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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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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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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记忆

岁月的风花在年轮的芳华中一季又一季地盛开,在经年的情愫里一次又一次地飘零。回首,那些堆满落英的往昔便会悄悄地爬上心头,渲染了儿时的向往,缤纷了“那年”的记忆。

(一)舂粉子面

俗话说:大人忙种田,小孩盼过年。打从有了记忆起,我也是廷盼望过年的,但我却害怕过年前的那个月。每年进入春节前的腊月,母亲就要把自家种的几十斤高粱籽拿出来,用温水泡一夜之后,叫我们弟兄几个放在碓窝里舂。那时农村没有打米机,整个寨子里都会听见碓杆冲击石臼发出的响声,好生热闹。

把高梁籽制作成面粉需要经过许多道工序,高梁籽通过碓舂把皮去掉后,把籽与少许水混合,用小的汤瓢一点一点舀放进石磨磨成面浆,再用几层纱布把面浆包住放进灰坑里用煤灰盖上,过几天待灰把大部分水分吸收了后取出来,捣碎成块放在炕吧上烘干,然后把烘干的面块放进碓窝里舂,用洛筛把舂细的面块筛一次,筛子下面的就是粉子面了,筛子上面的还要再舂、再筛,这样反反复复过几遍,直到筛子上面没有留下多少皮。母亲是最辛苦的,每道工序都要经手,晚上还要熬夜守着火炕干,为的就是让我们在春节能吃上汤圆。

(二)杀年猪

杀年猪是儿时最期盼的事情。左邻右舍的男子汉互相帮忙揪猪,把猪按到杀猪凳上嗷嗷直叫。杀猪匠是村里的王大爷,他手脚麻利,左手扳着猪脖子,右手握杀猪刀,一刀毙命。接下来就是“吹猪”、刮毛,王大爷用小刀把猪后脚削开一个三角口子,用他有两米多长的“打狗棍”铁钎从削开的刀口处插进去,顺着皮下通了几下,叫“打通杆”,紧接着就用嘴从削开的刀口处往里面吹气,另外一个人则拿着木棍在猪的身上拍打,直到把猪吹得鼓鼓的为止,再用麻绳扎住后脚的刀口不让气跑出来。这样就好汤毛、刮毛,整个猪刮得白白净净的。等到“开边”的时候,“开边”就是从猪尾沿着猪背往猪颈割一道口子,看有多厚的肥肉,这要把猪倒挂在屋檐下或者树上才好操着,大人们都会围上去观看猪肥不肥。而小孩们则会等待着破肚,等待着杀猪匠把猪尿包割下来甩给他们,把尿倒掉之后,用一根竹筒插进去把它吹涨扎起来,挡气球你抛我接,嬉戏打闹。

现在好了,过年杀猪不用杀猪凳,房前屋后都是水泥地皮,弄得干干净净的,几个男子汉把猪揪来放倒在水泥地上就开杀,也不用“打通杆”,这年头每家养的年猪都很肥,汤毛刮毛容易多了。“开边”的时候,大人们关注的好像是瘦肉是否多,小孩子们好像对玩猪尿包也不再感兴趣,猪尿包更多时候却成了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三)喂果树

大年初一喂果树,虽然这样的习俗已经多年没有传承,但小时候每年春节初一的傍晚,与父亲喂果树的场景仍就历历在目。

小时候,老家的房前屋后都种有桃树、梨树、苹果树、李子树等。春天,鸟语花香;夏季,硕果迷人。逐渐长大的果子把枝头压弯下来靠在毛屋上,父亲会给每颗压弯的枝打上撑杆,防止果子把树干压分桠。

每年春节的第一天,为了果树有个好的收成,记忆中,晚饭之后,父亲会取几片剁碎的肉与饭混合用碗盛上,让我们端着跟在他后面,父亲则提上斧头,每到一颗果树旁,父亲就抡起斧头把果树皮砍上一个口子,嘴里吆喝着问:“结不结?”而我们则取一点混合好的肉和饭塞进砍开的口子里,边塞边回答:“结”。在你呼我应的节奏中,把每一颗果树都砍一遍、喂一遍,盼的就是来年有个好的收成。

而今,昔日的果树已经不在,旧房改建后,老屋也不见了踪影,唯一的与父亲喂果树的年味还在记忆的深处浅浅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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