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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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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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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儿

                     飞儿

      前言:每个人一生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亦悲亦喜;每个人一生都有一个人注定要住入心底,或暂或久……此文献给我的初恋飞儿。

               一、初恋

和飞儿相识是表姐介绍的。那年从部队休探亲假回来,已经二十好几的我在表姐家和她见了第一面。

飞儿个子不高胖嘟嘟的,在表姐家两人在众目睽睽下有点尴尬,表姐见状便说你们俩个骑车出去转转吧。

和她一人一辆自行车从表姐家出来沿着小镇边上的路漫无目际的骑着。我给她讲一些部队里发生的故事,她和我说她经历的一些事,在骑到一条大马路时她告诉我,这条路是她去城里进货的路。那时飞儿在家开了一家小卖店。

对飞儿更多的了解都来自于表姐表姐夫的口中。飞儿家是表姐夫家的远房亲戚,从小给现在的父母抱养,家里四口人,爷爷养了一辈子的牛,爸爸在厂里跑供销,妈妈是种地的。

表姐做介绍时事先说好了,飞儿家要招婿上门,这是女孩子家的要求,同意两人就见见面。她一直夸飞儿能干,说家里盖房子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我家兄弟多,小的时候家里特别穷,我在家排行最小。表姐和母亲说,家里几个儿子招出去一个也没什么,女娃长得也不丑人规矩又能干,要不是要招婿上门也等不到今天。母亲心里知道表姐是体谅她的苦想给她减轻点负担,碍于面子没有明说。但是由于要“倒插门”母亲还是有些犹豫,她要听我的意见。

对于做上门女婿事,在部队多年的我对这很无所谓,心里认为反正是生活,在谁家都一样。

在我算是同意做上门女婿的情况下,表姐夫带我去飞儿家访亲

“访亲”就是去看看女孩子家里的家庭情况,因为我是上门女婿,所以是去女孩家里去看。如果是女孩子嫁过来,就是女孩过来看我家。这就是农村的特有风俗。

去飞儿家飞儿不在家,稍坐了片刻表姐夫就示意让她父亲带我四处看看。

现在想来还是有所别扭,我啥也懂却象模象样的跟着他们看,第一步是看房子的堂屋,房子是什么七卦头的。所谓七卦头,就是正常的房子是正梁下的两边应该是各两根大梁,其它的就借两侧的墙体,而有钱的人家则不同,会在两侧的墙边上再放一根大梁,这样可以加宽房子的前后径伸,又体现了这户人家家底殷实。看房子时飞儿父亲着重说了句这房子是七卦头的,表姐夫也装着才知道似的附合着“哦”……。

跟着他们走马观花的四处转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就是我以后要生活的家了?一个有点陌生的地方。

探亲假只有一个月,一转眼就要回部队了,表姐又催促问我,觉得女孩子和她家里好不好?满意不满意?我说还可以吧,表姐说满意的话你们就互相联系联系,走动走动,你去她家里玩玩,我说好的。心想早点确定下来也了却了母亲的一桩心事,就这样在要回部队的前两三天,我去了飞儿家。

去飞儿家那天骑了一辆半新半旧的自行车,穿了一件从地方上买的风衣,我不想借军装耀武扬威。

那条至今魂牵梦萦的路一直牢牢的烙印在脑海里。十几公里的路大概用了不到半个小时间就到了,不知是年轻有力气,还是为了见女朋友有动力。

     飞儿的父母那天出门送人情了,后来听表姐说因为知道我要去,为了给我们空间有意出的门。

     我是下午去的飞儿家,飞儿的那间小卖店就开在后盖的一间楼下,那次“访亲”来的时候因为飞儿不在家店门没有开也没有注意到。店里卖一些日常用品,虽然不大却品种齐全整理得井井有条,同时还兼着给人家卖点熟食。我去的那天正好一个邻居把煮好的猪肝交给飞儿卖,刚出锅,那人自已在小磅秤上称好份量告诉她多少重。飞儿说知道了,然后小声告诉我“坏着呢”,我问“怎么了”,她说:“刚出锅就称份量显重,等凉透了份量就会变少”,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这算是我人生中学到的第一个生意经,她又说,“随他去,让他占点小便宜……”。

    下午陪着她在小卖店聊聊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天色不知不觉的就晚了。我说“我回去了”,飞儿说“在这里吃了饭走吧,你烧火我做菜个好?”我稍作犹豫便答应了。

     灶台是农村家家都一样的,烧火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飞儿炒了几个菜,还做了红烧鲫鱼,她便做便和我说,烧鱼少放点糖和醋那样去腥。

那天她做的鱼味道真的很好,直到今天我依然在回味……。

     晚上就三人吃晚饭,飞儿的爷爷在家,记得那时有七八十岁了,飞儿告诉我他耳朵聋了听不见别人讲话。

饭桌底下她家的那只猫不停的缠着我的腿要吃,轻轻的把它拨开时不小心碰到了飞儿的脚,她诧异的看了我一下,我说是猫,她笑着说是猫还是人?我心里美美的窃笑……。

        回家的时候飞儿送我,我推着车她陪着我走,从她家的那条小路一直送到快要到大马路,分别的那一刻,看着她那因为做事被冻伤的手,心疼的把她手捧在手心,冬日的夜晚寒星点点,朦胧的月色下少女情窦初开的双眼含情脉脉波光流动。轻轻的我忍不住俯身吻向她,飞儿没有拒绝紧紧把我抱住……。

分开时,我捧着她的手对她说“以后我不会让你的手再被冻伤……”。那一刻我作出了决定,这辈子我要保护她......。

    

                               二、分手

从部队回来后,和飞儿一直书信来往,每周六我收到她的来信,星期天我给她寄出回信,不出意外我们写的信彼此三天就能到对方的手里,时间就这样的在书信中度过。

部队里年青人在一起,无聊的时候都要问问各自的女朋友。有个和我关系比较好的战友问我的女朋友多大,我说比我小一岁,我和他是同年的都属鸡。他听后立马说不好不好,狗和鸡不配,鸡犬不宁以后必然吵架。

我小的时候,父母常常为家庭琐事吵架,母亲的脾气很倔强,一吵架便会和父亲几天不说话,而不说话还则是轻的,吵的历害的时候母亲便会气的在床上几天不吃不喝,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们没有了母亲的照顾便象孤儿似的六神无主,所以有了这样的经历,对夫妻吵架我一直心存顾忌,我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和自己不吵架的老婆。

如今听了战友的这么一说后,我心里有些发毛,我开始找一些关有属相的书来看,上面好多对属鸡和属狗的婚姻描述是“二者天生相害,配之则为不详,夫妻朝朝日日泪交流”,还讲了属鸡的应该和哪些属相相处。我象是中了魔一样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开始害怕,我不敢用婚姻去尝试,一旦结了婚有了孩子那就是一辈子的事,那时因为这件事,在迷信面前我懦弱的已经不象是一名军人了。

我开始冷落飞儿了。虽然还是固定的时间往来着书信,而言词之间明显的有了区别,飞儿怀疑我有了新的女朋友,因为我或明或暗的向她提出了分手。

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飞儿又打来了电话,是用她舅舅的手机(大哥大)打的,那个九十年代初拥有手机的算是富豪了。先是飞儿和我说,她问我是不是她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哪里做了不好,我说没有。那为什么要分手?我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说不合适,她极力的哀求我不要分手,有什么不好的她原意改,有什么困难她愿意和我一起承担……接着又是她舅舅和我说,他说我从部队回去,工作的事不用担心,需要做什么和他说……。

我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搪塞这件事,飞儿又把手机拿到楼上和我说,她说“我现在一个人在楼上,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和我说,你告诉我什么原因……”整整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和飞儿挂了电话,我犹豫不决和飞儿是否一定分手。我对自己说看星期六飞儿的来信怎么说吧,如果飞儿还是执意的不愿分手,那就和命运赌一把。

星期六通信员没有如期的送来我期盼的信,心里似乎有点失落。星期天我对自己说,今天如果有飞儿的信就不分手了。

一般部队的报纸和信件都是上午就分好了,到了中午我还是没有看到有我的信。我想是飞儿想开了?真的和我分手了?还是通信员把我的信遗落在传达室了?下午我又去团部大门口找,还是没有。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哨兵一眼,却无意看到哨兵脚下有一个熟悉的挂号信封,因为飞儿每次寄的都是挂号信,我心想会不会是我的。过去捡起一看还真是她寄给我的信,奇怪的是里面的信没了只有信封。

等了两天的信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非常恼火,那时我在团部大院也算是小有“名气”。我找了分管通信股的参谋长,参谋长打电话给通信股长,股长打电话给通信员,都说不懂怎么回事,在那个没有监控设备的年代,谁也说不清又拿谁也没办法,最后我只能对参谋长发了一场大火摔门而出,而也因为这个怒火,参谋长后来也找了个机会狠狠的回报了我一下。

事隔多年时至今日的我还是纳闷,是谁拆了我的信,一般的来说没人敢做这事。虽然收到信却不懂里面的内容,这一下我把这一切归咎是命,我觉得这是天意。

我还是按时的回了信给飞儿,告诉她信我收到了,却被别人拆了不懂她信里说了什么,看来这是天意,我们分手吧。飞儿死活不信,她说她寄的是挂号信,不说是部队就是地方也没有人敢拆,因为私自拆别人的信是犯法的,是我想着理由要分手,误会进一步加深,我也不作辩解。

飞儿的最后的一封信开头是这样写的小君,你真是一个小人君子……可见飞儿对我的恨了……。

就这样我和飞儿彻底分手了,我带着无限的歉疚和不安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在之后我从部队回来后听说,飞儿因为我和她分手,躺在家里几天没有吃喝,吓得她爸爸又来找母亲,而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一个劲骂我向她爸爸的赔不是 。

我知道母亲这是因为是要招婿上门,她心里不好强迫我,要是换了是娶过来的我这样出尔反尔,她的大巴掌必然会抡到我的脸上来了。

而让我最不安是听说飞儿因为我几天不吃不喝,我知道那是当初不负责任的亲密行为和轻易许下的承诺而造成的。

再后来听表姐说,飞儿结婚了,找的是一个当地的男孩。在飞儿结婚后的第二年我也结婚了,我时常想从表姐口中得到点飞儿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就算是有也是偶尔的片言只语,只听说飞儿生了一个儿子,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全家搬走了……。

 

                   三、 再见

带着歉疚一直想再见到飞儿,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也许再说这句话是多余的,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我或许不曾来过,亦或许她早已经把我忘记得干干净净。

也不懂此生是否还能再见到飞儿,也许可能几年或是又再几十年后,又或是在我无数次的梦里……。

其实,见到她又能说些什么,说了又有什么用?或许就如诗里写般:

你见或不见我,我就在那里,

不悲 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

不来 不去,

你爱或不爱我,爱就在那里,

不增 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 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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