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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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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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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不睡懒觉

祖父和父亲没有读过《朱子家训》,不知道“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的句子,可他们一生坚持“黎明即起”,不睡懒觉。从祖父到父亲,再到我,都做到了这一点。

祖父是个乡间医生,熬夜是常有的事,可他从来没有因为熬夜而晚起。我8岁那年,有天晚上,突然肚子疼,父亲背起我就往祖父家走。我家离祖父家有二里地,父亲把我背到祖父家,祖父赶紧起床,问了一下情况,就拿出针给我扎起来。不知折腾了多长时间,肚子不疼了。祖父留我住下,让父亲回去。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太阳老高了,祖父早已出门。我告辞了奶奶,回到家中。听母亲说,父亲天一亮便干活儿去了。祖父和父亲虽然折腾了半宿,可他们仍然“黎明即起”。此事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也深深地影响了我。

还有一件事也让我铭记终生,让我再也不敢早晨睡懒觉了。大约是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天刚亮,父母便起床了,我也被叫了起来。父母干活儿去了,我的任务是打猪草。我有点困,见父母出门了,心想:“迷糊一会儿再走吧,就一会儿。反正父母也不知道,不会挨训。”

我上了炕,和衣而卧,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怒吼震醒了我:“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就在家里睡懒觉了!”父亲脾气不好,我一直怕他,一骨碌爬起来,跳下炕,不知该如何是好。母亲给我讲了情,可父亲还是怒气冲冲地骂道:“让你给猪打草,你睡了一早起懒觉!懒汉二流子才大白天睡懒觉哩!你想当二流子哩!不干活儿就甭吃饭!饿你一顿就记住了!”

母亲做熟了饭,一家人都盛上吃,可父亲不让我吃,我不敢去盛。母亲为我讲情,父亲严词拒绝:“不行!不能把他惯坏。”父亲三下两下地吃过饭,走了。临走,到母亲身边说了句什么。父亲刚一出门,母亲便对我说:“你盛上吃吧。以后可不敢大白天睡懒觉了,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儿,你爹不让你吃,我也不让你吃,你就饿着吧。”后来我才明白,父母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对我进行了教育。父亲并非真的要饿我一顿饭。

从那以后,我养成了“黎明即起”的生活习惯,再也没有早晨睡懒觉。再后来,我当了老师,不管是平时还是节假日,我都恪守学校的作息制度,一到时间便起床,从来不睡懒觉。在我的言传身教下,儿子也养成了“黎明即起”,不睡懒觉的习惯。我曾经把祖父、父亲和我的故事讲给儿子听,希望他把“黎明即起”,不睡懒觉的家风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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