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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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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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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麻花开的地方


                                

    我们是夜里冒雨打当地的甲壳虫车来到汾河源头的这家煤矿。因为天晚,下着雨,早早就安歇了。没有看清所居的环境,只知道居住在山腰上。

   早晨醒来,阳已经洒满了世界。走出来,看见了矿边上开着格莹莹的胡麻花地。胡麻花地里开着格莹莹的胡麻花,格莹莹的胡麻花碎碎的,很小,与牡丹和芍药相比多数人看不进眼里,而我却觉得她很美。在这偏僻高寒的地方,生长着莜麦豌豆胡麻还有花与采掘乌金的工和我们这些远离家乡的人相伴,让离开家的人不再孤独,感受到生活之美,所以,我打心底对胡麻花有一种敬意。于是,我一次次走进她,走进地垄里,嗅她的香气或守着她们

黄昏的时候,我们几个也经常走出矿区。缘着山路,走得累了,就放眼四望,进入眼帘的还是开着格莹莹的胡麻花。有时坐下来,在蓝格莹莹的胡麻花地边吹吹笛子。安静的山里笛声传的很远,胡麻花是我忠实的听众她能理解我的笛声和心境。

一天早晨,我在房外刷牙,听见对面的坡上有沙子的滑动声。抬眼望去,原来是一个衣着脏兮的小姑娘在捡拾矿工们扔弃的酒瓶矿泉水瓶。宿舍周围扔弃的酒瓶不少,可以卖钱。有些酒瓶成了碎渣,很容易扎伤人。看见我,小女孩不自在了,她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在坡上走。坡很陡,不小心溜下去摔进十几米深的沟里会摔坏的,会被碎瓶渣扎伤。我不再看她,而是迅速离开,让她放心地去捡。

几天里,我没有再见到这个小姑娘。有天晚饭后,我们散步到附近村子,意外地在一个窑洞顶上看见了她。她正和一个小男孩在窑顶上玩一种“走山”的游戏。“走山”的棋子是捡来的过滤嘴烟头。那个小男孩应该是她的弟弟。这个窑洞也应该是她家的。我站起身来走到窑洞边向下看,院子里背朝我们坐着一个从头到下都很脏的女人,头发毛毡片样飞着,那情态断定是一个病人,或者痴傻。窑洞顶上玩“走山”的自然是她的儿女了。回身再看那个小姑娘,如果换上干净衣服,定然也眉清目秀。听村里人说,她姊妹四个,她是老大,没有上学。我的心不禁颤了一下。小姑娘似乎认出了我,低下了头,一会儿拉着弟弟走了,嘴里唱着,“胡麻花开,蓝格莹莹山里的孩子爱山林......
    煤矿地处偏僻的高山上与天似乎伸手可触摸。我们居住的地方处在煤场下方经常扬来煤尘。矿上没有电视,没有报纸,进来后就与世隔绝了。而且经常停水停电,没有办法就买矿泉水喝。矿泉水瓶没有扔,在有水的时候当储水的工具,以备洗漱。设备我带着我的队伍经常十几个小时在井下阴冷的井下有矿灯做伴有热情的矿工弟兄们。他们多是离开几百里的家乡到这里创业的开拓者,从总经理到普通的矿工都抱着一种创业的激情在这里创业。综掘队的副队长和他的两个儿子在一个队上共同开掘乌金,还有许许多多的父子、夫妻、兄弟姐妹,都在为建设绿色矿山而奋斗。美丽的胡麻花陪伴着这些远离家乡的创业者、这些矿山铁汉、矿山玫瑰,为人生做出最美的诠释:奉献即美丽!

在这里,有蓝格莹莹胡麻花站着驴马的坡地,朦胧的村庄,有久违的红色山丹花,有惊飞的野兔和山鸡。河滩里有彩色的石头可以收藏;在这里,离天很近,白云相伴,彩云也常来。有亲人,有朋友,有可亲可敬的矿山人,格莹莹的胡麻花,生活还有什么不精彩?离乡的人,创业者重任在肩,处处是家,处处是故乡

那个小女孩还来矿上拾瓶子。朋友告诉我,这个村要搬走了,因为村地下是丰厚的煤。小姑娘要搬进城里的家。一个漂亮的移民区就要竣工,她们的生活会有新的变化,住进楼房。离开交通不便的山沟,离开格莹莹的胡麻花,离开相依为命的胡麻地,她和乡亲们会适应吗?我知道,故土难离,她们会非常留恋这里。

这里的胡麻花早晨开放,到晚上收拢了花卉,像含羞草 一样。可是,第二天呢,胡麻花地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蓝色花海。胡麻花的生命力何其旺盛!

“胡麻花开,蓝格莹莹山里的孩子爱山林......汾河源头、高寒地带生长的胡麻花是生命之花,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胡麻花爱着的地方有异样的壮美,胡麻花生长的地方也是创业者的担当地

啊,我爱矿山,我爱蓝格莹莹胡麻花

                            2019109日于孟家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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