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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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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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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钱

一分钱有大用处,已经成为温暖的回忆。

那个时候,小孩子的口袋里,能装上一分钱,牛气!

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有钱,不知道什么样的衣服是漂亮的,不知道什么叫零食。孩子们也是,旧衣服上打着补丁,背着筐子,放学后,去地里给猪打菜,去沟边给羊打草,这都是应该做的。从地里回来后,从饼篮子里掏出一块饼子,用刀切开,夹上几块红糖,吃得可解馋了。爷爷奶奶格外疼我们,有时就会塞给一分钱,仅仅就是一分钱,让我们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嘿嘿,此刻,得向小伙伴们炫耀一番!

原来,得意的样子可以扬到天上。拉拽着三两个伴儿到小卖部,揣着钱的孩子拍拍口袋,表明一分钱必须要消费掉。买一个大米花糖三角,用手托着,你一小口,我一小口,细细地吃着,生怕落掉一粒米花,吃到最里边一层,简直是一个粒一个粒地含到嘴里,而后,还要舔一舔黏糊糊的小手,用手指抹抹嘴角,手指又伸到嘴里,到吮吸干净为止。哈哈,从不知道什么叫讲卫生。这样,便心满意足了,一起跑到林子里,玩起了藏猫猫。

那时候,一分钱魔力可大哩!神奇的是,一分钱买一颗哈糖。所谓哈糖,圆柱形,小手指粗细,长达十厘米,硬块儿,透红色。当把它放入口中,约摸一分钟,糖体软化,糖便成了丝状,晶莹剔透,牙粘着,用手指拉着外端,想拉多长就可以拉多长,阳光下,红丝开始闪亮,细细的,尖尖的,一不小心拉断了,就整个的团到口中,再拉丝,再拉长,如此往复,魔力一般,好玩儿极了,玩腻了,再吃掉。而今的泡泡糖,算是个新玩意儿,但它只能吹大大小小的泡泡,我以为无趣极了。几十年过去了,其间也见过一次哈糖,吃到嘴里,是硬的脆的,再也不能拉起长长的糖丝。也罢,再美好的事物,也会消逝。

穷日子细过,大人们说。虽然口袋里常常是空的,但是我们从不在意。帮家务就多帮家务,过苦日子就是过日子,不争不要,平平静静的,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孩子。

小小的年纪里,愿望是什么呢?大概就是做想做的事吧。已经摸索了不知多少次的一分钱硬币,静静地躺在口袋里,它能为我实现一切,这是宝贝呀!我毛躁的性子,急躁的脾气,再也按捺不住了,眼望着串巷的大叔的冰棍泡沫箱子,买一根雪白的冰棍儿解解馋,比冬天在自家水缸里捞起的冰片好吃多啦。有时,从走街的大伯那里买上一根类似拐棍儿的彩色大米花,玩耍够了吃掉它,舒心极了。

我只记得,这样的年纪,吃和玩儿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小小的一分钱,就能实现大大的愿望。

我想,记忆是流动的,有这些,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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