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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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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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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墓地的祭奠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到清明节左右,总是阴雨绵绵、云雾飘渺。也许是天公被人们对逝去亲人的无限哀思而感动,流下悲伤的泪水,让天地人间弥漫着一种浓浓的哀思、凄凉之感。今年的清明节如期而至,我们除了一如既往地祭奠祖先,还要祭奠我生命中不可忘却而又从未谋面的长辈,那就是我的叔爹——车光和。

叔爹是一位革命烈士。之前一直没有听父亲讲过,直到一次偶然听父亲提起。他说叔爹当年和马友才县长一起参加革命出走后,一直杳无音信。叔爹走的时候已成家,育有一女。他们弟兄三人,叔爹是老大。父亲说叔爹参加革命之前,还特地嘱咐他的两个弟弟成家后如果生了儿子,一定记得要过继在他的名下,并且把名字都取好了,就叫“继魁”。那时叔爹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很会做帐。他走时因父亲还未出生,但在族谱上是有记载的。父亲出生后就是用“继魁”这个名字。

叔爹走后,由于当时时局动荡,战乱不断,家人都是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无从去打听叔爹的消息。后来直到解放,亲人们始终盼望着叔爹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直到有一天亲人们不仅没有盼回叔爹的身影,却盼来了一本“光荣证书”。我爹问来人叔爹是在哪里死的?什么时候牺牲的?尸首葬在哪里?可来人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只是说为革命牺牲的人不计其数,他们也不知道叔爹具体牺牲的详细情况。听闻叔爹牺牲的消息后,叔奶的精神支柱一下坍塌。本就身体瘦弱的她,从此一病不起,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思念离世。

后来,因几次建房搬家,不慎把叔爹那本“光荣证”遗失不见。那时忙于一大家人生计的父亲根本没有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补办一份。记得还是在2015年父亲和我聊天时说起叔爹的事情,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说,感觉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由于父亲没有见过叔爹,不知道他是哪一年出走参加革命,哪一年牺牲的,又没有资料可以证明叔爹的身份,以及和父亲的关系。父亲说很想去查一查叔爹究竟死在了哪里?什么时候牺牲的?因为在“黄麻起义革命烈士陵园的“烈士纪念墙”上刻有叔爹的姓名“车光和”,这也是关于叔爹唯一的记载。记得那时我还根据这一点线索特地去县民政局查过,由于我提供的信息不全,工作人员仅凭叔爹的姓名没有查出关于记载他的蛛丝马迹,这事就被放下了。直到去年,年过八十岁的父亲还是念叨着寻找叔爹的事情。他说想在他有生之年能够找到关于叔爹牺牲的信息和墓地,以便我们日后祭扫,毕竟是一个大活人走出去的。为了了结父亲的心愿,我就带着年迈的父亲一起去到县烈士陵园管理处进行咨询。管理处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我们,并根据叔爹的姓名在电脑上查找,终于找到了有关叔爹的记载。而且在《湖北省革命烈士英名录》黄冈地区第三卷第三册(红安县上)里也有记载。其记载如下:车光和,红安县赵河公社王家冲人。1906年出生,1929年参加革命,赤卫军排长,1932年在河南新县配合红军作战牺牲。

  当父亲听工作人员说有叔爹的记载时 ,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佝偻着身子,欣喜地说终于找到了。可工作人员说所有的记载就这么多,其具体牺牲时间,她们也不清楚,无从查起。我说:

  “我们在烈士墓地里仔细地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叔爹的墓碑,但在烈士纪念墙上有他的姓名。”

 “烈士墙上大部分都是没有墓碑的烈士。”

 “那你们知道河南新县那边有他的墓碑没有?你们现在可以补办‘光荣证’吗?”

 “新县那边有没有墓碑我们不清楚,补办证书的事情你们可以去‘红安县退役军人事务局’询问,我们这边不负责这些事情。”

 “那你们能帮忙问一下新县烈士陵园,看有没有我叔爹的记载或墓地?“

 “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那边的联系方式。”工作人员让我拍下关于叔爹记载的那一栏去“退役军人事务局”问问。

  我扶着父亲来到“烈士纪念墙”叔爹姓名前,父亲让我指给他看。由于叔爹的姓名在最上面一排,而父亲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我只好用手机拍下来放大后给父亲看。他用颤巍巍的手指指着照片说:“对,这就是他的名字,终于知道他死的时间了。没想到他死得那么早,连个墓地也没有,可怜那!“

我们出了陵园直接驱车来到“红安县退役军人事务局”说明来意后。接待人员查出的结果和烈士林园查找的一样,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河南新县烈士陵园那边的联系方式。并告知其修建墓碑的几率应该很小,因为当时像叔爹这样的烈士不计其数,有的甚至连记载都没有。补办证件的事情因为自2013年改政策后对于过继和旁系亲属是不能补办烈士证的。况且我们又拿不出有效的证明材料,所以补办“烈士证”也没有希望。我说能不能试着通过网络联查找,如果有的话,我们以后清明祭扫也有个去处。他们说希望渺茫,如果有的话电脑上都会有显示,他建议我们可以在网络上进行“文明祭扫”。直接在“中华英烈网”上输入烈士姓名就可以找到他的烈士祭扫界面,在里面一样可以祭奠、献花。

  我带着父亲无奈而又遗憾地回到家,心想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新县烈士陵园查找一下。在叔爹牺牲的土地上感知和体会他在战火纷飞中那份舍生忘死、英勇杀敌的斗志,视死如归的豪迈与悲壮。

“满天风雪满天愁,革命何须怕断头?”这是无数英勇就义的革命烈士“不要家,不要命,就是要革命”的真实写照。叔爹,如果没有您以及无数的先烈浴血奋战,不屈不饶地驱逐列强,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青山埋忠骨,热血染红旗。也许岁月能改变,但历史不会变。你们的红色精神会永远传承下去,它将超越时空,成为人们永恒的追求。也许时间会冲淡记忆,但我们绝不会忘记您。我们将永远铭记你们的丰功伟绩,传承你们朴诚勇毅、不胜不休的精神和崇高的人格魅力。叔爹,虽然我们不曾谋面,但我依然为您而骄傲,为您自豪!清明节到了,晚辈没能找到您的墓地,只有在网上给您上香、跪拜了。愿您在天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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