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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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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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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的伟大

   


       老李刚从单位退休,觉得身体精力充沛,还能胜任一些工作,于是,托人找关系,请小学领导吃了一顿大餐,便把老李安排在小学门口,当了一名保安。

       门卫这工作就是站站岗,负责进出校园的学生安全。没退休前,老李在单位当一名机修工,整天跟精密仪器作伴,只要厂里的机器一旦出现故障,工人把老李喊来,让他进行修理。老李一喊就到,一般修理前,老李从外到内,把机器仔细观察一遍,能用肉眼观察出来的毛病,就是普通的毛病,如果,机器坏在内部,那得拆卸零件,属于大修。

       每次,老李在修理过程中都一丝不拘,专心致志,直到把机器尽快修好,能正常运转了,老李才长吁一口气,把紧张的情绪松散下来。从血气方刚的青年,一直干到两鬓斑白的老年,由于长期的专心研究,老李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本领。

       老李做事一直认真细心,这是公认的。到现在,就算在校门口当保安,老李对进出校的人员,都有一双警惕的眼神。更何况,学校每个角落,都装上了摄像头,通过观看门卫室里的电视监控,就能发现学校里的一切情况。老李除了严厉把守学校大门,还按时观察监控里的学校全貌。

       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气,秋风吹来阵阵凉爽,蔚蓝的天空中,悠闲地飘散着几朵白云,显得格外安逸和舒畅。学校的大门正敞开着,学生们都陆陆续续走进校园。

       老李站在校门口,和其他门卫一样,都注视着进入校园的学生。几双眼睛,也观察着有无陌生人混进校园。当学生的流量特别拥挤的时候,老李和同事都会进行疏导。让学生排起长队,像一条游龙,快速而有节奏地走进校园,当上课铃准时敲响,操场和校门口的学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学校大门,被老李重重关上了。这时候,有个身影,背着一个女孩,急匆匆赶到大门口,看到铁门已关上,那男人便用拳头,狠狠砸响了铁门。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喊声,原来是个哑巴。

       哑巴额头已急出了汗珠,一边砸响大门,一边叫喊不停,并转头看着门卫室,希望有个人来帮他们开开门。老李发现了这一情况,首先跑出门卫室,对哑巴大声问道:“已经上课了,你们怎么迟到了?”老李边问边把铁门拉开一条缝了,对着哑巴说:“把女孩放下,让女孩自己进校园,大人不能跟进去的。”哑巴却置知不理,一边啊啊大叫,一边强硬闯进校门。老李想阻止哑巴进校园,可哑强壮有力,把老李撞开后,背着女孩,一路小跑,跑向教室。老李没能追上去,只好把铁门重重关上了,心里还在埋怨:“这个哑巴,蛮不讲理,太令人厌恶了。”

       老李见哑巴和女孩跑进了校园,为了观察哑巴的动静,老李仔细察看墙上的电视监控。只见哑巴背着女孩,以跑步的姿态,奔向女孩的教室。当哑巴跑到第五教学楼时,女孩用手指着五楼说道:“爸爸,你又要爬楼梯了,注意脚底,别踩空了脚。”哑巴抬头,望了望五楼,用袖子擦干额头的汗水,稍稍喘了喘气,又振作精神,跨上了去五楼的台阶。

        老李看到,哑巴上楼梯很吃力的样子,汗水一滴滴流淌着。每上一步台阶,哑巴都咬紧牙齿,奋力前进着。当到达五楼时,哑巴脸上露出了微笑,回头向背上的女孩说着什么,好像还安慰着女孩:“别怕,爸爸陪你去见老师。”哑巴终于背到教室门口,教室里,班主任正认认真真讲着课文,哑巴并没冲进教室,而是用手指,轻轻敲响了木门。老师听到敲门声,才放下课本,看到满头大汗的哑巴,女孩在背上喊了一声:“老师好!”老师仿佛知道他家的情况,微笑着点头道:“请进,去你的座位吧。”哑巴走进教室,把女孩轻轻放下,又用双手抱着女孩,让女孩坐上了座位。直到现在,哑巴才绽放出了笑容。哑巴对着老师,深深躹了一弓,就走出了教室。

       哑巴下楼时,刚到三楼,忽然发现了一只黑色钱包,哑巴停下脚步,向楼上楼下观察了一遍,见四周无人,便轻轻捡起钱包,装进裤袋里。哑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面朝前方,大步流星向校门口走来。

       老李已把哑巴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想:“哑巴一定想把钱包占为己有,我得揭穿他,让他交出钱包,这哑巴太不地道了,大可恶了。”哑巴依然露出笑脸,一路灿烂,向校门口走来。老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大门边上,注视着哑巴,心里念道:“别得意的太早了,等我揭穿了你,就会让你抬不起头来。”老李正想着要看哑巴的丑态时,哑巴已走近老李身边。

       哑巴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大门口,停下了脚步,面对着老李,微笑着,并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黑色钱包。却故意丢在地上,又捡起来,演示了一下,示意告诉老李,这钱包是他捡到的。

       哑巴用双手,递到老李胸口,啊啊叫着,示意让老李保管,老李顿时被哑巴这一举动惊呆了。这一次,老李的火眼金晴失灵了,老李看到哑巴,逐渐高大起来,觉得自己太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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