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常乱放东西,要用某件东西时,找来找去找不到,白白地耽误了时间。父亲教育我:“要让东西有个家。”
我瞪着眼,楞在那儿,不知父亲说啥意思。父亲知道我不明白,便给我解释:“在村里,一说谁家,你就知道在哪儿,这是因为人人有个家,这个家是固定的地方,大伙儿都知道。各样东西,要放到固定的地方,自行车放哪儿,气管儿放哪儿,菜刀放哪儿,书放哪儿,都有个固定的地方,这就是让东西有个家。要用哪样东西,知道去哪儿拿,就不会像你这样瞎找了。”
父亲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他是铁匠,会打各种各样的农具,也会修秤,还会做木工活儿。大大小小的锤子、各式各样的钳子、粗粗细细的钻头,还有凿子、墨斗、锛子、锯子、扳手、改锥……这些工具,各有固定的地方,父亲随手便可拿来,根本不用找。这一良好的习惯,为他节省了好多时间。
虽然受到父亲的教育,可我没有当回事儿,没有养成父亲那样的习惯,东西仍是乱放。直到我当了中学语文老师后,受到一件事的教育,这才养成“让东西有个家”的习惯。在学校,在家中,我都做到了“让东西有个家”。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仍是各种东西随手乱放。要用某件东西时,东找西找就是找不到,耽误了好多时间。有一次备课,我想找某本书,打开书橱找,就是找不到。书放得特别乱,有的竖着放,有的横着摞。找了半节课,才找到那本书。
我到学校图书室,想借苏霍姆林斯基的《给教师的一百条建议》。管理员马上走到某个地方,给我拿了出来。我特别惊奇,问:“这么快就找到了?你都记着哪本书放在哪个地方?”他笑道:“把书按类放,每类书放一个固定的地方,每本书也放一个固定的地方。时间长了,就记住了。有人来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省事,人家也高兴。”
我受到启发,回到办公室,把书分了类,每类放一个地方。同一类的,也按常用的和不常用的分开放。时间长了,我记住了哪本书放哪个地方,想用哪本书,即刻便能拿出来。书籍按固定的位置放,其他东西也按固定的位置放。久而久之,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我记得清清楚楚,想用那件东西,直接去拿,再也不出现从前的状况了。
家里的图书越买越多,多达数千册。我也让它们有各自的“家”。我按类放置,外国的、中国的,文学的、教学的,小说、散文和其他。即使中国的,我也分了类,古代的、现代的、当代的,都一一划出固定的位置。我还把某一作家的书放到一块儿,比如台湾作家刘墉的散文,有三十多本,我就划出一块地方,专门放置他的作品,再如,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我购买了多部,我把这样的书放到一块儿。要找哪本书,很快便找了出来。让东西有个家的习惯,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有了儿子后,我对他进行这样的教育,让他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到了高三时,他的书越来越多。根据我的要求,他把书按类放置,语数外,理化生,各样书籍放到一块儿,这为他带来极大的方便。
我退休后,和老伴到北京带孙子。有一次,孙子急着看动画片,可遥控找不到了。等找到时,动画片已经播放了一多半。他有个毛病,随手放置遥控器。再看电视时,东找西找才找到。那次,妈妈吆喝他吃饭,他慌里慌张关电视,把遥控拿到了餐厅,我们光在别处找,哪里找得到呢?我觉得,应该培养他“让东西有个家”的习惯了。于是,我先从放遥控器入手,对他进行训练。经过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记住了把遥控器放到电视旁边。
“让东西有个家”,的确是个好习惯,我想世世代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