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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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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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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河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家乡的小河养育了我。喝着河里的水,吃着河边生产的粮食,我像河堤上的白杨树一样茁壮成长着,家乡的小河是我的母亲河。

家乡的小河滋润着我的生命,我曾像一条欢快的小鱼畅游在清澈的流水里,躲避夏日的酷热,我曾赤祼着童体在她金色的沙滩放逐天真。家乡的小河留给我的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家乡的小河是我生命的摇篮。

家乡的小河因流经我们这个名叫王家院子的小村庄,故而被人称作王家小河。她顺着山势蜿蜓而来,流水淙淙,不舍昼夜。流过我们的小村子后,就汇到一条较大的河流向南流去。先人们在河堤上栽了很多护堤的杨柳,粗有合抱,高达数丈,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将小河流水映成一池碧绿。

夏日,火辣辣的太阳把一群小娃娃赶到小河里,于是,小河里到处都是一丝不挂的光腚猴,将整个小河搅得沸沸扬扬,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和几位脾气相投的小伙伴,也每天往小河里跑,到了河边。将衣报脱下挂在树叉上,五六个“光腚猴”一字儿排在河堤上,“扑通”、“扑通”地跳到水里,浮在水面游上游下,穿梭如鱼,让清凉的河水驱走伏天的酷热。

正游得畅快,不知是谁偷偷地从后面撩起一片水花淋到前面人的头上,前面的回过头来还击,于是引起了一场泼水大战。河面上浪花飞溅,溅得岸边洗衣服的大妈婶子们满头满脸的水珠,引起一阵笑骂。随之,一团稀泥从她们手中飞向我们头上,吓得我们紧忙钻入水底,游到很远的地方钻出水面,用手抹去脸上的水花,扮一个鬼脸,望着她们嘻嘻笑。

黄鹂鸟在树上唱着动人的歌,透过疏密有致的枝叶,可看到成双成对的小鸟栖息在浓荫中乘凉。那只绿羽毛红嘴巴的小鸟可爱极了,将我的童心撩拨得痒痒的,真想把它捉到家里去喂养起来。我抓住倒垂在水面上的柳枝攀援而上,悄悄地向小鸟栖息的枝头爬去,这只小鸟似乎成心和我开玩笑,早不飞,晚不飞,等我伸出手去正要捉住它时,它一跃就到另一枝头去了,如此几次总也捉不住它。

松软的沙滩是我们天然的角逐场,上下院子的小伙伴自觉地分成两派,折下柳条编成帽子戴在头上,卧在河堤上两军对垒开起火来。从河里追到村里,从村里杀回河里。发现谁家地里有好吃的瓜果,瞅见主人不在家,偷偷溜进去饱餐一顿。一天,我们冲杀到上院子,发现二婶家菜地里的西红柿又大又红,侦察到二婶不在家后,将菜园边上的篱笆掏开一个小洞钻进菜地,一人摘了两衣兜,偷偷地跑到河里,寻个大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狼吞虎咽直撑得肚子鼓鼓的。二婶赶集回来发现菜园的篱笆上有个洞,还以为是她家的大黄狗钻的,狠狠地踢了两脚,疼得大黄狗“汪汪”直叫屈。

七十年代,家乡搞过一阵子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一个神经兮兮的公社干部到我们村来蹲点,他折下几根树枝当作花杆插在地上用眼一瞄,嫌我们的小河不太直,像逼着母亲改价一样硬逼着我的母亲河改道,我的母亲河就这样消失了,她的百年老树被砍伐光了,她清澈的河水干涸了,我的母亲河,你是被人残害的。

当我看到那条两年三决口,淹没了大片良田沃土,给我的父老乡亲带来饥荒和灾难的新河道,就会像憎恨一个心肠歹毒的后母一样憎恶她。

我的母亲河,虽然你已经消失了,但是你会永远在我的记忆里哗哗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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