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到幼儿园去接孩子,老师正带着小朋友们做《小鸡出壳》的游戏,录音机里正放着歌曲:“奇怪,奇怪,奇怪真奇怪!圆圆的蛋壳里,钻出一个小脑袋,圆圆的蛋壳里,钻出一个小脑袋!可爱,可爱,可爱真可爱!小鸡呀出壳,叽叽叽叽唱起来!小鸡呀出壳,叽叽叽叽唱起来!”
这个情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爬在鸡窝旁偷看母鸡孵小鸡的往事。奶奶家的花母鸡“抱窝”了,奶奶就让花母鸡孵小鸡,我很好奇:鸡蛋是怎样孵出小鸡来的?每天放学回到家,把书包一扔就跑到奶奶家偷看母鸡孵小鸡。心里老着急:怎么小鸡还出来。一天,奶奶告诉我小鸡就要出壳了。我趴在鸡窝旁耸起耳朵听到了小鸡啄壳的声音:“嗒,嗒嗒……”这是小鸡在用自己的生命撞击着铜墙铁壁似的硬壳。我的睛眼盯在一个啄壳声响了好长时间的鸡蛋上了,开始时鸡蛋壳的上端露出来米粒大小的孔,从那个小孔里可以看见小鸡用力啄壳。过了一段时间,一个湿乎乎的小鸡就艰难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一只小鸡要出生,必须啄破蛋壳,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的进步成长,也要打破限制、包裹我们生长的“蛋壳”,才能获得新生。生活中不仅有形的蛋壳,且有无形的蛋壳,它不仅囚禁了我们的身体,而且囚禁了我们的心灵,困住了我们想像的翅膀,使我们终生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明显的莫过于体制这个蛋壳,它虽然给我们提供了一层保护,但同时也隔断了我们同外界的联系,束缚了我们的成长和发展。长期工作生活在体制内,我们就像一只被圈养的家鸡,被人管制、受人斥骂、给你吃什么,就得吃什么,只能吃什么,让你干什么,只能干什么、必须干什么?“家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虽然解决了温饱问题,但是代价是没有自由,甚至连思想也被禁固。唉,悲哉。你本来是一只鸿鹄,误入鸡笼,不仅别人看不出你是一只鸿鹄,连你本人也认为自己真的是一只不能飞翔的鸡,失去了飞翔的冲动。
体制的具像就是单位,我们都生活、工作在不同的单位。一个个单位就像一个个封闭的湖,湖内是一潭死水,水波不兴,鱼虾绝迹。正如闻一多先生在诗中所写的:“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就会像浸泡在浊酒里的虾,四肢酥麻,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窒息而死。
虽然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但是,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那是一个有源头活水汩汩注入的大海,充满了生机,正鱼翔浅底,龙游深渊,贝聚沙滩,蟹生礁穴,万类霜天竞自由……“涉深水者得蛟龙,涉浅水者得鱼虾”,大海里机会多多,大胆地走出去,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勇敢地下海去,做一个人生的弄潮儿,乘风破浪,撒网捕捞。只要下到海里,就会有所收获,纵然捕捞不到大鱼,也会抓到几条小鱼小虾,还可以在海淮上拣拾几个贝壳。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多么宽松、多么自在的生存环境啊。啄破蛋壳,走出牢笼,保持独立人格,心向蓝天,张开双翅,自由自在的飞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