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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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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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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护象队 短篇小说

         

                       一

三月的西双版纳美得像一幅装裱起来的图画。早晨的阳光透过挺拔的椰子树林,在充满诗意的小路上投下直树干、扇形叶的倩影,鸟儿在四周的花枝上欢唱。

三个小学生走在去曼方小学的路上,唱着歌儿,表达着心中天真烂漫的快乐。十一岁的汉族少年石头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后跟着十岁的傣族少年岩尖与八岁的拉祜族小朋友明地。

从他们的扎克寨到曼方小学有七里山岗路,中间隔着一道曲曲弯弯的流沙河。他们来到小河边,卷起裤腿跳进赤沙板腿肚深的河水里,“哗哗”的流水像妈妈用温柔的手儿给轻轻地挠痒痒。

虎头虎脑的石头掬一捧水喝了一口:“唔!你俩知道吗?当年孙悟空、唐僧取经时,就经过了这儿的。那时的流沙河水很深,沙和尚能在河里兴风作浪呢。”

穿着无领对襟小袖短衫的傣族少年岩尖,长睫毛眨几眨,从高鼻梁里“哼”了一声:“老师给我们上地理课时说,北方还有条流沙河,说不定唐僧取经过的不是这条河哪!”

石头很内行地说:“唔!他们师徒去古印度取经,咋会不走这条河哪?”

“滴滴滴!”小明地转着黑眼珠笑个不停。

岩尖问:“哼!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小明地眨眨黑眼珠:“滴滴!你看石头肚子鼓鼓的,像不像二师兄?”

岩尖笑了:“哼!还真像!”

石头在前走:“唔!你俩快来看,岸边咋有血?”

岩尖、小明地跟着上了岸。可不,一溜血迹花花点点地绕进了浓荫覆盖的野生荔枝树林里。里面有一棵一搂粗的银杏树,树旁堆着乱石头,一根树枝朝下斜长着。树枝根的下方,鼓起一个灰褐色的树疙瘩,疙瘩上面有个鸟窝。鸟儿见有人来,“啾”地一声飞跑了。乱石堆边,躺着一头伤痕累累的小象。这小象可能还不满月,黑褐色的身体、大扇子似的耳朵、长长的鼻子上,沾满了紫红的鲜血。小象见有人来,浑身颤抖着,扬起头来“哞”地叫了一声,眼里流出两道滚亮的泪珠来。

“哼!好可怜呢!大象是圣洁的。”岩尖从书包里掏出手捻葫芦,不住按揉小象的肚皮,“这样小象会舒服些。”

“它咋睡到这儿了?妈妈不要它了吗?”小明地很是疑惑。

虎头虎脑的石头说:“唔!亚洲象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它受伤了,我们找点三七草,给小象涂抹一下,伤就痊愈了。”

小明地转着黑眼珠说:“我们把它抱家里让大人给治伤吧?”

岩尖长睫毛眨几下:“哼!你以为是小羊羔啊?刚出生的小象还一百多斤呢,咱仨哪抱得动!”

石头说:“别犹豫了,不远处山岗上的凤尾竹林里就有三七草,我们找些,快给小象涂上,还不误上课呢!”石头认识三七草:叶成对,尖细,边缘有不规则的锯齿。

“嘀嘀!好啊!”

岩尖眨眨长睫毛“哼!还用你教?”

随风摇曵的凤尾竹林映着早晨绚丽的阳光,“唰唰”地哼着曲儿。

小明地薅几棵野地黄,岩尖找两棵菊三草,石头找到一把三七草。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动几下,轻轻“嘘!”了一声:“那边……”

石头与岩尖顺着小明地手指的方向望去,随着风的吹动,隐隐约约看见晃动的竹林里,有三个大人正拿着刀子围着一头躺着的大象忙活。

石头小声说:“唔!咱去看他们干什么,轻轻哟!”

三个小朋友悄悄爬过去,见他们正用明晃晃的尖刀往下拔象牙。石头摆摆手,三个小朋友撤回来。小明地说:“嘀嘀!中间那个大粗腰才像是二师兄呢……”

岩尖想笑,被石头阻住了:“唔!听我爸说,现在有坏人专门用麻醉枪把大象打昏,然后杀死大象,取走象牙买到缅甸。他仨说不定就是坏人……”

岩尖闪闪长睫毛:“哼!要是人家杀自家驯服的大象呢?”

石头瞪瞪虎眼:“唔!你没学过乡土法治课本吗?大象是国家珍贵动物,杀自家驯养的大象也是犯罪行为。”

“那,咋办?”

“唔,我说,我在这盯着,岩尖去把三叶草弄碎涂到小象身上,再回来,咱俩一块作伴。小明地去桃花峪镇派出所报案,叫公安快来抓坏人。”

小明地转转黑眼珠:“让我在这守着,让岩尖去报案……”

“唔!你傻呀!这里有危险。现在就看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了。”

岩尖长睫毛眨几眨,从高鼻梁哼了一声:“派出所里有个女警官叫温玉香,是我们傣族的,听说她会耍飞刀,武艺好得很呢!”

石头转转大眼睛:“唔!还有,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把写好的信,藏在

银杏树的鸟窝里。”

三个小孩子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八岁的小明地上小学二年级,去年冬天学校开冬季运动会,他拿个二年级一百米赛跑冠军哪。他们曼方小学在桃花峪镇南头,桃花峪镇派出所在镇北头乡政府的大院里,那次他爸爸到派出所检举有人捕捉孔雀时领他去过。他要当英雄,去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院里静静的。小明地见一位齐耳短发的女公安坐在办公桌边打电话。等她打完了,小明地忙说:“报告,我要……报案……”由于路上走得急,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女公安递来一杯水:“小朋友,有话慢慢说。”

小明地还真有点渴了,“咕嘟嘟”喝了一气:“……三个坏人杀大象取象牙……快!抓坏人……”

女公安详细询问了事发地点,情况,他的姓名,住址,爸爸妈妈姓名,上的学校名……

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几下,他很着急,在他的理念里,公安人员接到电话就会迅速鸣着警笛,开动警车去捉坏人,想不到还问这问那的,不相信人似的。

“小朋友,你的表现很好,上学去吧,我给张所长汇报了,我们会迅速赶到事发地点的……”

“我向老师请过假了,要带你去抓坏人……”小明地转转黑眼珠,为了看到公安抓坏人,第一次说了谎。

女公安拍拍他的头:“好吧,义务护象的明地小队员……”

“谢谢阿姨!”小明地感觉,女公安的手,像妈妈的手,又像电影里首长的手,他自己就是送鸡毛信的海娃。

“叫我温玉香姐姐就行。”

“你就是会耍飞刀的女警察英雄傣族温玉香姐姐吗?”

“谢谢小明地!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安战士。”

温玉香骑着公安三轮摩托,载着小明地,一溜烟似的出了派出所大门,离开了桃花峪镇,沿着山岗路飞速前行,车后荡起一溜砂石土的尘雾。

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动着,坐在三轮摩托车上,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他感觉,自己成了一名护象小队员,绝不是骑着摩托车横冲直撞的鬼子。

他们到了流沙河边,停下摩托车。温玉香背上挎包,让小明地领着她,在河边荔枝树林里的银杏树下找到了那头小象。小象见有人来,抬起头“哞哞”叫了两声。小明地见小象的伤口涂着绿草叶茎的碎渣,他猜岩尖来过了。

女警官亲切地抚摸一下小象的肚子,给野生动物救护队打了电话,要他们把小象救走。她插好标记,让小明地带她去找杀大象拔象牙的坏人。

正午的阳光照得绿色的凤尾竹林直耀眼睛,风摇得竹林发出“唰唰”的响声。

小明地领着女警察温玉香扒开竹子慢慢往里走,远远看见那只大象躺在地上,却不见了人的踪迹。

温玉香警惕地看看四周,朝小明地摆摆手。两人来到大象前。大象眯着眼,一幅死时毫无痛苦的表情。它的象牙被取走了,嘴唇出现个大大的豁洞,像张开大嘴要述说自己的不幸与怨恨。大象大腿部位的肉被取走了,开裂的紫褐色皮下,露出带着血丝的白骨,令人心寒发颤。大象周围布满杂乱的脚印,周围不见了石头与岩尖。小明地大声喊叫,都急哭了。

女警察打开皮包,拿出相机拍了照。取出纸笔,很专业地画出几个脚印。她给野生动物救助队打去了电话,要他们把大象拖走。又给张所长打去了电话,报告了自己的位置与这里发生的事情,说:“目前,出现了三个治安刑事案件:掠杀珍贵动物案,盗取国家珍贵动物物品案,两名儿童失踪案。”

张所长给她回话,他正根据群众举报领着队员搜查哪。

温玉香做好标记,拉小明地到一片绿草繁茂丽花盛开的开阔地带坐下来,她拿

出饼干让小明地吃,掏出水壶让小明地喝水。

小明地喝了两口水,一点也不感觉饿。以往午饭时,学校给每生发个国家补助的鸡蛋,他自己也带着拉祜族儿童爱吃的陶罐烘烤肉。可这时一点食欲也没有,他担心两个小伙伴,会不会是让坏人捉去了!

女警官领着小明地在流沙河边,在凤尾竹林仔细寻找,找了好长时间,后来连脚印也没有了。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动着,去大银杏树的鸟洞看了好几回,连个纸片也没有。杀象坏人,连石头、岩尖全都像空气一样在暖风里消失了。

女警察温玉香看事态严重,马上汇报了张所长,通知了学校与家长。下午三点时,警察、家长、连学生家的亲戚、邻居,还有学校的老师学生,组成了一个搜寻队。大家在张所长的指挥下,对流沙河沿岸、凤尾竹林,施行了拉网式的搜查,直到上弦月都落下去了,也毫无发现。

张所长考虑,根据上级通知,这次打击的走私团伙,是境内外联合行动的罪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破案的。他映着火把的光芒,对哭泣的学生家长说:“你们回去吧,学校的老师学生也回去吧,我们警察继续寻找,大家放心,我们会负责到底的!”

小明地哭着对温香玉说:“阿姨,我要和你们一起找,找到石头与岩尖。”

温玉香说:“好,明天有事叫你,……”

小明地去派出所报案走了,石头与岩尖远远地监视着,见那三个坏蛋残忍地对大象凌割,便心如刀绞般的痛。两人盼望小明地快跑,再快点!盼望警察叔叔能像孙悟空一样,驾着筋斗云飞过来,把“小妖”全部抓获。

三个坏蛋,取下了象牙,掠走了象肉,打好包,警惕地四面看看,确定无人,然后快速向西南方向走。石头给岩尖使个眼色,随后紧跟。三个坏蛋走走停停,停停看看。其中一个人给前头走的那个胖子耳语一下,三人放下东西散开朝他俩追来。

石头对岩尖说:“唔!不好,我们被坏蛋发现了,快!”两人拔腿便跑,为了跑得更快,石头还像风车一样转动着胳膊。他往后一看,见坏蛋越追越近,又是拐弯,又是猛跑,到底还是被抓住了。石头累得张着嘴喘气,心里直后悔没听老师让减肥的话,以致于拖不动一身赘肉。

追来的人比他更胖,同样累得直喘粗气。他额头上有个明显的刀疤印痕。刀疤脸厉声问:“他娘的,你俩跟着我们干什么?”说着,甩手打来一巴掌,打得石头脸皮火辣辣的疼。

石头说:“我们玩儿的,跟着你们只是觉得好玩……”

石头一看,瘦条的岩尖也被那个瘦狗似的坏蛋抓住了。

刀疤脸邹几下额上紫红色的刀疤,喘着气说:“三狗蛋,你问一下……这俩毛娃子是干……什么的。”

叫三狗蛋的说:“操!我问了,这孩子说他俩是找三七草的……”

刀疤脸气嘟嘟地说:“他娘的!两毛娃子说的不一致,很可疑……先把他俩带走,等我们办完事情再放他俩。”

石头与岩尖被坏蛋用黑布蒙上了眼睛,手被倒绑上,嘴里也让塞进了塑料纸,被他们推推搡搡的,走了好一阵路,再往下走,再往上爬。石头与岩尖被解下黑布睁开眼时,发现身处一个山洞里。蜡烛光摇曳,山洞比较宽敞,洞壁上渗出点点水珠。正中间摆张小桌,小桌周围铺着干草、被子……石头感觉被抓进了妖洞。

刀疤脸说:“他娘的!毛娃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杀的是自家驯养的大象。我们暂时让你俩在这住几天,等事情完了,再让你们回家。到时候,每人每天给一百元,你们的收入按天计算,怎么样?就你们的年龄,到哪干事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他俩嘴里的塑料布被掏出来,捆着的绳子被解开了。岩尖看看石头,石头点点头,两人都说行。

刀疤脸笑了:“他娘的!俩毛娃子还挺懂事的,每人先发五十元,来,拿着。”

岩尖闪闪长睫毛又看看石头,石头点点头。他俩把钱接了。

刀疤脸说:“他娘的!只要你俩听话,好东西有你们吃的,钱有你俩花的。两三天就让你们回家了,饿了吧?来,先吃东西。”

刀疤脸让三狗蛋去烤象腿肉。三狗蛋说了一句傣族语,岩尖能听懂,他说大象是神圣的,他根本不想吃烤象腿肉。

刀疤脸骂一句:“他娘的!袋鼠子,吃完东西去放哨!”

“啊……啊……”那个低低个叫袋鼠子的,结巴得满面通红,“大概……行吧……”

石头一看,刀疤脸拿出来的有火腿肠、酸奶、饼干、压缩牛肉……说:“俺带着吃的呢。”他真的带着吃的,书包有两个鸡腿,一个馒头。他怕刀疤脸不怀好心,在吃的里面下药,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掏出一个鸡腿递给岩尖。岩尖从书包里拿出他带的糯米还有油炸的一寸长的白色竹虫让石头吃。石头吃不惯,摆摆手。

吃了东西,刀疤脸让睡觉,不让说话。石头感觉在妖洞一点也不好玩。他一睡觉就盼小明地快叫给警察叔叔,梦中警察叔叔真来了,开着警车,还“嘟嘟嘟”地开着枪……

石头醒了,还是在洞里,蜡烛的光还在摇曳,他对刀疤脸说:“唔!我要洗洗手。”其实,他想察看一下地形。

岩尖眨几下长睫毛:“哼!我也小便。”

刀疤脸皱几下额上紫红色的刀疤说:“他娘的!你以为是在学校呀?这洞里没有卫生间。”而后对三狗蛋说:“打开洞门,让他们站洞口往外边撒吧。”刀疤脸忙补充,“他娘的,别慌!先用绳子系他们一条腿,别让俩毛娃子跑了,坏了我们的大事!”

三狗蛋挪开两块石头,趴到洞口往外听听,再看看,才轻轻地扒开枯草树枝,说:“操!你俩一个一个地来。”

石头的一条腿被绳子系着,他站在洞口,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洞口往下是一个洼坑,洼坑边上一头长一棵大树,洞前是一片浓荫覆盖的荔枝树林。石头不住地猜测:“这是哪儿呀?”

三月初五的夜,应该有两头尖尖像小船儿一样的月牙儿了呀?可满天都是亮晶晶的星星,他无法判断方向。他知道,自己的家乡在美丽的西双版纳。西双版纳位于云南省西南端,无数珍禽异兽、奇木异葩在这片乐土上繁衍生息。大象、孔雀、凤尾竹是西双版纳的象征。椰子树、槟榔树挺拔,香蕉树、芒果树成林。古树苍苍、藤蔓缠绕,瀑布从悬崖处飞泻而下,绿孔雀在露天场内漫步、开屏、追逐嬉戏。让人欣赏到一种热带原始森林的美。

他们的村子扎克寨,就处在这片美丽的沃土上。村里,八角亭呈锥形,上面竖一根刹杆,四面嵌的金属薄片有网状哨眼,风一吹就发出美妙的哨音。高脚竹楼错落有致;悠扬的笛声中,傣家人载歌载舞。以往的这时候,爸爸该喝着米酒给他讲故事了,或者是妈妈为他唱歌儿……可眼下,咋会有个阴森的山洞啊?

虎头虎脑的石头听到远处好像有喊叫的声音,有隐隐的火把的光亮,心里生出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激动。他猜测,一定是他的爸妈,岩尖的爸妈,学校的老师,一定还有公安战士,在寻找他俩……

“操!快!回去!”三狗蛋低声训斥他。

等岩尖回来时,石头说:“唔!叔叔,我们能说说话吗?”

刀疤脸皱几下额上紫红色的刀疤说:“他娘的!说什么话!你俩睡里面左边的小洞里,别家晚上偷跑了。”

石头与岩尖进了里面的小洞,就着灯明,能看到里面有两个两个小洞,一个能睡三个人。刀疤脸在外面小声商量着事情。石头对着岩尖耳朵,小声说:“唔!我们不走了。”

昏暗中,岩尖长睫毛眨了几眨,摸摸自己耳朵说:“别对着人家耳朵说话,痒痒的。咱为啥不走了?”

“唔!我们要想办法留下来摸清他们的底细,报告公安,把这些坏人全抓起来。”

“好。”

“睡觉吧。”石头把书包枕在头下边。

“好。”岩尖也把书包垫到头下边。

石头迷迷糊糊听外面进来个人。“他娘的!那边咋安排的?”

“刀哥,劳驾你们明天骑摩托把货送到景弘高速路口,那里四猴子开一辆轻型巴车接你,车牌号是“云As4477”,你们负责把货运到昆明火车站,火车站有人与你们接头……”

石头忙掏出笔和本子,赶快记下:货送到景弘高速路口,轻型巴车牌号“云As4477”负责接货。

“他娘的!再说一遍车牌号,三狗蛋你记下来。”

石头对着岩尖耳朵说:“咱得想法取得他们的信任,明天早早的把情报送到流沙河边那棵银杏树的鸟窝里。”

“哼!别对着耳朵,痒痒……”

“他娘的!说什么话?睡觉!”从大洞传来刀疤脸的怒斥声。

第二天早晨,石头、岩尖早早地就起来了。石头对刀疤脸说:“唔!叔叔,昨天你说的话可作数?”

刀疤脸还迷迷糊糊地睡着觉,他气哼哼地说:“他娘的!老子吐口吐沫是颗钉,哪有不作数的道理!”

“唔!你昨天说,俺俩在你这,一天给俺一百元,也算数?”

“他娘的!当然。”

“那就好。俺俩带的吃的全完了,俺爱吃野菜,我们去挖些行不?我还会做饭,我给你们做野菜吃。”

“他娘的!三狗蛋,你跟他俩去,让他俩挖一些野菜,咱炒着吃。如果他俩想跑,你就把他们打死!”

“我操,这么早?”

东天边刚露出太阳公公的脸。

出了山洞,石头与岩尖深深吐了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新鲜!石头对三狗蛋说:“叔叔,山岗上的那片凤尾竹林里有很好吃的帕弯(水浮萍)、帕顾(水蕨菜)……”

岩尖说:“哼!凤尾竹林后面的流沙河边有更好吃的帕糯(马蹄莲)、帕崇贡(一种小树叶)哪!”

三狗蛋伸个懒腰,从大塑料兜里拿出黑塑料袋子,一人给一个:“别耍滑头,想跑,我在百步以内就能让你俩失去知觉!”他拿出个小手电筒似的黑筒筒,让他俩看看。

“唔!叔叔要不相信俺俩,就不去挖野菜了。”

“操!走吧,别耍花招就行!”

走过浓荫覆盖的荔枝树林,向西北方向走了一段路,便找到了那片凤尾竹林。石头找了些野菜,又摘了些巴豆(喝了让人拉肚子)。岩尖指指巴豆,石头摆摆手。

三狗蛋一边打着手机游戏,一边“咯咯”地笑着,还时不时地看他俩一眼。

石头挖着菜向流沙河边走。

“别走了,该回去了!”三狗蛋狠狠瞪他俩一眼。

“唔!叔叔,我们口渴了,想到流沙河边喝点水。”

“真多事!快!”

他们找到了那棵银杏树,按照来前计划好的办法,岩尖负责打掩护,他到三狗蛋身边说:“哼!叔叔,我手上扎个刺,麻烦你给剥出来,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老子不会!”

“求求你了!”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石头迅速上到银杏树旁的石头上,再伸手拽住往下长的那根树枝,爬上去把昨晚写好的情报,塞到了鸟窝里。他脚挨住了地,心还“咚咚”地跳。三狗蛋警惕地走过来:“你刚才上树干什么?拿的什么?”

“唔!我上树掏鸟蛋,没掏着。”石头伸出两手让他看。

三狗蛋围着石头转一圈,又围着银杏树转一圈:“操!看,那边来人了,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孩子,别给我耍滑头!走,快回去!”

“好了!回去了!”

回到山洞,刀疤脸问:“没什么异常吧?”

“操!没有。他俩在流沙河边正挖着菜,见有人来,我们就撤回来了。”

“他娘的!你看后面长尾巴没?”

“操!没人跟着,我敢对天发誓!”

“唔!”石头对刀疤脸说,“叔叔,我会做饭,会炒菜,让我做饭吧。”

“他娘的!这五十元还真没白花哈!”

从小山洞再弯着腰往里走,过一小段,进一个被树、草遮掩的大一点的敞口

洞。洞口处,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系着一根粗绳,粗绳盘在一起堆在凸石旁边。洞子下面,是两丈高的陡壁。陡壁对边是长着树木的低矮山沟。洞子里面有锅碗瓢勺,油盐酱醋,还有昨天仨坏蛋割下的象腿肉。……石头做着饭,心里默默祷告:“小明地呀小明地,你千万去银杏树的鸟窝里取信呢!”

石头把自己挖的帕弯(水浮萍)、帕顾(水蕨菜)与岩尖挖的帕弯(水浮萍)、帕顾(水蕨菜)、分开用开水烫一下,两个菜用大蒜调,两个菜爆炒。做好了饭,他俩弯腰把饭菜送到大洞的桌子上。

刀疤脸吸吸鼻子:“他娘的!这毛娃子还真会做饭!叫放哨的袋鼠下来吃饭。”三狗蛋到洞口去,石头也跟过去。三狗蛋学声鸟叫,袋鼠子真像一只袋鼠,从洞外浓密的荔枝树上划下来。石头吓了一跳:“这伙坏蛋,还真够狡猾的。”

昨天,女警察温玉香把他送回家。小明地做了一晚上恶梦,梦见他的俩伙伴被坏蛋打得死去活来的,他在梦中哭醒好几回。他哭着闹着要跟女警察找人去。

第二天,小明地早早吃过饭,经爸妈同意,就跟女警察温玉香出发了。

流沙河的水还像昨天那样温柔,可眨眼间就没有了两位伙伴了,难道他俩上了天,还是入了地?据小明地所知,他俩根本没有孙猴子上天入地的本领啊!

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动着看看银杏树上的鸟窝,小鸟也许是因为昨天受到了惊吓,早飞得无影无踪了。小明地先上到银杏树旁的石头上,再伸手拽住往下长的树枝,爬上去一掏鸟窝,拿出个纸团。他下来树展开一看,那字正是石头写的,他高兴地笑了:“滴滴滴,石头他俩没有事,送来情报啦。”

女警察温玉香拿出纸条一看:他们骑摩托先把货送到景弘高速路口,那里有一辆轻型巴车“云As4477”把货运到昆明火车站,火车站有人接头……”温玉香给张所长打电话,报告了这个消息。

过一会,张所长回电话了,他笑着说:“上级查到了中外勾结走私团伙的线索,两个小学生报告了具体情况,真是立了大功。上级指示,由我们派出所派出人员设法上到他们的运货车上,以便随时掌握坏人的情况。”

温玉香说:“我愿意完成这个任务。”

“你可带个孩子以着急去昆明看病为由,这样更容易接近他们。放心,后面三辆警车跟踪。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滴滴滴,”小明地转着黑眼珠笑了:“阿姨,我去!”

张所长跟学校与家长取得了联系,决定让小明地装扮成温玉香的孩子。

温玉香拍拍小明地的脑袋:“先练习一下,叫我声妈妈。”

小明地张张嘴又合上了,先“滴滴滴”笑几声,又叫了声“妈妈”,叫得温玉香挺不好意思的,因为她虽然二十九岁了,至今还未婚。

小明地兴奋地坐上了公安送他们的汽车,感觉自己似乎要飞起来啦。生活就是充满神奇,想不到他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警匪大战片自己就要亲眼看到了。说不定,自己在警匪大战中还能变成变形金刚打坏蛋哪!”

警车到了景弘高速路口,他俩迅速隐蔽起来。

景弘高速路口是一个临时紧急停车路口,平时不是公务车,或事故车,很少有车从这上下高速路的。温玉香与小明地瞪大两眼,根本没有摩托车往这送货。下午两点时,温玉香发现一辆挂有“云As4477”车牌号的轻型巴车开上来,便拉起小明地跑过去截住了车。戴墨镜的人从拉开的车窗里伸出脑袋:“你,不要命了!”

温玉香苦苦哀求:“大兄弟,行行好,我孩子病了,要赶到昆明,麻烦你捎捎

脚……”

“不行,我们有紧急事情。”

“妈妈,我肚子疼……”小明地脸色煞白,哭得十分伤心。

“大兄弟,行行好,麻烦你捎捎脚……”温玉香说着把一沓人民币塞进去。

墨镜摆下头:“上来吧。”

车窗张贴着黑蓝色的窗纸,两人刚进车感觉有些暗淡。车上共五个人,温玉香坐在后排,小明地坐在当中,里面坐一个又黑又瘦的猴子样的人。他俩刚坐定,车便飞驰起来。

温玉香看看窗外,高速路两边竖着铁丝网与绿色植物组成的两道长长的屏障。双向车道中间椭圆状倒披针形的杜鹃花密密匝匝的,暗红色的花儿煞是好看。她揽着小明地说:“我给你爸爸发去信息,让他在火车站接我们。”她给张所长发条信息:“西双西双,送货车已启动,望迅速跟上。”张所长回:“版纳版纳,西双明白,车已跟上,火车站迎客人员已经作好准备。”

黑墨镜给司机耳语句什么,汽车加快了速度,两边的植物纷纷向后面跑去。这辆轻型中巴车猛地超过了前面中间道上急驰的小轿车,小轿车一刹车,与后面的车发生了追尾,后面碰撞的车阻住了交通。黑墨镜又对司机耳语几句,那司机加速抢行。温玉香拿出手机刚要发信息,前排坐的人突然用针管朝温玉香鼻子推了一股水,温玉香一下子昏过去了。旁边坐的那个瘦猴子夺过她的手机关掉,扔到了车窗外。

黑墨镜“哈哈”大笑:“他娘的,这小娘们,给她领导发信息,她哪里知道咱车上安装着信息接收器,昆明火车站的公安已经等着我们钻网了,咱掉头回去。”墨镜摘下来,额头上有一块紫红的刀样的疤痕。

猴子样的人恶狠狠地说:“你刀疤脸办事就是不行,这样保密的事情外人咋会

知道?”

刀疤脸咬咬牙说:“他娘的!是人传的信,又没通过手机,公安咋会知道的?

回去非查出来不可!一旦查出来是谁泄的密,我就做掉他!”

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动,吓得直吐舌头:“这伙歹徒真够狡猾的,看起来抓坏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娘的,给孩子补一针……”

刀疤脸带着两包东西走了以后,那个叫袋鼠的低低个负责看管他俩。

石头问他:“啥时候给俺俩钱,让回去?”

袋鼠说:“啊!啊!听头头……”

个头低低的袋鼠,让石头给他做好吃的,让岩尖给他捶背。石头与岩尖想出去玩会,他恶狠狠地说:“啊……啊……大概……不行……”那家伙睡觉时就把石洞门锁上。

不知道是么时间,洞里面点亮了灯。袋鼠打开了洞门,进来几个人。刀疤脸解开绳子,扒开袋子,放出来两个捆着的人。

石头与岩尖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岩尖认出那个被捆着的是傣族女警察温玉香,小孩子他俩都认识,是他们的好伙伴小明地。女警察与小明地都像睡熟了似的。

刀疤脸对又黑又瘦的猴子样的人:“四猴子,开始审吧?”

叫四猴子的人呲呲牙点点头。

刀疤脸让袋鼠去上树放哨,让三狗蛋灌温玉香与小明地些解药水。不一会,温玉香先醒来,小明地也醒过来了。温玉香睁开眼动动身子,努力坐了起来。小明地也坐起来。

刀疤脸问四猴子:“是你审还是我审?”

四猴子呲呲牙:“你先审,我后审。”

刀疤脸皱几下额上的疤瘌,指着石头岩尖问小明地:“你认识他俩吗?”

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动两下,看看温玉香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温玉香平静地说:“我是带孩子去昆明找他爸看病的,他胆小,又病着。你想啊,俺咋会认识他俩哪!”

三个孩子都明白了,相互都不能说认识。

刀疤脸训斥温玉香:“他娘的,谁让你插言了!毛娃子,你说实话,你认识他俩吗?”

小明地说:“不认识。”

刀疤脸问温玉香:“他娘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送货的?是谁给你说了这些情报?只要说出实情,你就会免受皮肉之苦。”

温玉香说:“你说的话我一点也不明白。”

刀疤脸咳嗽一声皱几下额上紫红色的刀疤:“他娘的,你就别装了,实话给你说吧,我们车上安装着信息接收器,你在车里一发信息,我都能看到。我们的车还有隐身的功能,公安通过天网查不到我们车行的信息。”

温玉香冷笑几声:“我看你有点太自信了吧!”

刀疤脸说:“他娘的,有什么自信不自信的,这是事实!”他用手一指石头和岩尖“就是他俩传送的情报!”他说着用巴掌狠狠抽打石头与岩尖。

温玉香大吼一声:“住手!你打孩子算什么本事!实话告诉你吧,是公安的天眼发现的,我警告你们,任何犯罪行为都逃不脱公安的天眼!”

刀疤脸“嘿嘿”笑笑:“他娘的,实话告诉你,到了我这里,就没有你的威风了。我看着你长得漂亮,想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才舍不得打你的,你就别得寸进尺逞什么威风啦”

温玉香吐口吐沫:“瞧瞧你那鳖形,你也配?猪不啃的南瓜脸!”

“啊!”刀疤脸顿时满脸通红,他最厌恶有人说他的脸是连猪都不啃,他脱下自己的鞋,狠命地往温玉香身上打,“他娘的,到了我这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温玉香吐口吐沫:“你们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害人精,在伟大的祖国大地上,你们根本经不起阳光曝晒!”

刀疤脸打得更凶了“你看我经得起曝晒不!”

温玉香恼怒地说:“你有种把我放开,咱俩过过招试试!”

“算了吧,我看你就别打了。”四猴子站起来“刀哥,我问你,这个靓妹还能跑得脱吗?”

“他娘的!当然跑不脱了。”

“这不结了,她既然跑不脱,还不是咱碗里的菜,想怎样吃就怎样吃,想啥时吃就啥时吃。”

“他娘的!那是。”

“好!咱明人不做暗事。我喜欢这个女的,在车上我就喜欢上她了。咱俩比武,谁胜了谁娶她,怎样?”

“他娘的!说话算数?”

四猴子说:“谁不算数天诛地灭!”

“他娘的!那好,咱俩今晚比武,谁胜了,谁当咱两伙人的头目。女人,卖货的钱,全由胜者支配,怎样?”

四猴子呲呲牙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刀疤脸皱几下额上紫红色的刀疤对三狗说:“他娘的!先把这个娘们与这个孩子放到里面的小洞里。你和袋鼠守护着,谁敢碰我的女人,叫他找阎王奶奶去!”又给石头、岩尖说:“你俩去做饭,为了兄弟情义,先吃好喝足,再去比武。”

四猴子呲呲牙,说:“一言为定!”

到了做饭的地方,岩尖他给石头小声说:“坏了,那个女的就是女警官温玉香……”

“啊!”石头小声说:“咱一定想办法救出她。”他掏出书包里早晨采摘的巴豆,放到锅里,兑上水。岩尖烧火,石头掌锅,煮好巴豆水再炒菜、做汤。饭菜全兑了巴豆水。

他俩忙活好一阵子,把做好的饭菜一趟一趟端进前大洞内。刀疤脸又让三狗拿出牛肉罐头,鱼肉罐头,香肠,包谷酒。他皱几下刀疤,说:“他娘的!弟兄们吃好喝好,饭后我与四猴的比武,大家作证,谁取胜谁当头目,谁娶漂亮的女人。”

“好!好!”洞里响起小妖魔般的邪笑。

顿时,洞子里闪耀的灯光里响着“吧唧吧唧”咀嚼声,“叮当叮当”的碰杯声。

石头感觉自己真是进了妖洞,可没《西游记》里的妖洞好玩。他给三狗、袋鼠送了糯米、苞谷酒、野菜、象腿肉。三狗说:“把这个拿走,孔雀与大象都是吉祥物,这个肉不能吃。”

石头给温玉香与小明地特意送了象腿肉,因为这块肉没加巴豆水。小明地想吃。

三狗与袋鼠不吃象腿肉,温玉香与岩尖也不吃象腿肉。岩尖喂温玉香吃没加巴豆水的糯米饭。温玉香说:“谢谢小朋友!我不饿。”石头喂小明地肉吃。

温玉香转过头对三狗与袋鼠说:“看样子,你俩像是傣族人,别跟他们做坏事了,是会受到法律惩罚的!”

三狗厉声呵斥:“操!你死期就在眼前,还胡说八道啥!”

温玉香又说:“你俩是傣族人,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受人欺负吗?”

袋鼠涨红着脸:“啊!啊!大概……我……要你……”

三狗说:“操!我要是当家,就会让你做我的骚哆哩(女人),咋会让给别人?”

温玉香怒斥:你俩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刀疤脸吐着酒气,打着饱嗝,走过来,捏捏温玉香胳膊:“美娘子,你在这等着我,一会比武胜了,我就来陪你……”说着还要捏温玉香的脸颊。

温玉香一摆头躲过去,骂道:“收起你的魔爪!”

刀疤脸大怒:“你被捆着手脚,还摆什么清纯,我先吻吻你再说。”说着,抱住温玉香就亲。温玉香一抹头,狠狠咬住刀疤脸的肩膀,咬得刀疤脸“哎哟哎哟”直叫。

四猴子走进来拉起来刀疤脸:“刀哥这样做有些不讲道理了。咱俩说好的,谁胜谁娶她。这武还没比,你就这样,是太小瞧我四猴子了!”

“他娘的!”刀疤脸皱几下额上紫红色的刀疤:“好,三狗,袋鼠,看好这女的与这三个孩子。出了事,我做了你俩!”

刀疤脸与四猴子比武去了。温玉香骂三狗与袋鼠:“你俩眼看着我受欺负,不管不问,我看你俩就是眼镜蛇、癞皮狗……”

“操!还骂人,先让我亲亲你再说”袋鼠也过来:“啊!啊!我先来……”

“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石头厉声喊道:“你俩敢胡来,我叫刀疤脸了!”

三狗与袋鼠才停下手脚。石头赶忙给他俩每人倒上半碗酒:“来,喝酒。”

三狗端起来一气喝下半碗酒,袋鼠也端起一气喝下去。

岩尖长睫毛眨几眨,从高鼻梁里“哼”了一声,给他俩每人又倒上半碗酒:“二位,我敬你俩喝酒,看谁的酒量大。”

三狗舌头都僵硬了:“你他娘的袋鼠,你喝酒……不行……”说着,伸出小手指头,“你是……这个……”

袋鼠端起碗,与三狗碰下碗:“啊!啊!大概……你是这个……”他伸出小指头。两人又碰下碗,仰头喝下。三狗喝完,放下碗“呼呼”大睡了。袋鼠说:“啊!啊……肚子痛……”也睡去了。

石头让岩尖看着大洞,自己赶快给温玉香割开绳子,说:“唔!阿姨快跑,

叫公安来抓坏蛋。”

温玉香说:“我走了你仨咋办?咱都走。”

石头说:“唔!我们在这,能拖住坏蛋,你快走。”石头拉开凸石头下面的一

盘绳子,把绳子放到下面的绝壁里,“我白天看了,这是坏蛋逃命的退路。阿姨先把绳子解开,我俩拽住,阿姨下去后,俺俩就把绳子放下去了。让这群坏蛋断了逃跑的后路,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温玉香说:“不行,我走了你仨会遭毒手的。”

石头说:“唔!你把俺俩打昏,小明地捆绑着,就不会有事。快,阿姨就快走吧,我们有办法。”

岩尖眨眨长睫毛,劝温玉香快走。小明地也劝她快去叫公安。温玉香摸摸小明地的头:“我会叫人救你的,你仨真勇敢!”她解开系在大石头上的绳子,石头与岩尖拉住绳头,温玉香抓住绳子下到了绝壁下面。她站住脚,往下拽拽绳子,表示她已经下到地面了。石头与岩尖顺手放下去绳子。

岩尖长睫毛眨了几眨,看看石头:“哼!咱俩咋办?”

石头说:“唔!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咱自己把自己打伤,然后装死。如果打得像妈妈给挠痒痒似的,装死就不像,装不像我们就危险了。”

岩尖说:“哼!开始吧。”

石头嘱咐:“唔!他们问,咱仨一口咬定,是三狗与袋鼠把女警官强奸了,然后把她放走了。”

石头找个木板子,咬咬牙,猛地往头上打一板子,只听“啪”的一声,他慢慢地倒下了。吓得小明地直吐舌头。岩尖也拿起那块板子,咬咬牙,又听见“啪”的一声,自己也慢慢地倒下了。小明地黑眼珠忽灵灵地转动几下,想哭。

天空的月牙儿落下去了,隔着荔枝树的缝隙,能望见蓝天幕上大大小小亮晶晶的星星。

温玉香,下到了谷底,借着星光,她模模糊糊看到,对面的山壁并不高,也不陡。她练过爬陡壁的功夫,这里有人攀爬的坎坎,爬这样的山壁,那简直是小菜一碟。她抓住藤蔓,踏着岩坎,很快就上到了地面。地面属于河谷平原,晚上看,眼前的一切都是生疏的。她辨认一下方向,决定,先就近找个村庄,或找到一个有手机的人,她要尽快与上级取得联系,让领导迅速派来公安干警,尽快把这些坏蛋抓起来,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身轻如燕,在荔枝树林飞跑,“唰”的一声,一个猫样的动物从她身旁飞快地穿过去爬到了前面的树枝上。看身形她断定,那是一只熊狸。另一棵树上,灰丝猴从这条树枝跳到那个树枝上。她不怕,这些动物不伤人,是受到了她的惊吓。

她跑出荔枝树林,跑进了凤尾竹林。她记起来了,她与小明地在这里反复寻找过失踪的石头与岩尖。往那个方向,是三个小朋友的叫扎克寨的村子,往这个方向就是桃花峪镇,镇里有乡政府与派出所。

不远处,她看到了火把的光亮,便飞快地奔过去。有张所长等公安战友们,还有三个学生的家长、亲戚、乡邻,两天一夜了,大家在不停地寻找着失踪的孩子。温玉香见到亲人战友,眼不争气地流出两串泪花花。

张所长安慰她,这次在昆明火车站的倒卖国宝的坏人全被抓起来啦。上级指示我们,集中警力拘捕躲藏在咱这的坏人。温玉香感觉那些盗宝贼就像躲在鼠洞里的老鼠,它们的猖狂也只局限于鼠洞里。她详细叙述了她见到的情况。

张所长对孩子勇敢的表现,高度赞赏。他向上级做了汇报,一张大网迅速张开……

在浓荫覆盖的野生荔枝树林下,周围的树干上绑上了火把。刀疤脸与四猴子在中间场地上抱拳站位。西双版纳的春夜本来就不冷,打斗场面,又给比赛场的人增添了几分燥热。

刀疤脸上身穿的红背心,被扎着腰带的胖大的红裤头紧紧地约束着,越发衬托出他的腰部肌肉的发达。

四猴子上穿带半截袖的短衫,下穿宽大的黑蓝色练武裤。肥大的着装与他干瘦的身材,配比极不协调。

与电视上“打擂”节目十分相似,场地里有位貌似裁判的角色。他见二人站好了位,单手往下一劈:“开始!”

刀疤脸微微往下蹲蹲身子,臃肿的腰让他往下不能有过多的压缩空间了。四猴子则显着灵活多了,他听到开始的发令声,便迅速弯下身子,双手抱拳,两脚不住地在地上蹦跳,还发出像李小龙比武时的“欧欧”声。他围着刀疤脸不住地转动,转得刀疤脸有些眩晕。他直起身子骂道:“他娘的,你转个球!直接往前进攻就行了!”

四猴子并不答话,仍然“欧欧”的跳步,他突然踢了刀疤脸一脚,,没等刀疤脸回过神来,又结结实实地朝大疤脸上打了一掌,“啪”的一声,听着格外清脆。刀疤脸急了,握起大拳头追着四猴子打。四猴子举起右手:“停!裁判,我要大便。”裁判批准,四猴子赶快跑到树林里大便。看比武的坏蛋也吵着肚子疼,要大便。石头给他们下的巴豆药起上劲了。刀疤脸爱吃罐头,对炒的菜,熬的汤吃的少,他没有出现大的反应。刀疤脸看比赛程序中断,就趁空到里面看看。一看,他大吃一惊。他喜欢的美女不见了,三狗与袋鼠醉醺醺地昏睡,俩小孩子都昏死过去了,石头还口吐白沫。只有那个小明地转着黑溜溜的眼珠。

刀疤脸问“他娘的,那女的哪去了?”

小明地说:“他俩睡了她,把她放走了。”

刀疤脸不信,对石头与岩尖连踢带打,大声喊叫。石头与岩尖才“醒”过来。刀疤脸厉声问石头与岩尖:“他娘的,那女的哪?”

石头回答:“三狗与袋鼠把那女的睡了以后,就解开女的绳子把她放下去了。”

刀疤脸看看岩尖,岩尖也说是。刀疤脸气得浑身颤抖:“他娘的,一近女色,就翻天了。”他叫起来袋鼠:“那个女的去哪了?”

袋鼠结结巴巴地说:“啊……啊……大概……不清楚……”

刀疤脸又问三狗,“他娘的,那女的哪去了?”

三狗醉醺醺醉的:“在右边的小洞里睡着哪……”

“你俩欺负那靓妹了吗?”

他俩支支吾吾说不出。刀疤脸大怒,反一巴掌,正一巴掌,打得三狗跪在地上求饶。刀疤脸越打越有气,一脚把三狗剁到了陡崖下,只听三狗“啊”“咚”没声了。他仍余气未消,一脚连一脚的踢袋鼠,踢得袋鼠满地打滚。刀疤脸越踢越有气,一脚把袋鼠踢到了陡崖下,只听袋鼠“啊”“咚”也没声了。

石头、岩尖、小明地,高兴得直颤抖,他们真正领悟了什么叫残忍。

“刀哥,刀哥,比武开始了。”

刀疤脸杀气腾腾地来到洞外,径直向四猴子身边走。四猴子一跳一跳地踢他一脚,又一蹦一蹦打他一掌。刀疤脸也不躲避,一个劲地向他身边凑。他瞅准机会,抓住四猴子把他举起来,再用力摔去。那四猴子翻个跟斗站住了。刀疤脸趁四猴子立足未稳,又一脚踢去,把四猴子踢个倒栽葱。刀疤脸再飞一脚,又把四猴子踢个倒栽葱。四猴子跪下来,连连求饶:“我输了,刀哥老大。我是老二。要不是肚子疼,还说不定……”

“嘀……呜……嘀……呜……”洞口三面想起了警笛声。

石头高兴得跳起来,赶忙给小明地解开绳子,把捆女警察的绳子接在一起,说:“快!在洞口下面两棵树中间结个绊马索。”三个孩子飞快地出来洞门,把绳子系到两棵树膝盖那么高的地方。

这时候,洞门口三面都围着警察,后面的村民举着火把,拿着棍子、铁锨、锄头。张所长高喊:“你们被包围了,举起手来!”

十来个坏蛋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蒙了,他们有的还在大便,有的捂着肚子看刀疤脸与四猴子比武,谁也没想到公安能找到在这里来。也活该倒霉,偏偏在这时候,他们还拉起了肚子。有三个歹徒举手投降了。

四猴子眼明手快,从洞口旁边跳出了包围圈。温玉香奋力一甩,两把飞刀正好刺中四猴子的两条大腿。四猴子被追过来的武警拷上了手铐子。

刀疤脸一看不妙,想逃进洞里负隅顽抗。他刚跑到洞门前的两棵大树边,被三个孩子系的绳子绊住,一头栽倒在洞前的洼坑里。后面跑来的歹徒都压在了刀疤脸身上。公安人员过来给他们戴上了手铐,又把这些坏蛋捆成了一串。

到洞里搜查的警察向张所长报告:“搜遍了洞内,没见宝物。”

石头说:“我估计宝物就藏在这棵荔枝树上。”

温玉香经张所长批准,轻快地爬到荔枝树上,找到了两个包裹:“这上面还有房子呢!”

三个孩子,回到了爸妈身边。家长与老师看看孩子平安无事,都夸他们勇敢。

桃花峪镇派出所在曼方小学召开了表彰大会,对石头、岩尖、小明地,进行了隆重的表彰,女警官温玉香为他仨发了奖品、奖状。

会议横幅上写着:……少年护象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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