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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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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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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近作:蜂事

                          

 

我是很害怕蜂的。无论野蜂还是家蜂,我都一样的害怕。

     虽然,我也承认蜜蜂的劳动,有益于人类。我们赞美它的高尚,诉说它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幸福,带来的甜蜜。在情感上,我承认这种奉献精神的伟大,敬仰它们的劳动付出。但那是我情感上的认可。心理上,却始终迈不出友好它们的那一步。确切的说,我是见到蜜蜂就忐忑,听说蜜蜂就心悸。通常情况下,我是一旦遇到它们,会敬而远之,避而唯恐不及的。

最初知道它们叫蜂,是我六岁的事情。小我五岁的妹妹出生后,母亲没有哺乳小妹的奶水。所以,母亲就免不了常上碾子。用碾来的米茶代替自己的奶水。每一次,压米出去,母亲都是带着我的。在走过若干圈以后,母亲扔下了碾棍,拿起了罗子去罗米。一只蜜蜂嗅到了米的香味了,落到了碾盘上的米堆里面。那厮,品尝的还津津有味。我当是常见的苍蝇,一边对母亲说;“碾上落了只黄的苍蝇,”一边欲去捉它。我的举动,被母亲制止了。母亲说;“那不是苍蝇,叫蜜蜂。是做蜂糖的。这小东西,你不惹它,它不蛰你。把蜜蜂惹恼了,它也会蛰人的。”

听母亲如此说,我便不敢造次。轻轻地退开些。看着它们品尝够了,才满意地飞去。

年令的增长,牵引了我成长中的躯体。也让我增加了,有关蜂的认识和经历。以后的我,认识了柴蜂,土蜂,地黄蜂和人脑蜂。我不仅知道了它们各自的形体特点,也了解了它们通常的所行所居。

一生中,有好几次被蜂蛰过的经历。对于被蜂蛰的部位,那种奇痛胀痒感觉,依然记得清晰。就是被蛰后,胳膊肿的粗细,一直从手稍到胳膊窝的那里,我都能说的明明白白,详详细细细。我至今的头顶上,还有没拔出去的蜂刺,长在了肉里。

十年前的我,运气正霉。回乡下老家,去避难独居。一次进寒窑铲煤时,见那窑顶上,悬了比吹起的牛尿泡还大的一只东西,有很大很大的几只蜂在上面爬来又爬去。我着实被吓了一跳,铲了煤,乖乖地溜了出去。就记得那蜂的安居,造型精美,有木质般的奇妙纹理。我打电话给儿子,说了自己的奇遇。并说:从没见过这么种东西,或许还是什么说不上名字的宝贝呢。儿子叮嘱我,说不清就别理它。注意伤到自己。既使儿子不安顿,我也没收拾它们的勇气。

此后,我像鬼像贼似的,轻轻开门,慢慢产碳,然后又悄悄地离开它们出去。

像是冥冥中,上苍要我清楚自己所处的危险和困局。等我住过一月有余,要返回延安时,时间已经把节气推至夏季。我换了新衣,背了随身的帆布包,离开了故宅旧居。到大川时,很热了的天气逼出我一头汗水。随意一眺间,发现那路上面,堆了几十箱的蜜蜂。我怕了,决定立即离开必走的大路,从大川的田埂上,绕到河对面的公路上去。人运气背时,没鬼处遇鬼。越是害怕的东西,越要缠你欺负你。我已经离开大路,走到半川里了。却听得四五只蜂,在头顶上盘来绕去。嗡嗡嗡的声音,噪鸣于耳际。我是下意识的,挥挥胳膊,欲将缠上自己的蜜蜂赶去。谁知道,蜂是越赶越多。我不知自己那时,是怎样的踉踉跄跄,跌倒马爬,又十分狼狈地逃出那蜂群设置的困局的。

虽说,好多人都对我说,蜜蜂又不怕。我也见过,那些外地来的养蜂女,敢从蜂箱里取出一片一片的蜂来。敢在蜂箱边上去摇蜜。但我,还是害怕。就像人家敢玩蛇。我却是看都觉得很是骇人的,我怕是,今辈子再也不会有那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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