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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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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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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花草


        今天是大暑后的第十天,光阴悠悠旋转,打小时候起,就喜欢明亮耀眼的太阳在碧蓝浩瀚的天空里洒下炽热情切的光芒!肆无忌惮,热意蒸腾,一直觉得,这才叫盛夏。寻常的日子,我会悄悄一个人,在厂区西南方向那座有着密密松,柏林混合的山岗上缓步穿行,浓浓的绿色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郁郁葱葱,似一个个巨浪,蓬勃繁茂,生机盎然;而我,就只想听听皴裂斑驳的枝干上那一声声“知了,知了”的蝉鸣,如泣如诉,此起彼伏……              
        沙文的天空飘着星星点点的细雨,我的耳边一片寂静。大暑期间,一年中最热的季节,上午,我在公路上疾速地奔跑,任头上的汗水似珍珠般洒落,被作为行道树的香樟却蔫蔫恹恹地打着嗑唾,而美人蕉艳丽鲜嫩的花朵,菊黄灼灼,在重重叠叠的翠色中,恍若吴冠中笔下的水墨速写,纯粹隽永,清新可人。
        依旧没有阳光。铅色的云厚厚地铺展着,凝重得让人窒息,于疲惫中透着丝丝消沉;虽说没有一丁点的风袭来,但路边的青槭,刺槐,和垂杨柳,还有陡峭的崖壁上攀附着的五叶爬山虎以及地面上的黑麦草,却愈发的绿意倾泻,恣肆飞扬,萌发出一股浓郁,豪迈的气势,浩浩荡荡,波澜壮阔,令人双眸猛地一亮,顿时便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贵州的夏季没有燠热。百子兰开着浅蓝色的花朵,一簇簇,一盏盏,淡雅文静,美丽含情,那妖娆缤纷的妩媚给人以无尽的魅惑;樱花树细长精致的倒卵状叶片青黛而不失优雅,在半空中层层交叠,葳蕤滴翠,观之又有了对沧桑岁月的绵绵回首。记不得是在哪本书里读到的,春花雅韵,夏花冶艳,秋花静美,冬花寒香。而我,到底对夏花多了一份关注和倾慕。在去上班的路上,一条名叫“刚玉街”的叉道口,几株木槿惹人心醉。浅紫色的花朵既有单瓣,亦有重瓣,柔弱轻灵的样子,在深碧浅灰的菱形绿叶中羞羞答答地默默绽放,静静的,荫凉中蕴含着一种少有的浪漫和娇润。许是见惯了母亲兴致盎然地摆弄盆景,打小,我就特别喜欢赏花。年近六旬,每遇夜深人静之际,又常常慨叹,倒不是思古之幽情,总觉得,人活于世,纭纭众生,相逢的知己的确是太少太少。更多的时候,恐一世都不可得!印象中,像春秋战国时的伯牙和子期;至现代,鲁迅与瞿秋白,我再想不出还有谁能引为这世间的佳话了。于是,便大都寄情于物。而众多的花卉草木,其实有很多是具备了人的秉性的。这其中,木槿朴素,内敛,含而不露的气质尤令我喜。它极为普通,却又异常高洁。朝开,暮落。清晨,当满株满棵的花朵临风畅舞,于散淡任性,无拘无束中释放出一种秀逸鲜妍,淡然温婉的芳姿时,这恰恰是木槿最辉煌也最极致的瞬间。露珠晶莹,绿叶扶疏,木槿花灿若玫瑰,于甘冽,清朗中独显一份淡淡的恬静,每次不经意的一瞥,都会在心海间掀起狂天巨浪。我时常在想,为人,做事,总要把最好最美的东西奉献于众,木槿其实是深谙个中道理的植物,也因此,在我眼中,它是极不平凡的植物。
        从夏至到小暑再到大暑,转眼间就是立秋,总感觉还没怎么着这一年就进行到一半了。红尘喧嚣,岁月悠悠,日子的脚步,走起来比我跑步还快,不知不觉间,石榴花没了,枙子花也谢了,好在还有茉莉,紫薇和打碗花……,那一股股沁人的香意,那一种种馥郁的芬芳,丝丝缕缕,绵绵不绝!一年有四季,细腻雄浑,跌宕起伏,只要生有鲜花,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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