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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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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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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岁,男人的一道坎

人生不是一条平坦笔直的大道,而是一条曲折坎坷的小径。在这条曲折坎坷的小径上跋涉,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同的沟沟坎坎。或浅、或深,或轻易跨越、或难以逾越。 

       对一个男人来说,四十岁是一道很难逾越的坎。这道坎是你负重爬坡,脚力渐软,口干舌燥时,突兀在你面前的一段悬崖,一节峭壁。你别无选择,没有退路,只能手脚并用,匍匐着爬过去。生活中你可以走回头路,或者迂回前进,但是,时间是无情的,他不给任何人回头的机会,他是一条逼仄的胡同,你的生命之车开去就没法调头了,只能往前开,生命不息,前进不止。

生命的航班从不延误、从不晚点,生活中你若误了这次航班,可以乘坐下次航班,你可以来回往返,自由飞翔。可是生命的航班只有单程票,没有往返票,你只能一次性的飞往。生命的航班没有中转站,你不能在途中停靠歇脚,你要是死皮赖脸,想赖在四十岁这个时间点迟迟不肯上路,时间老人就会放出他的恶犬,追着你的屁股嘶咬,直到追咬得你仓皇上路爬过坎去……

四十岁的男人活得很累,四十岁的男人像一匹老马,那是臧克家诗中的那匹老马,任凭生活的重扼往肉里扣,总是默默地低着头不说话,喘着粗气驮着重负往前赶路。四十岁的男人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许多闹心事不能了,怎能不累?更何况人们普遍认为:四十岁的男人应该成功了。所以,成功的男人装得很像成功,不成功的男人装得比成功的还要成功,想成功的男人削尖脑袋千方百计想搞成功。

四十岁的男人心中最苦,四十岁的男人像一挂超载的大车,车上满载着金钱、名义、事业、成功,还有许许多多欲望。生活欲望太多,生活压力太大,越想得到,越得不到,越得不到,心中越痛苦。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别人有的我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也要有,心里老想着别人拥有的,结果连自己拥有的也失去了。四十岁这道坎就变成了男人的“哭墙”。 

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其实男人四十心中一团麻。四十岁的男人正逢人生的多事之秋,孩子上学要钱,父母治病要钱,许许多多人情债要钱,船漏偏遇顶头风,单位破了产,夫妻都下岗。你闷声喝酒,皱眉抽烟,你的生活陷入困境,“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大路朝天,任何人都可以选择一条自己认为合适的路走下去,但是当你站在四十岁这道坎上寂寞四顾时,可供自己选择的路已经不多了,你的使命是不停地朝前走,尽管前路坎坷,你还是得选择一条相对平坦的小路走下去。

四十岁的男人是过河小卒,你心想过了四十岁道坎就可以勇往直前了,可就在你低着头鼓足劲往前冲的时候,命运之手突然在你面前设了一道横杆,你再也登不上副县级、副处级的台阶了,行情看好的你突然没有了行情,没有了“前途”你转而“图钱”。你就这样堕落了。于是,在“58岁现象”之后又出现了“38岁现象。”

四十岁是男人生命的转折点,岁月在这里拐个弯。这一转,有的人转对了路子,拔正了航向,柳暗花明,顺流而下,直挂云帆济沧海;有的人却晕头转向,心浮气躁,想跳龙门却掉进了粪坑,每况愈下,半世英名付之东流。

四十岁的男人身前是沟坎,身后是陷阱,经过半生拼打,你积累了点做人的资本,你头顶微谢,满面红光,肚子发福,身穿得体的衣装,胳膊夹着公事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同事们也把你当作成功人士,酒桌上频频给你敬酒,脚下却不停地给你使绊子。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也对你刮目相看喑送秋波,她们挂着你的膀子以为傍上了大款,你飘飘然了,时常出入酒楼歌厅,孩子的学习你不过问了,老婆你不理睬了,甚至连家也懒得回了,后来你干脆离婚了。从此,人们见到你就会感叹:男人四十才变坏,男人有钱就变坏。 

古人说:四十不惑。你误以为男人到了四十岁就什么都懂了,你总好为人师,你总喜欢对别人指手划脚。你上懂天文地理,下懂五阴六阳,你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天上的事你知道一半,地上的事你全知道。总之,懂了的你懂了,不懂的你也装懂。为此,你闹了不少笑话,别人说你打肿脸充胖子。你认为自己已经学到很多,知道很多了,你由自信变为自负,不再看书学习,所以,你的知识素养一直在四十岁这道坎前停滞不前。

有人说:人到四十天过午。有人说:人到四十才开头。不管怎么说,你的人生之旅已经走过了一半,四十岁的你不再年轻,连青春的尾巴都抓不到了。虽然你不再年轻,但也不是很老,早晨从中午开始,“早开者凋必迅,伏久者飞必高”,你还可以中年奋起,大器晚成。晚清三杰中的曾国藩、左宗棠四十岁才开始招兵买马办团练,成就了掀天揭地封侯拜将的事功。当代作家二月河四十岁才开始康熙、雍正、乾隆等帝王小说的创作,不写则已,一写就是无人比肩的高峰……   

四十岁是男人的一道坎。男人一生要走过很多沟沟坎坎,沟沟坎坎成就了男人,正因为有了这许多沟沟坎坎,男人的生命才如此能波澜起伏,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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