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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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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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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伏酱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吃伏酱。小时候,每年当快入伏的时候,母亲都要做几个大瓦钵的豆瓣酱放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暴晒四十来天,这样做出来的酱香浓郁。

    我家通常做的酱都是豆瓣酱,制酱是先将蚕豆洗干净浸泡,再蒸熟后去皮,拌入适量的面粉,再放入温度稍高的曲房里待霉菌植入,再加入适量的一定浓度的盐水,母亲有时候也会放些切好的刀豆在酱里面,然后把酱放在三伏天里强阳光下曝晒成熟。晒的时候,钵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纱布,防止灰落下去,更怕鸟儿来啄食。

   经过伏天烈日暴晒过的豆瓣酱,稠似麻汁、色呈栗红、细腻油亮、鲜香可口。这种酱保存时间长,一般家庭一年四季都会食用。小时候,我们经常用伏酱做佐料,有时就直接就着伏酱下饭。

我国是酱的创始国,据说酱乃周公所创。在中国古代,酱在调味品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据《论语》记载,孔子曾表示“不得其酱不食”;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酱居其一。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孔垄镇,酱在那时候的商店里是没有出售的,一般家庭都会自己动手做伏酱,然后晒伏酱。夏天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晒伏酱这样奇特的风景线。

    1985年前,我家住在镇上的老棉纺厂,老棉纺厂是以染布,纺纱为主。厂子里有一大片晒场,草坪上是经常晾晒染好的纱布,周边码好了许多建筑用的红砖,这些码好的红砖一般都只有一米多高,许多在厂里住的职工就在夏天把做好的酱盛在大钵里天天放在砖上晒。

    那时候的天是那么的蓝,云是如此的白,每天下午我们都要拿着长筷子搅动正在晒的酱,闻着浓郁的酱香,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酱是好东西。闻着闻着,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有时候,趁大人不注意,我们这些小孩就趴在自己家的钵前,用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去挑点酱来吃,为了消灭“物证”手指头都被允吸得白白的。

   晒伏酱,其实怕灰和下“风暴雨”,因为在瓦钵上覆盖好了一层纱布,那倒没有什么,就怕下“风暴雨”。因为酱怕淋生水,一淋就容易生虫,坏了味道。一般只要看天一黑,估计大雨要来,我们赶紧从家里拿着锅盖这类的物什,飞一般地冲到瓦钵前给钵盖好。

    漫长的四十天过去了,我们将晒好的酱搬回家。母亲做菜的时候,打汤,炒菜,蒸鸡蛋,只要放上一小勺,立即会让菜肴化平淡为美味。就连晒在酱里的刀豆吃起来也格外的香,远胜于现在随处可买的商品酱。

    随着时代的变化,现在老家晒伏酱的人是越来越少,很多40来岁的人都不会做了,每年夏天到深山村子的时候,远远就能有些年长者在晒伏酱,那屋顶上一钵钵的伏酱就如同一位位长者,在见证着时代的无情变迁。

作者:曹锦军  湖北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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