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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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汤珍珍在洪英饭店做厨师，已经两个年头了，饭店坐落在加林镇街道上。处于加林镇街道中心位置，过往的客流量比较多，饭店的生意一直很红火，洪英饭店对面就是加林镇政府，每天跑镇政府的人川流不息，进进出出都是为业务而来，每天到了饭点，形形色色的人都会去洪英饭店就餐。为洪英饭店增加了不少人气，这几年，乡镇经济发展迅速，给乡镇各行各业都带来了经济效益，整个加林镇街道，只有四家饭店，从街头到巷尾，都人影如织，尤其在每个饭店，都是门庭若市。
洪英在加林镇上，是一位响当当的饭店女老板，这几年，饭店生意红红火火，给洪英赚了个盆满钵满，洪英便成了加林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洪英刚刚四十出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依然风韵犹存。目前，饭店有四间房，分十个包间，在小小的加林镇属于大饭店了。前些年，这几间房是农具厂丢弃的废仓库。当时，仓库是破烂不堪，摇摇欲坠，洪英的老公顾海涛是一名邮递员，当时，由于经济落后，邮递员只能骑自行车寄送报纸和书信，为了照顾顾海涛的一日三餐，洪英把家搬到了加林镇邮电局，一同带来的还有他们的女儿小凤，小凤被送进了加林镇中学读书，那个时候，洪英每次上街，都发现街道上的人流量特别多，有过路的游客，也有当地上街消费的顾客。洪英闲得无事的时候，会从街头一直逛到街尾。有一天，洪英突然发现街道中间有几间废弃的老屋，看它残破的样子，过路的行人都纷纷躲开避让，而洪英却有了自己的想法，这几间破房子，如果修葺一新，在此开家饭店，肯定会生意兴隆。
洪英心里清楚，自己在农村一直喜欢烹饪，没事的时候，经常做些小菜馒头，以供家人食用，时间久了，自己无意中学得一手好厨艺，如果现在开家饭店，一定会得心应手，用上派场。洪英就找到了农具厂的王厂长，把开饭店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王厂长觉得，废弃的房屋不管理也是浪费，租凭给洪英做生意，也是合情合理，起码，每年还有几千元房租，这是额外收入呀。想到这儿，王厂长就拍案答应租给了洪英。为这事，农具厂还跟洪英签定了租房合同。
签完租凭合同后，洪英首先请到了当地的工程队，以最低的价格承包给了工程队，并把洪英饭店开业时间定在十月一日。工程队依照工作安排，每天积极完成工程进度，终于赶在十月一日前，完成了四间老房的修建工程。修建好的四间房，除了老食堂改成了大厨房，剩余的四间房被装修成十间餐厅包间。为了提高饭店的档次，洪英投入了五万元是材料费，这不包括工程队的承包费，五万元在当时，可算是高价了，因为那时人工工资每月才几十元，但洪英就发现了这一次商机，并抓住了商机，把饭店生意搞得风声水起，声名远扬。
十月一日那天，正是洪英饭店开业的大日子，欢庆的鞭炮声，此起彼我，把小小的加林镇掀了个底朝天，为了把洪英饭店的声名宣传出去，洪英请到了加林镇的镇长，亲自到开业现场，给洪英饭店剪彩并祝贺，由于顾海涛经常送报刊给镇长，日子一长，和镇长混成了熟人，顾海涛见镇长没有架子，为人和蔼可亲，就想请镇长帮忙剪个彩，也给洪英饭店宣传一下，当顾海涛请镇长的时候，镇长没有丝毫犹豫，就爽快答应了此事，顾海涛为感镇长，特私下上门送给镇长两条烟。镇长却严肃而认真地说：“为百姓谋幸福是大事，岂能私下收取礼物，触犯国法。”镇长严厉拒绝了收礼，并说明了利害关系，洪英和顾海涛不免由衷佩服着镇长，肃然起敬。
尽管镇长没有收下他们的礼物，但洪英饭店的名声却传开了。小小加林镇上，街坊邻里都知道开了一家新饭店，名叫洪英饭店。每天，来洪英饭店吃饭喝酒的客人络绎不绝。洪英临时喊了一个姑娘来帮忙传菜，但依然忙不过来，洪英更是力不从心，一边要记住每位顾客的菜名，一边要记住每样菜的烹饪方法，有时候，店里一下来了三四班客人，每班客人都争先恐后，要立即上菜喝酒。这时，洪英就耐心而又不厌其烦地解释：“各位客人先喝茶坐一会，每道菜都需要烹饪时间，请耐心等候片刻。”洪英边说边让姑娘小叶给客人泡茶。当客人落下座位，品尝茶水的时候，洪英加快了烹饪速度，一道道美味佳肴，在她的亲自品尝中出了锅。
洪英饭店刚刚营业一个月，街道上的所有顾客都知道洪英家不但有家常菜，更有几道特色菜，尤其是一套组合菜，名叫“猪头宴。”“猪头宴”主要有猪头上五种食材组成，分别是猪耳、猪鼻、猪脸、猪舌、猪骨肉五种食材，这五种食材可以做成卤肉，切片后加入汤料，可以冷盘品尝，另外，也可再加工成荤素搭配，把五种食材切成薄片后，加入青椒和大蒜，可以在铁锅中翻炒制成五种熟菜，这种吃法，色香味俱全，更适合饮酒者的口味，如果一家三到五人来饭店就餐，点上一份“猪头宴”是最价廉物美的，而且，基本能吃干净，不浪费食材。
每天，洪英饭店早餐是不营业的，天不亮的时候，洪英就已起床，第一件事，便亲自去菜市场，购买新鲜的食材，食材分蔬菜、肉类、鱼类等几种，洪英骑着三轮自行车，每天凌晨出入菜市场，把所有食材购满后，便拉回饭店，首先，让小叶把所有蔬菜摘干净，洪英忙着清洗猪大肠和猪头，把猪大肠和猪头清洗干净后，洪英在大铁锅里加满清水，并加入制作卤肉的佐料，这种灶，是农村里的土灶，煮出来的肉和饭会更香，而燃烧的材料，全是木材，这木材烧火，更能控制好火势和温度。
二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煮沸，猪大肠和猪头通过检验，已达到煮熟的程度，便出锅冷却，等温度降下后，就把每种卤菜，用菜刀切成片状，越薄越好。然后，把切片齐整整放入盘中，最后，在每盘卤菜上，浇上芝麻油和鲜酱油，就这样，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卤菜制作完成。等客人点到哪种卤菜，便可以直接上桌，方便快捷，无论喝酒或吃饭，都是一道美味佳肴。
随着洪英饭店生意越来越红火后，洪英感觉每天都忙不过来，为了把店员的心留住，洪英还给小叶每月增加了十元工资，小叶的干劲更大了，每天都加快了工作的节奏，几乎都一路小跑，洪英依然感觉力不从心，于是，找到街头会写书法的仇师傅，请仇师傅为她写了一张红纸招工广告，广告贴上墙后，招工的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其中，有一个饭店的老顾客，名叫汤生付，汤生付好一杯酒，也爱结交朋友，由于经常在加林镇上喝酒打牌，时间一长，加林镇上的人基本都认识了汤生付。
汤生付曾经当过兵，长得人高马大，一身好体质。退伍后，进过工厂，是当地的化工厂员工，没几年，化工厂就倒闭了，汤生付就干起了小贩子生意，整天开一辆小型拖拉机，跑遍了各个乡村，收购农民家里的芝麻黄豆，再以更高的差价，转卖给粮油店。由于长年在外跑生意，所以经常在外面吃饭，大多进饭店吃饭，还经常遇到熟人，便邀请朋友喝两杯，渐渐的，加林镇上很多人都跟汤生付喝过酒。汤生付性情耿直，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拖泥带水，每句话都直言不讳，很多人认识汤生付后，都因为他耿直仗义，爱打抱不平，才喜欢和汤生付做朋友的。
汤生付是洪英饭店的常客，看到饭店要招员工，汤生付便想到自己的堂妹汤珍珍，汤珍珍刚满二十岁，长得眉清目秀，婀娜多姿，但是只有初中文化，由于兄妹多，田地多，很早就辍学在家务农了。汤珍珍很喜欢烹饪，每天家里的饭菜都是汤珍珍做好了，喊大家一起用餐的。每次，烹饪鱼和肉，汤珍珍都特别用心，对于温度的控制，以及佐料的配比，珍珍都会把握得恰到好处，经过自己不断地品尝，不断地实践，时间长了，各种食材的做法和配制，珍珍都拿捏到位，做到胸有成竹。每天都有村民到珍珍家串门，看到珍珍有一手好厨艺，便在村里传开了，都说珍珍是个大厨师。有时，左邻右舍家里有红白喜事，都会重金聘请汤珍珍去做大厨，为积累经验，也为了展现厨艺，珍珍都会真诚赴约，尽心尽力为主人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并得到所有的客人赞不绝口，纷纷议论每一道菜都精美绝伦，让人大饱口福，珍珍每次听到众人的夸奖，别提有多开心了。
汤生付经常去珍珍家喝酒，就爱品尝珍珍做出的菜肴。汤生付每一次品尝，都会给珍珍一个良好的点评，不是夸鱼肉鲜美无比，就是夸卤肉软糯醇香，珍珍就爱听堂哥的话，觉得堂哥为人正直仗义，说一不二，是个真正的男人。汤生付在加林镇上，酒友和牌友特别多，每次喝酒或玩牌的时候，都不由自主把汤珍珍介绍给大家，说他的堂妹珍珍是一位真正的大厨，不但外貌出众，亭亭玉立，而且，有一手精湛的厨艺。如果各位朋友家里有红白喜事，都可以请珍珍出山，绝对让大家品尝一次人间美味，久而久之，汤珍珍的大名也在加林镇传开了，都听说了汤珍珍精湛的厨艺，以及她的美貌。
这一天，汤生付约好了镇上两位朋友，去洪英饭店喝酒，汤生付看看时间，已到了饭点，便停下了收芝麻的行动，收拾好工具，便开着拖拉机向洪英饭店驶去。半小时后，到达洪英饭店，汤生付停好拖拉机，下车就看到门外张贴得招工通知，汤生付看完通知，就自然想到了堂妹汤珍珍，便和洪英商量道：“洪老板，我家堂妹可是个大厨呀，你愿意收她吗？”洪英见是汤生付在问她，洪英知道汤生付的为人，此人正义豪爽，性情耿直，绝对是个好人。出自于汤生付介绍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信任地回答道：“汤大哥，你这么好的人，堂妹也绝对优秀呀，经过你介绍的人，我都相信。”汤生付见洪英这么信任自己，便又追问道：“洪老板，不知你聘请大厨的工资每月多少钱啊？”洪英见汤生付态度很认真，而且问到了重点，洪英也认真回答：“大厨的月工资，在我们加林镇，是有参考价格的，如果大厨的厨艺的确精湛，我可以加点工资。”汤生付觉得洪英为人正派，而且，愿意高价聘请大厨，便亮着嗓门道：“这人便是汤珍珍，不知洪老板认识吗？”洪英一听大名，竟是加林镇上的红人汤珍珍，在餐饮店上，谁都知道镇上有位民间大厨汤珍珍，但洪英只是道听途说，并没和珍珍见过面，也更没打过交道，只听珍珍有一手精湛的厨艺，而且，貌美如花，在加林镇上，都知道汤珍珍这个大名。洪英有些激动，然而，又怕工资偏低了请不动珍珍，洪英有点迟疑，顿时陷入矛盾之中。
三
汤生付见洪英有些犹豫不决，仿佛在进退两难，汤生付看出洪英一时拿不定注意，便商量道：“洪老板，这样吧，我请她先给你当一个月大厨看看，如果她烹饪技术的确过硬，能留住顾客的口胃，你再谈加工资的事，行吗？”洪英见汤生付帮她解决了难题，也觉得这办法可行，便满口答应道：“汤大哥，就依你的办法，明天让珍珍来上班吧，如果厨艺精湛，我定会高价聘请，决不食言。”汤生付见洪老板给足了他的面子，内心很是感激。这时，约好的两位朋友也到饭店了。汤生付笑脸相迎道：“俩位老弟，我可是恭候多时了，赶快进包间，讨论一下吃啥菜？”俩位朋友一前一后进了包间，小叶手捧着菜谱跟进了包间，一脸笑容道：“两位大哥，请点一下菜名吧。”生付接过菜谱，又递给俩位朋友，让他们选选菜名，生付也忙着推荐道：“洪老板做的红烧猪大肠不错，味道纯正地道，是道下酒菜呀。”俩位朋友听完生付的推荐，急忙也看中了几个菜名：“好的，除了要盘红烧大肠，再来一道猪蹄和牛肉炒菜。”汤生付见菜名已点好，就让小叶送来两瓶白酒。汤生付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把白酒分了一瓶，生付首先端起酒杯，坦言道：“今天，我请客啊，来，咱兄弟仨先喝一口润润嗓子。”生付仰起脖子，大喝了一口白酒，俩朋友见生付不但盛情款待，还豪爽真诚，不免由衷敬佩。
酒足饭饱后，俩朋友先后道别，生付送俩朋友出门时，有点头重脚轻了，感觉这白酒后劲挺足的，不然这点酒决不在话下，汤生付摇摇晃晃坐上了拖拉机，并发动了拖拉机，心想，今天酒喝多了，下午就不收芝麻了，干脆回家睡大觉吧，汤生付为了安全驾驶，便用手掌搓了搓脸颊，还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前方，熟练地驾驶着拖拉机，向家里驶去。因为在那个年月，农村还没有交警查酒驾呢，所以生付才无所顾忌。
汤生付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了，落日的余晖中，在空旷的天际若隐若现，远处的小山村，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劳作了一天的村民，都纷纷走出了田野，寻着弥漫而来的炊烟，肚中早已饥肠辘辘，恨不得立刻大口吃饭，大口吃肉，以解心中的饥饿。汤生付酒性刚过，还不想吃晚饭，就用冷水洗了把脸，顿时，神清气爽，感觉恢复了体力。生付刚落坐，想静静坐一会，突然想到洪英老板的约定，生付顿时来了精神，决定去找汤珍珍，看看汤珍珍的态度怎样。
汤生付刚到汤珍珍家门口，便闻到一阵阵肉香味，仿佛胃口大开，很想大口吃上一块肉，以解胃中的馋瘾。还没进门，汤生付边笑边说着：“堂妹，咋这么香？做啥好吃的？我可来得正是时候。”汤珍珍听到是汤生付的声音，便回应道：“大哥来了，快，跟我爸喝杯酒去，我在炒牛肉丝呢。”汤生付顿时犯了酒瘾，向客厅走去，珍珍的父亲三秋听到了生付的声音，就热情地欢迎着：“快来陪叔叔喝杯酒吧，叔叔正愁没对手呢。”汤生付接过一套餐具，放在桌前，三秋倒满了一杯酒，并递给生付说：“先别急着喝酒，先品尝一下珍珍的厨艺，给点建议，评评珍珍的厨艺进步没有？”说完，汤生付和三秋相互欢笑着，生付夹了一块猪蹄，送进嘴巴，慢慢咀嚼起来，觉得这味道有别于以前的肉香味。而且，口感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咀嚼起来，唇齿留香，软糯爽口。汤生付疑问道：“堂妹呀，你这猪蹄是新做法吧？这味道更地道更纯粹，好吃。”汤珍珍是汤生付在赞不绝口，觉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谦虚道：“生付大哥，你过奖了，这是我刚研究出来的新做法，没想到第一口就被你尝出来了。大哥经常在饭店用餐，品尝过的美味佳肴不计其数，能被生付大哥点头称赞，实属不易，大哥多尝尝吧。”汤生付想知道这道菜的做法，怎么才能做出另一番口味呢。
汤生付试探地追问道：“堂妹，这道猪蹄怎么就做到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呀？”汤珍珍知道，今天大哥是不问个明白绝不罢休了，为了让大哥知道内幕，汤珍珍简单地介绍道：“大哥，这猪蹄是经过盐水腌制，后经过太阳暴晒两天的，等盐水被吸收后，又经阳光挥发，猪蹄就收缩了，把多余的水份蒸发掉，这时的肉蹄紧实而软糯，在烹制过程中，加上自己研究的配料，才能完成这种猪蹄的做法。”汤生付听得真真切切，认认真真，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要盐腌制和暴晒的，难怪这么软糯爽口，堂妹是烹饪高手，难怪是加林镇上的大厨，厉害厉害！”汤生付吃得还觉不过瘾，便又夹住一块猪蹄，送进嘴巴，细细品尝，越嚼越有味道，不知不觉，半斤白酒下了肚，此时，突然又想起中午和洪英的约定。
四
汤生付和珍珍一直关系比较好，在众多堂兄妹中，他俩是最谈得来的，经常在一起开开玩笑，聊聊天。汤生付也不知珍珍有没有出去做厨师的想法，还是带着疑问道：“堂妹，你想过给饭店做大厨吗？”汤珍珍听完生付的话题，便有了自己的想法，汤珍珍知道，自己的厨艺都是靠自己勤学苦练出来的，一直在自己家里和村民之间展示厨艺，并没去过更大的场所施展厨艺。珍珍觉得，自己还需要学习更多的厨艺，来补充自己不足之处，尤其去外面闯闯，在大饭店大宾馆中学习交流各种厨艺，以提高自己的见识和烹饪技术。有了这些想法，汤珍珍就坦然地回答：“生付大哥，我很想出去闯闯，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学习自己没接触过的厨艺，让自己变得更充实，更全面。”
汤生付见珍珍有出去闯闯的想法，顿时喜上眉梢，暗自为堂妹的上进心叫好。于是，生付开门见山道：“堂妹，洪英饭店在招收一名大厨，工资待遇都很丰厚，你想去试试吗？”汤珍珍听完，内心激动不已，感觉这是一次机会，是一次向外学习的机会。不但学习到新的技术，还检验了自己的厨艺，汤珍珍就坦言道：“大哥，工资也无须太特别，跟市场价持平就行，我出去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学习外面新的烹饪技术，来补充自己厨艺上的不足。”生付看到珍珍回答很真诚，也暗自佩服珍珍的谦虚和上进心。汤生付觉得珍珍很实在，性格有点像自己，便向珍珍补充道：“堂妹，洪老板虽是一位女人，但为人正直，心地善良，你若吃得下苦，洪老板是不会亏待你的，她答应如果厨艺确实精湛，一定为你加工资的。”汤珍珍听完生付对洪英的介绍，觉得洪英老板在生付心中的形象这么好，现实生活中，人品绝对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汤珍珍骑上自行车，向加林镇上驶去。半小时后，刚到洪英饭店，洪英已从菜市场买菜回来了，小叶和小红在忙碌着打扫卫生。小叶在擦拭着玻璃大门，小红在清洗碗筷。洪英看见一位漂亮的姑娘向她微笑着，心中已猜出几分，便微笑着问道：“姑娘，你是？你是汤珍珍吗？”汤珍珍急忙点头回答道：“是的，洪师傅，我就是汤珍珍，是生付的堂妹。”洪英看着这么靓丽的姑娘，心里很喜欢道：“欢迎你，汤珍珍，我正愁得找不到一位好厨师呢。没想到，多亏你堂哥推荐了你，让我一颗心也安定了。”洪英有点激动了，向小红小叶招手喊道：“小红，小叶，快来认识一下这位珍珍姐姐。”这时，小红小叶丢下手上的活，都连蹦带跳地跑出来了，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姐姐，也娇滴滴地喊着：“珍珍姐姐好，珍珍姐姐好。”汤珍珍见到两位可爱美丽的妹妹，也心生喜欢道：“小红，小叶，你们好。从今天起，我们可是姐妹了。”
姑娘们相互认识后，都各自忙碌去了，洪英便告诉了珍珍，她们饭店有哪些特色菜，有哪些家常菜。哪些特色菜受顾客喜欢，哪些家常菜受客人喜爱，洪英尤其重复着“猪头宴，”是洪英饭店的一大套餐，每次，办酒席都少不了一套“猪头宴。”一套“猪头宴”可以顶五大菜盘，是最受顾客爱吃的特色菜肴，洪英希望汤珍珍都要学会这些菜肴的烹饪方法。这时，汤珍珍告诉洪英，这些特色菜和家常菜，她都会烹饪。而且，经常在办红白喜事时，猪头上的各种食材，她都会熟练烹饪，并且掌握了制作时的最佳配料，是村民最受欢迎的几道菜肴。洪英听珍珍说，“猪头宴”是她最爱烹饪的一道大菜，顿时，喜出望外，洪英便趁热打铁，介绍了顾客喜欢的另外几道菜肴。
中午，刚到饭点，四面八方的顾客都纷纷走进饭店，屁股还没落坐，便亮着嗓门喊着快上几道菜，汤珍珍认真听取洪英报给她的菜名，如今，大厨的任务已转交给汤珍珍，而洪英成了饭店的大堂经理，专门把顾客需要的菜名传给珍珍，传达给珍珍后，接着给每位顾客泡茶品尝，让每一位顾客在周到的服务中等待开饭。
洪英把每桌上的菜肴，都传达给了汤珍珍，珍珍首先接到了三桌“猪头宴”的大菜，珍珍已是一位成熟的大厨了，这几桌人对于珍珍来说，任务不算太重，在乡村做红白喜事的大厨时，最忙的时候，一顿酒席有三四十桌人呢，珍珍都会忙而不乱，得心应手。如今，这区区几桌人，珍珍根本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熟练地烹饪着各种菜肴。为了让顾客第一次品尝到新大厨的手艺，珍珍特别费心，在烹饪“猪头宴”时，把猪头上五种食材，都分别装盘，给五种食材分成两道冷菜和三道热菜，为了增加“猪头宴”的口感，在炒制猪耳和猪骨肉时，珍珍把自己研究得来的配料，掺进了猪耳和猪骨肉的加工上，当顾客品尝到猪耳和猪骨肉时，口感特别鲜美，猪耳细嫩爽脆，猪骨肉瘦而不柴，咀嚼在口腔内，细细品味，顿觉爽滑松软，清香扑鼻。而猪鼻、猪脸和猪舌，都在大铁锅里煮熟，煮沸后，加入研究出来的配料，再进行煮沸半小时，半小时后，出锅冷却，等食材全部冷却后，再把猪鼻、猪脸和猪舌切成薄片状，均匀整齐地排放入盘中，用菜刀切碎香葱和香菜，散入食材表面，起到外观上的亮点，最后倒入芝麻油，把五盘菜拼成的“猪头宴，”送上桌，给顾客品尝。
顾客第一眼就已看出，今天的“猪头宴”已改头换面，比洪老板的“猪头宴”更有形象和品味，在吃第一块肉时，顿觉脆爽软滑，满齿留香，无论新老顾客都普遍叫好，都纷纷竖着大拇指，赞不绝口，都夸奖汤珍珍厨艺精湛，出类拔萃，汤珍珍见顾客留住了胃口，还称赞不已，内心无比激动，感觉平时所有的努力和辛苦没有白费，没想到，自己烹饪的菜肴，如此让顾客喜欢，内心暗自窃喜，一连半月，每天都收到顾客的肯定和赞叹。
五
这些天来，珍珍细心地发现，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天天上饭店，不是邀两三个朋友来，就是单独来饭店。每次，目光总落在珍珍身上，仿佛对珍珍特别关注，起初，珍珍并没留心，可半月过去了，小伙子已把饭店当成了食堂，每到饭点，小伙子都会如约而至，每次，小伙子的包间都离厨房最近，每上一道菜，小伙子会亲自喊珍珍，告诉珍珍，他们需要什么菜。而且，小伙子亲自去端菜，让人感觉到，小伙子总想在接近珍珍。这几天，小伙子还在尝试着与珍珍对话，总想尽可能多了解一下珍珍。通过对话，珍珍知了小伙子叫吴欢，本地人，在加林镇卫生院工作。吴欢知道洪英饭店来了一位美女大厨，想品尝一下美女大厨的手艺，没想到对上了胃口，吃上了瘾，还被珍珍的美貌吸引住了，让吴欢内心喜欢上了这位美女大厨。
这一天，吴欢依然选了个离厨房最近的包间，和俩位老同学点了一道“猪头宴。”另加几道小炒，吴欢和同学谈笑风生，几杯酒下肚，感受到酒精有点上头了，便又亲自去了厨房，跟珍珍点了一道炒牛肉丝。眼看牛肉丝要出锅了，便听到另一个包间里有人大喊大叫：“什么狗屁饭店，还吃出两个苍蝇，赔钱。”只见包间内跑出一位满脸大胡子的男人，阴沉着脸，怒目圆睁，大步走近珍珍，并用手指着珍珍怒吼道：“你眼睛瞎了，炒菜里怎么吃出两只苍蝇？赶快赔钱。”大胡子男人一把抓住珍珍的手腕，把珍珍拖进了包间，指着桌角边两只死苍蝇，凶神恶煞道：“要么你把苍蝇吃了，要么三倍赔偿我。”吴欢听得清清楚楚，对眼前这位大胡子男人很厌恶，但为了解决问题，和气地劝说道：“大哥，有事好商量，别把姑娘吓坏了。”大胡子见吴欢突然跳出来帮珍珍解围，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想英雄救美呀？好吧，你把苍蝇吃了，这事算扯平了，否则，高价赔钱。”大胡子男人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提出了难题，想刁难吴欢。吴欢也是个仗义的男人，最看不惯欺软怕硬的人，一时正气凛然，侠肝义胆道：“苍蝇我吃了，你总没话说了吧。”吴欢抓起桌上的两只苍蝇，快速送入口中，吞进了肚子，动作干脆而利落，在场的客人都看傻了眼，半晌才缓过神来，觉得吴欢真是条汉子，关键时候能挺身而出，这种男人可敬可佩呀。这一过程，全被珍珍看在眼里，尽管心里没有做好准备，但吴欢却大义凛然，做出了别人不敢做的壮举。珍珍由衷佩服这位大哥，此时，在她心中，吴欢就是一位大英雄，一位值得可靠可交的男人。此时，大胡子男人也一脸惊讶，竖起大拇指，脱口而出道：“爷们，你真狠，厉害！”大胡子男人觉得遇上了狠人，便无话可说，向其他几个朋友一挥手说：“把饭钱付清，咱们走。”
饭店里所有的客人，看着大胡子男人没多说一句话，仿佛已无可挑剔，彻底佩服了吴欢，转身带着几个朋友，离开了洪英饭店。此刻，众人欢呼起来，为吴欢的这一壮举不断喝彩，顿时，饭店里响起雷鸣的掌声。
自从吴欢为珍珍解围后，珍珍对吴欢的印象也愈加深刻了。吴欢自然成了洪英饭店的常客，如果哪一天，吴欢没来饭店，珍珍还真感觉少了点什么，觉得内心空落落的。每次，只要吴欢一来，珍珍都知道他喜欢“猪头宴。”如果人少，珍珍就会安排几道小炒，但不能少了汤，这就是珍珍的拿手菜，大肠滚豆腐，记得珍珍第一次把大肠滚豆腐介绍给吴欢时，吴欢并不感兴趣，还误以为这猪大肠烧汤根本没什么味道，是在忽悠他呢。可汤珍珍却认真地告诉吴欢，猪大肠在煮卤菜时，已经去掉了腥味和臭味，用刀切成块状后，放入热水煮沸后，加入研制的配料，在起锅前五分钟，把水豆腐切成块状，加入大肠汤中煮沸，五分钟后，散上切碎的香葱，一盆大肠滚豆腐汤就成功了。那次，吴欢在半信半疑中吃上了大肠滚豆腐，不曾想，从此就爱上了大肠滚豆腐，这大肠软嫩爽滑，肥而不腻，这水豆腐清爽丝滑，入口即化，最后再喝上汤汁，顿觉神清气爽，清香扑鼻。
自从吴欢和珍珍相互产生了好感，吴欢就丢掉了单位食堂，都会去洪英饭店，一是为了品尝珍珍的美食，二是和珍珍聊聊知心话，增加增加感情，这天，卫生院给每个职工发了两张电影票，吴欢觉得这电影票来的正是时候，这是一次大机会，这明罢着是鼓励自己去主动出击呀，吴欢欣喜苦狂，一进洪英饭店，便和蔼可亲道：“珍珍，你看看，我手上是什么？”汤珍珍听见吴欢的叫喊声，抬头一看，吴欢在手上摇了摇电影票，正期待着珍珍的笑脸，珍珍觉得这是俩人第一次去看电影，仿佛想到了俩人甜蜜和温馨的时刻，那从内心深处感觉出的浪漫和幸福，是两颗心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自从俩人有了第一次看电影的美妙和幸福，吴欢就隔三差五买一次电影票，去洪英饭店品尝珍珍的厨艺，酒足饭饱后，手牵着手，慢悠悠向电影院走去。每次去电影院，吴欢会买些零食给珍珍，珍珍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注视着影幕，关心着电影故事中的情节，一旦遇到情况紧急，或千钧一发的时候，珍珍都会控制不住心情，紧紧掐住吴欢的大腿，疼得吴欢只能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大喊大叫，等珍珍紧张过后，才发现掐住了吴欢的大腿，吴欢早已疼得叫苦不迭，汗珠直流。珍珍每次这样，都会对吴欢心疼不已，觉得自己太失态了，每次都想改掉这种坏毛病，但每次由于深入了故事情节，以至于让她又忘了掐大腿的毛病。
六
转眼半年过去了，美好的时光总是在无声无息中悄悄流逝了。但每天充实而幸福的陪伴，让他俩的心越靠越近，眼看一年一度的中秋节要到了。吴欢的父母，总期盼着看到未来媳妇长成咋样的？每天吴欢下班回家，吴欢的爸妈就问：“吴欢，珍珍咋没带来，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吴欢平时已把汤珍珍的样貌和身世告诉了父母，但没见着真人呀？整天在想象中认为媳妇是什么样子的？听吴欢说，珍珍不但相貌俊俏，而且有着精湛的厨艺，所以，吴欢父母特别想见见这位久闻大名的厨师。
吴欢就把父母想见见女友的想法告诉了珍珍，珍珍也激动，也期盼，忐忑不安的心也想早点见到未来的公公婆婆，珍珍一方面调整着最佳心态，另一方面在家训练着“猪头宴”的新配料，珍珍想去吴欢家见见父母，她想做一顿新配料的“猪头宴，”要让她的厨艺征服未来的公婆。中秋节那天，吴欢和珍珍骑上自行车，向吴欢家驶去。十几分钟的路程，便到了吴欢家门口，俩人停好自行车，吴欢就大声叫喊：“爸爸，妈妈，珍珍到我家啦！”话音刚落，吴欢的爸妈正在厨房洗菜，就听说珍珍来了，顿时喜出望外，俩人跑出屋，笑脸相迎道：“欢迎，欢迎，珍珍你终于来啦！”吴欢的父母握住汤珍珍的手，看着珍珍美丽的容颜，俩人内心既喜欢又兴奋。以前，只是在吴欢口中得知珍珍长得漂亮，没想到，珍珍果真靓丽，比想象中的相貌更漂亮。二老由衷得高兴，拉着珍珍的双手，让珍珍落坐，又拿出洗干净的水果和瓜子招待珍珍。吴欢母亲说：“珍珍，你今天是贵客，啥也别干，我和你爸做饭。”珍珍有点受宠若惊，想到自己要给未来的公婆展示一下厨艺，便回答道：“大伯，大妈，今天由我来做大厨，一是尝尝我的手艺，二是我要检验一下改良后的猪头宴，食材我都准备好了。”珍珍说完，从自行车后座上取下食材，并劝说吴欢父母道：“二老先休息一下，等一会给我的厨艺点评一下。”珍珍拉着吴欢钻进了厨房，开始了“猪头宴”的烹饪。
珍珍让吴欢烧柴火，由自己来烹饪，珍珍先把猪头上五种食材在大铁锅里卤制出来，卤出来后，用刀切成片状，完成后整齐装入盘中，此时，又把大肠和猪肚卤制出锅，用刀切成丝条状，然后把每道猪头宴上，都加上些大肠和猪肚，等添加均匀后，把五种食材分别倒入铁锅中，放入大蒜和辣椒，用大火翻炒，等肉香扑鼻时，起锅入盘，此刻，五种食材都有了猪肠和猪肚，那种清香，那种油光发亮的外观，让人看后食欲大增，有立刻想吃上几口的冲动。珍珍把猪耳、猪鼻、猪舌、猪脸、猪骨肉五种食材组成的一道“猪头宴，”端上了桌。呈现在吴欢父母眼前，吴欢父母看着“猪头宴”这诱人的色泽，这清香的气息，不由自主用筷子夹了几块肉，送进了嘴巴，大口大口咀嚼起来。品尝几口后，吴欢父母惊呼道：“这肉香太纯正了，这口感太爽滑了，堪比三珍海味呀，好吃！”珍珍听完二老的点评，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看来，这些天，烹饪“猪头宴”的新技法是成功的，功夫没白费呀！没想到，改良后的“猪头宴”更适合大众口味，珍珍对这次“猪头宴”的改良，是通过反复试验才得来的，把猪头上的五种食材，加入了猪身上的“两宝”，猪肚和猪肠，猪肚猪肠都是上等食材，加工成熟后，不但口感润滑，而且具有特有的异味，这异味加入配料后，形成了肉质特别的醇香味，不但清新明目，还令人垂涎三尺。
半月后，珍珍和吴欢商议，准备年底结婚把证领了。此时，珍珍和吴欢已同居在一起，珍珍经常被吴欢接送回家。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珍珍把考虑了很长时间的一件事，告诉了吴欢，问吴欢：“吴欢，我有一手好厨艺，总不能一直给别人打工呀？”吴欢觉得也对呀，给别人打工永远致不了富，只能享受死工资，内心也猜出了珍珍的心思，急忙回应道：“珍珍，我们另起炉灶，重新开一家饭店，凭你一身的厨艺和良好的人缘，你会闯出自已一片天地的。”珍珍听完吴欢的倾诉，比话正合她意，不免重复了一句：“对呀，相信我也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几天后，吴欢又去洪英饭店接珍珍回家，俩人见面那刻，吴欢一直哈哈笑着，珍珍觉得吴欢有啥事瞒着她，便直言道：“吴欢，你总哈哈笑着，一个人偷着乐，也给我分享一下吗，倒底为啥乐吗？”吴欢停下脚步，两眼神秘地看着珍珍，珍珍和吴欢四目对视，等待着吴欢高兴的事情，果不其然，吴欢抑制不住心情道：“珍珍，我们结婚那天，爸妈说，会给你一个惊喜。”珍珍也乐了，微笑着疑问道：“啥事？这么保密？”吴欢竟透露半句：“等结婚那天就知道了，现在是天机不可泄露，”珍珍见吴欢紧闭双唇，也没辙，失望地摇了摇头。
一月后，吴欢和汤珍珍真得结婚了，结婚那天，场面特别喜庆而盛大，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村上的男女老少都去看新娘了。当浩浩荡荡的婚车把新娘接回家的时候，吴欢一身西装革履，胸佩红花，满心欢喜打开了新娘的婚车，并展开双臂，把新娘稳稳抱在胸口，向新房走去。
走进新房，吴欢把珍珍放入婚床，并用嘴唇亲了一口珍珍的双唇，小心翼翼，神秘兮兮道：“珍珍，把双眼闭上。”珍珍不知吴欢搞什么鬼，但知道是高兴的事，便紧闭上眼睛，默默等待吴欢的惊喜。吴欢把一串钥匙在空中摇了摇，并深情道：“珍珍，你看。”珍珍迫不及待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串钥匙，内心疑惑道：“这钥匙，哪来的？”吴欢看着珍珍一脸猜疑，顿时乐开了花，便大声告诉珍珍：“珍珍，我也才知道，爸妈交给我一串钥匙，是在加林镇上买了一套商品楼，给我们开饭店的门面楼。”
珍珍听完，欣喜若狂，一下展开双臂，扑进了吴欢的胸膛，俩人紧紧相拥，内心阵阵惊喜，久久没能平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