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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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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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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我心归处是敦煌》

我于近几日才知晓《我心归处是敦煌》这本书的出版。书的作者(口述者)是我国著名石窟文物保护专家---樊锦诗先生。

我于近两年先后得闻:樊锦诗先生于2018年被党中央、国务院授予“改革先锋”称号,并获评“文物有效保护的探索者”称号;2019年习近平同志签署主席令,授予其“文物保护杰出贡献者”国家荣誉称号。一位年逾八旬的祖母级的老人,被学术界、文物考古界尊称为“敦煌的女儿”。

网购之后,我两日读完。之所以读得这样迫切,实是缘于自身与文物、与敦煌,冥冥之中有着一种较为久远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丝缕的联系。

2005年秋,“李慧英先生书法艺术展”、“《李慧英书法集》首发式”、晋城书法晋京展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举行,我因作品入展得以首次赴京参加了此次书法展览和书法研讨活动。老友宋刚毅时客京华,在他的陪伴之下,我游览了北京的一些名胜古迹。在王府井步行街附近的一个书店,我买了很多书,其中就有一本《敦煌学十八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著者是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荣新江先生。敦煌,在我心中一直是圣地。“莫高窟创建于公元366年,迄至14世纪,其间连续建造时间达千年之久,”“莫高窟的艺术是以中国文化为基础吸收了印度文化、希腊文化、波斯文化和中亚地区的文化而融汇成的多元文化艺术宝库。”当时,我还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或是出于朝圣的情结而购买了此书。2007年,借调泽州县爱卫办期间,我通读了该书,文物、学术等方面都弄不懂,大抵是把它当作历史书去读了,懵懵懂懂,不求甚解。

若说我与文物的关系,那便是20多年来,对晋城市范围内的碑版、摩崖、造像等石刻书法的高度关注,以及广泛收集《晋城文物精萃》(上、下册,殷理田先生主编,文物出版社2007年版)、《晋城文物通览》(遗址墓葬石窟造像卷、寺庙观堂卷、府邸观堂卷、近现代史迹卷、馆藏文物卷、碑刻卷,刘金锋先生主编,山西经济出版社2011年版)、《隋唐佛都青莲寺》(上、下册,刘金锋先生主编,山西经济出版社2012年版)、《泽州碑刻大全》(四卷本,樊秋宝先生主编,中华书局2013年版)、《碧落寺》(裴池善先生著,世界华人艺术出版社,2007年版)、《寻佛问道访仙家》(裴池善先生主编)、《泽州岱庙》(李正根先生主编)、《品读泽州》(王天明先生主编)等相关文物类的书籍。我读书之外,喜爱藏书。这些文物书籍,因查询方便,我更多的是把它们当作工具书去对待。

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我真的干起了文物工作!

2019年5月21日,一纸红头文件把我调整到了文物科。这是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不得不感谢领导对我的再造之恩。的确很意外,之前,我还一门心思想着能不能完全从事书法教学和创作的工作?毕竟书法是我的兴趣所在。然而,我觉得文物和书法比较起来,有着更多的文化内涵和底蕴。它们之间不矛盾,不排斥,相反却有着深厚而广泛的交融和联系。我便欣然应允了领导对我慎重的安排。

不知不觉,我从事文物工作一年多了,感觉像刚读了小学一年级,兴奋、激动、好奇的心情一度占满了我的心田。经常下乡检查,让我对文物古建、塑像、石刻、壁画等等充满了期待,更像是去探望久别重逢的故人,那般亲切、随意,而又肆无忌惮。

而对文物的无知,令我不得不尽快去学习和充电。我非常遗憾地失去了一次文物考古的培训机会。去年十月,我正准备参加山西省文物局、北京大学在陕西联合举办的长达二十多天的文物考古培训。突然又接到中共山西省委宣传部组织“四个一批”人才到厦门大学参加“文艺人才培训班”的通知。因时间冲突,我不得不有所取舍。

刚到文物科时,我深感自己是个外行,便自行申请了全国文博网络学院业余网课的学习,但漫无目的,收效甚微。不料,今年8月9日至15日,国家文物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举办“2020年度全国石窟寺管理人员线上培训班”,我有幸参加了此次学习。课程内容包括:中国石窟寺考古、保护、起源与分类、壁画保护修复以及敦煌莫高窟保护管理与监测、川渝石窟的历史与价值等等。授课老师均为业界著名专家、学者。可能因此次学习有考试的压力,比起全国文博网络学院网课的学习,仿佛收获多了一些。“壁画医生”苏伯民先生讲的壁画病害的种类,比如:“龟裂”“空鼓”“起甲”“醎酥”等,我县一些“三普”文物点也普遍存在,由于保护级别低,保护经费少,不能最大限度地彻底解决而望洋兴叹。此次培训,我县文物局仅有几人参加。据悉,而敦煌研究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则全部参加了。我通过参加线上学习,反复观看视频,认真记笔记,最终通过了“2020年度全国石窟寺管理人员培训班”的线上考试。

樊锦诗先生是我国文物界的前辈,读她的书,也是加强文物学习的有效途径。

《我心归处是敦煌》是樊锦诗先生的自传,是一部报告文学作品,但却有着强烈的学术性。尤其“千年莫高窟”“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敦煌石窟艺术”“保护就是和时间赛跑”“永久保存,永续利用”“春风化雨润心田”“四十年后终成卷”这八个章节,几乎都是敦煌研究院的具体工作和敦煌学的研究范畴。我读了以后深受启发,颇有收获,相信一定会对我现在的本职工作有所促动。

宿白先生(著名考古学家,中国石窟寺考古学奠基人)讲:“考古学不能离开田野考古,田野考古是考古生命力之所在。”樊锦诗先生说,“绘图是考古调查、发掘和研究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到了敦煌才发现,不能不懂佛教艺术和绘画。”“佛教考古只要钻研进去,是没底的。”我距离考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佛教艺术,我却非常感兴趣,像季羡林先生一样,不做佛教的信徒,从事而不加入。梁启超、季羡林、赵朴初等学者以及陈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文学等著作,我曾一一拜读。先前,我搞书法,诸师友多倡导我可再进行绘画的学习,看来绘画的行当我是不得不搞了。

非常羡慕张大千先生,1941-1943年住在莫高窟,临摹窟内历代壁画300余幅,完成《敦煌石室记》,对绘画艺术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并成功举办“张大千临抚敦煌壁画展览”,形成“敦煌热”。现在,因文物保护的高标准和高要求,恐再无可能住进去了。

“旅游和(文物)保护是永远的矛盾。”“(文物)遗产的保护必须依靠法律,不能是哪个个人说了算。”《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第2条指出:“保护的目的是真实、全面地保存并延续其历史信息及全部价值。”旅游成为多少党政干部频出政绩的捷径,但却与文物保护事业背道而驰。读了《我心归处是敦煌》,知晓樊锦诗先生对敦煌的守护何其执著,像母亲对婴儿般的无尽的呵护。

习近平同志视察敦煌莫高窟,在座谈会上讲:“文物保护只能加强,不能削弱。……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好是第一位的,旅游是第二位的,不能只盯着几张门票追求经济利益。”这让文物工作者挺起了胸膛,敢于和无文物保护意识头脑的领导说“不”!

樊锦诗先生说,“敦煌学是一门交叉学科,仅靠一个专业是做不好研究的。敦煌学的研究要多专业、多学科结合,方能做好学问。”“不是所有人都能认识到学术研究的真正意义,这是学术研究的寂寞所在。”没有共产党员的崇高信念,没有对敦煌艺术的执著追求,没有守得住寂寞的恒心定力,就不会有常书鸿、段文兴、樊锦诗诸先生以及更多的“打都打不走”对敦煌艺术“永远追随”的年轻一代的莘莘学子。

“我们都是历史的过客。”“我活到现在这个年纪,明白名利这个东西,其实是虚的,人都是要死的,死的时候什么都带不走。”82岁的樊锦诗先生如是说。所以,我们只有踏踏实实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勤勤恳恳做好自己追寻的事业,真真切切付出自身坦诚的奉献,才能不负豁达、磊落、光辉的一生。

但更感人的是,樊锦诗先生50余年如一日在敦煌默默奉献的“莫高精神”。敦煌,藏在莽莽大漠之中,冬季异常寒冷,水土不服,工作和生活条件相当艰苦。其丈夫“老彭”(樊锦诗先生称呼其丈夫彭金章先生为“老彭”,樊先生的父亲也称呼其为“老彭”),也是北大同学,毕业后分配至武汉大学做文物学教授,他(她)两地分居长达19年。最终,“老彭”舍弃自己在武大创建的文物学专业,毅然奔赴敦煌和樊锦诗先生相聚,妇唱夫随,共同为敦煌文物事业奉献了一生。“老彭”生前完成了《敦煌莫高窟北区石窟考古报告》,得到了宿白先生的赞誉。樊锦诗先生穷50余年之力,把敦煌研究院建成世界领先的石窟考古、保护与管理学术研究高地,建设“数字敦煌”,科学保护使敦煌永生,“四十年后终成卷”,完成《莫高窟第266-275窟考古报告》,获得第七届吴玉章人文社会科学奖优秀奖。

“相识未明湖,相爱珞珈山,相守莫高窟”,最为感人,也成为最美的诗句。

未名湖是北大标志性的风景,他(她)们是北大的骄子,他(她)们在这里相识。武汉大学坐落在东湖西南岸边由十几个相连的小山组成的珞珈山,他(她)们在这里相知。敦煌莫高窟文物保护是樊锦诗先生一生追求的事业。为了爱情,“老彭”远离武汉大学,走进敦煌,和樊锦诗先生一道,成为敦煌莫高窟最真诚的守护人。

《我心归处是敦煌》于2019年10月出版,即被评为该年度“中国好书”。至2020年8月,已再版印刷第10次。可见此书的畅销程度!我于今年9月方才得闻该书出版。近览微信,刚刚考上北大考古系的留守女孩钟芳蓉,早已将该书收入囊中。

风云际会捷报飞,简闻陋记何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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