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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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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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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我的压岁钱

  说起压岁钱,对于我们的童年时代,似乎充满了有趣的记忆。那时候,只要孩子们有了记忆,就不会淡忘,每年长辈们赠给的压岁钱。压岁钱是一种吉利的象征,意思就是让晚辈们在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幸福安康。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更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和期待。

  给压岁钱是每年过春节前,必须实行的礼节,或者是习惯。压岁钱的多少,这没关系,主要不能少了这一礼节。也不知压岁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年年底,也就是除夕夜,全家人吃完团圆饭后,孩子们都会主动寻找爷爷奶奶,寻找爸爸妈妈,见到长辈就会磕头,并伸出双手向长辈讨要压岁钱。这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便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面额有大有小,边说边送给孩子:“祝孩子新年吉祥,生龙活虎。”孩子们把钞票捧在手心,听着长辈们的愿望,心里美滋滋的,仿佛春节将迎来好运,让孩子们这一年过的更有意义。

  记得我记事的时候,也只有五六岁左右,那年的除夕夜似乎更热闹和更有意义。男人们在喜庆的除夕夜痛快畅饮,说着一年来的收获,以及对来年的希望,同时,还感叹着一年来的辛酸,和对来年的期望。当酒过三巡时,喝到高兴的时候,爷爷爸爸都会大声叫喊:“小龙,小虎,快来磕头,奖励压岁钱喽!”我们正在玩游戏,听到爷爷爸爸们在呼唤我们,我们知道最高兴的时候来了,因为,我们会收到长辈的压岁钱,这压岁钱可以让我们自己支配,可以不受约束,去小店和商铺买来零食和玩具。我好像买得最多的是烟花爆竹,除夕夜,如果是晴天,在月亮和星星作伴的良辰美景中,我们用火柴点燃每个烟花爆竹,点燃后,迅速跑开,并捂着耳朵,看着五颜六色的火花,特别兴奋,特别自豪。每次,心里美滋滋的,心里还在贪念着:“如果每年天天都像除夕夜就好了。”只可惜,这仅仅是个孩子的美好愿望。

  听到爷爷爸爸说要磕头,我们便飞快跑到长辈面前,毕恭毕敬跪在长辈面前,大大方方,嘻嘻哈哈地磕上三个响头,长辈们看着我们一脸虔诚的模样,心里更是喜欢,一时高兴,便会多给一张钞票,我们把压岁钱拽在手心,那一刻,仿佛已看到了鲜美的零食,还有自己喜欢的玩具。这些希望离我们已不在遥远,因为,我们自己就可以支配压岁钱的用途了。

  大年初一早上,我们都会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但第一件事,还是惦记着口袋里的压岁钱。首先摸摸口袋,压岁钱还在不在?我们会在拜年的亲戚家,和村里的孩子一样,跑进小卖部,花上三五元,买来各种各样的烟花爆竹,以炫耀的姿态,在村上自豪地点燃每一个烟花爆竹。直到所有的烟花爆竹放完,心里仿佛得到了一种莫大的安慰,别提有多高兴了,但同时,还摸摸口袋,那些拥有的压岁钱还剩多少?

  那年除夕,跟以往过大年三十晚上一样,爸爸把五十元压岁钱给我,我兴奋不已,便跑出了屋,去找小朋友炫耀了。那个年代,五十元是一笔很大的金额了,记得我妈的工资每月才两百元。那次压岁钱,爸爸却给了我们每人五十元,我欢天喜地拽在手心,把一群孩子吸引到小卖部,跟着我买上一串小鞭炮,小鞭炮在噼里啪啦后,我们所有的孩子,都高兴的又蹦又跳,并大声叫喊着,为了让所有孩子都羡慕我,追随我,我再次花上十元,又买了一些烟花爆竹,放了个精光。直到五十元都买完了,等到小朋友都纷纷散去,我摸摸空空的口袋,仿佛还沉浸在欢闹的气氛中。当我偷偷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却提出要查看我们手里的压岁钱,生怕我们弄丢了。

  母亲让我们掏出五十元压岁钱,我却把内袋翻了出来,失落地低下了头,母亲大声责问我时,我撒了个谎说,是我和小朋玩耍时,不小心弄丢了,母亲却不相信我的谎言,继续追问着:“放在口袋里好好的,为啥能弄丟呢?哥哥妹妹怎么没弄丢,快说实话,不说实话,就别想吃晚饭。”我迫于妈妈的威逼利诱,只好说出了实情,妈妈爸爸知道后,勃然大怒,狠狠揍了我一顿,记得那天晚上,躺在床上都感到屁股疼。

  那个年代,作为孩子来说,我不但知道有了压岁钱就有了底气,可以在孩子们中间呼风唤雨,还知道有了压岁钱,可以完成自己想要的物品,比如一支钢笔、一本笔记本、一本故事书等等,我把压岁钱保存了一夜,听大人们说压岁钱一定要保存在口袋里,过了除夕夜才能花钱买东西,因为,压岁钱一定要在三十晚上压压岁,讨个吉利。

  时光在一年一年地流逝,我们也在要压岁钱的时候慢慢长大。如今,我们也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是艰辛的,但有了孩子,生活也将变得有意义了,当我的女儿进幼儿园后,似乎她开始记事了,我们给她的压岁钱也不断增加,每次,把压岁钱交到她手上,她看到红通通的钞票,好像特别兴奋,拽在手心,脸色顿时心花怒放。

  自从女儿上幼儿园后,我们也知道女儿开始记事了,每年除夕,给她的压岁钱时,我们总要叮嘱两句:“这一夜,放在口袋里的压岁钱,千万别乱买东西,更不能弄丢。”女儿总像听懂了我们的提醒,把压岁钱紧紧压住,并大声回答:“我要压压岁,明年更漂亮。”听着女儿对自己的美好愿望,我和老婆也心满意足,内心无比的疼爱和喜欢。

  如今,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我们每个人的工资和收入也在不断增加,以前,一个压岁钱,从五元,到十元,再到五十元。而现在,一个压岁钱,从一百元,到五百元,甚至一千元。压岁钱看似一个小小的举动,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习惯,但压岁钱却伴随着我们的生活,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从哇哇坠地的婴儿,开始有了压岁钱,到我们成人成家,又换作发压岁钱的人,自始至终,我们都会和压岁钱存在着关系。这种行为,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风俗。对于我们的成长,对于我们的传承,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当我们吃过年夜饭,把孩子喊到面前,让孩子高兴地磕上三个头时,我们满心欢喜,从口袋掏出准备好的压岁钱,乐滋滋地交到孩子手中,仿佛看到了孩子愉快的心情,以及对长辈的尊敬礼数。

  转眼,我女儿也已结婚有了两个孩子,我们又多了一种身份,有人喊我们为外公外婆了。我们看到孩子们的成长,都似乎围绕着一个家字而亲密的时候,我们更喜欢把爱字表达出来。每到大年三十晚上,我们再次以外公外婆的身份给孩子压岁钱时,对于隔辈亲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满足。看着外孙高高举起小手里的钞票,对着我们又唱又跳的时候,我们又看到了人间的亲情,那种爱,是发自内心的,让自己的晚辈在爱的包围中,尽情地茁壮成长,吉祥安康。

  压岁钱,是一个时代的记忆,只要人间有真爱,只要人心充满爱,在人和人之间,在长辈和晚辈之间,在亲人和亲人之间,这种爱,就会绵延不断,把每年的压岁钱一直传承下去,成为一种爱的表达,成为一种精神和物质的奖励。

  压岁钱,我们人人都喜爱的一个名词,从小到大,贯穿了人的一生,我们不可能忘记,他将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也是一种亲情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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