吧。曹军这才推门而入，张校长刚沏了杯茶，放在办公桌上，还冒着热气，正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就看见曹军进来了。曹军微笑着，礼貌地喊道，张校长，你咋这么早？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呢。张校长也露出笑脸，放下茶杯，用手指着一张凳子说道，曹军，你也早，请坐请坐，边说边沏了杯茶，端给曹军手里。曹军一脸谦卑的模样，静静坐在凳子上，思想高度集中，想听听张校长的指示。

       张校长不慌不忙，端起茶杯，深深喝了一口茶，然后稳稳地放在桌子一角，并用力干咳了两声，便开囗说话了，曹军啊，你既然被我校录用了，说明你已经是我校的一名职工，职工就得服从分配，目前科目老师都不缺，只有体育，还缺一位男老师，你刚进来，也得吃点苦，为学校尽点力，所以，我们领导开了会，一致决定让你教体育课，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曹军犹豫了片刻，脸色有些不悦，但还是开了口，张校长，我倒不在乎教什么课，可是我在大学学的是语言专业，擅长教语文，你们让我教体育，我在大学学的知识，不是浪费了吗？这时，张校长沉默片刻，便很快坦诚道，曹军，你刚来，其他老师都安排好科目了，你要服从分配。曹军见张校长已经宣布了，也无可奈何，。便丧气地说道，既然领导已决定，我就服从吧。说完，和张校长敷衍了一下，便匆匆离开校长办公室。

       晚上，曹军下班回到家，母亲陈兰已把饭菜端上了桌，就等曹军回家吃晚饭了，陈兰见儿子回来了，也没喊父母，第一天上班，本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垂头丧气呢？陈兰见曹军有心事，便急忙问道，曹军，咋了？哭丧个脸。这时，曹军怎么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滚落下来，伤心地说，妈，校长让我教体育，一点也不符合我的专业，我想教语文，当班主任，可校长说领导们已经决定，只能让我教体育。说到这里，陈兰打断了曹军的话说，什么狗屁校长，这不是大才小用吗？我儿子可是正规师范大学毕业的。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我和你爸明天去找校领导，

       第二天，一大早，曹军开车把陈兰和父亲接到学校？曹军没好意思跟父母一起去找校长，自己躲进了办公室。这时，阵兰开始大声吵闹起来，为什么让我儿子教体育，你们瞎了狗眼，我儿子可是教语文的，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欺负老实人。说完，一脚把校长办公室的门踢开，张校长见有人无理闯进办公室，便起身喝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出去，你们这是扰乱学校秩序。阵兰用手指着张校长骂道，我呸，你们埋没人才，就不受到良心的遣责，我倒要问问，我儿子为啥不能教语文？你们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明天就去教育局，非把你们这些狗屁领导撤职。说完，陈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的儿啊！你辛辛苦苦熬出了头，却被人欺负，埋没你的才能，娘为你伤心啊！陈兰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地痛哭着。这时，校领导都知道情况后，纷纷来劝说，曹军的妈，你这么哭闹，影响不好，而且对你儿子的声誉也不好。阵兰又骂道，那我儿子被人欺负，埋没才能，我这做妈的不能说句公道话吗？这时，几位副校长走近陈兰身边，劝说道，这样吧，我们几个领导再开个会，看看能否调动一下位置，让曹军和其他老师交换一下位置，阵兰听副校长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把手擦擦眼泪，急忙说，你们若不交换位置，我明天就去教育局。非把你们搞下台。副校长扶起陈兰，慢慢把阵兰扶到座椅上。和蔼地说，你放心，等我们开过会，立马给你答复。说完，几位校领导去了会议室。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几位校领导又出来了，陈兰又冲了上去，抓住那位副校长的手说，怎么样，？有结果吗？副校长冷静地回答，王老师是初三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通过校领导的交流，王老师同意和曹军交换位置。这时候，陈兰破涕为笑，大声喊着，谢谢校长，谢谢各位领导，几位校领导，为阵兰的面孔变化如此之快而震惊。等把陈兰一家送走后，张校长才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这次，陈兰凯旋而归，心里一阵阵喜悦，儿子终于能专业对口了。晚上，陈兰做了一桌好菜，等曹军回来，要好好庆贺一番，曹军如愿以偿，当上了语文老师，而且，还是班主任，这种喜庆的日子，曹军高兴了好一阵。转眼，老师生涯度过了两年，曹军经人介绍，认识了教幼儿园的老师小敏，小敏清纯靓丽，曹军很喜欢小敏，每天都会开车接送小敏。小敏的父母是农民，生活并不富裕，但为人正直勤劳，看到小敏有了心上人，而且是教初中的老师。小敏父母很是高兴，谁曾想，曹军经常带小敏回家吃饭，有一次，小敏被曹军挽留了，晚上住在了曹军家。就这一晚，曹军让小敏有了身孕，时间一长，小敏的肚子慢慢挺起来了。这时，小敏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天天发牢骚，骂道，什么狗屁父母，肚子都这么大了，也不上门来提亲，于是，父母摧促小敏道，小敏，你赶紧让曹军父母出面，上门来提亲，不然会被村民笑死。小敏又哭又闹，天天吵着要曹军先把结婚证领了。可曹军无动于衷，这些天，也没来接送小敏，小敏不放心，这天，小敏偷偷去了中学，她要偷看曹军在学校究竟做什么？小敏租了辆轿车，让出租车停在曹军轿车后面，小敏就坐在驾驶室里，等待着曹军下班，终于，下班时间到了。曹军独自下楼，钻进轿车，发动轿车，一溜烟，跑出了学校大门。

       小敏的出租车，紧跟其后，总保持一段距离，防止曹军发现有人跟踪他。不一会儿，曹军把车停在一家企业大门前，十几分钟后，一位穿着时髦的女郎走近曹军，还戴着墨镜，一副阔太太的模样，走到曹军的轿车边，用左手拉开了车门，低头就钻进了副驾驶室。曹军开动了轿车，向集镇驶去，好像是去饭店吃饭。小敏的眼晴，一刻也没离开过曹军的车，果不其然，曹军和女老板下了车，并锁上门，向正阳饭店走去。小敏眼巴巴看着俩人进了饭店，又不能上去大骂这对狗男女。小敏浑身发抖，嘴唇都紫了，她这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司机说，师傅，马烦你把车开到那女人的公司。司机点头说，行。几分钟后，车就到了公司门口，小敏急匆匆下了车，跑进门卫室，很礼貌地问道，老师傅，刚才戴眼镜出去的女人是谁？门卫师傅告诉小敏道，那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贺总贺蓝，身价五个亿。小敏接着问，那开车的男人跟她啥关系？这时，老师傅把头探出窗外，看看有没有人，之后便小声说道，那个小白脸，是贺总的情人，他们在一起有一年了，出门形影不离，好着呢。这时，小敏听完，头脑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晚上，小敏没有回家，还是住在曹军家。就想等曹军回来，让曹军跟她坦白一切。小敏想，要亲自问问曹军，为什么要欺骗她，即将出生的孩子怎么办？这时候，陈兰已把饭菜端上桌，正巧，曹军也下班回来了。曹军一进门便笑着问，妈，小敏没回去吧？小敏听到曹军的话音，就冲出内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曹军骂道，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玩弄我的感情？陈兰听得清清楚楚，一脸迷惑。而曹军一脸尴尬，脸色通红，支支吾吾道，你听谁造得谣，没有这事。阵兰见儿子低下了头，仿佛自已猜到了一切。陈兰急忙安慰小敏说，小敏，你是不是弄错了，曹军能干出这事？小敏两眼流着泪，声嘶力竭说道，妈，你儿子跟一个富婆好上了，把我和宝宝抛弃了。陈兰见曹军真相败露，沉默不语。便装模作样，在曹军胸口捶了两拳，并骂道，你这白眼狼，在作孽呀。这时，曹军见事情瞒不住了，便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小敏，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已对你没感情了，你走吧，孩子出生后归我。小敏声泪俱下，哭诉道，孩子马上到预产期了，我生下来我养，你出扶养费。说完，挺着大肚子，头也没回，向娘家跑去。陈兰想拦住小敏，可事情已无法挽回，就算把小敏拦下来，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好在俩人还没领结婚证，陈兰想，事已至此，只能依着儿子的想法了。

       一个月过去了，小敏再没联系过曹军，也没去陈兰家里，小敏这是彻底和曹军分手了。曹军天天把贺蓝接回家中，俩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仿佛已是共度蜜月的情侣。这天晚上，贺蓝和曹军吃过晚饭，在村上的小路散步，贺蓝把头歪倒在曹军肩上，撒娇地说，曹军，我们结婚吧，下月正好是十月一日国庆节。曹军听着贺蓝的倾诉，毫不犹豫地回答，蓝蓝，你说了算，下月我们就结婚，我要隆重地把你娶回家。这时，贺蓝又问，曹军，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曹军急忙回应道，我们家是三代单传。给我们家，你必须生个男孩。不过以前是计划生育，现在国家政策放开了，多生几个也无所谓。贺蓝又置疑曹军道，万一几个都是女孩呢？曹军回答，就算生了弱智男孩，也比女孩强。贺蓝见曹军这么坚定，也就沉默了。

       十月一日，终于到了。曹军和贺蓝的婚礼如期举行，酒宴设在了最豪华的天生大酒店。前来祝贺他们的亲朋好友，都陆陆续续到齐了。这时，婚庆公司的主持人宣布，曹军和贺蓝的婚礼正式开始，阵兰和老伴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没想到，他们一户农民家庭，竟和亿万富婆攀上了亲，陈兰仿佛在睡梦中都能笑醒。

       岁月匆匆，贺蓝也有了身孕，眼看就要到预产期。这天，曹军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张校长，张校长，我老婆就要生孩子了，我特向您请一个星期的假。张校长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着说，行，我批准了，但别忘了请客吃饭呀。曹军连连点头回应道，那肯定，少不了。说完，挂断电话，把贺蓝扶上了轿车，一溜烟，向县人民医院驶去。

       三天后，贺蓝终于生下一男孩，可惜是个畸形儿。医生说，是个弱智婴儿。陈兰和曹军听完医生的话，俩人面面相觑，随后，俩人痛哭流涕，悲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