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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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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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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战胜了寂寞

1995年暑假,我到河北师大中文系参加为期三年的专升本函授学习。那年,我38岁,不是求学的最佳年龄了,但我还是下定决心:拼搏三年,拿到本科文凭,成为学历达标的高中语文教师。

这一学习机会,是我复习数月,参加竞争激烈的成人高考得来的,我非常珍惜。从内心里说,我参加这一学习,不仅仅是为了得到一张文凭,而是想踏踏实实地学点东西,让我的教学水平更上一层楼。函授学习,以自学为主,面授为副。暑假,面授二十来天,寒假,面授半月,其余时间,都是自学。除第一次面授外,其他面授,都是报到第二天,即刻参加单人单桌的闭卷考试,如果不及格,还要参加补考。考完后,便开始面授学习,上午一个教授讲,下午一个教授讲,时间打得特别紧,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天的时间好打发,到了晚上,无事可干,那可就寂寞难熬了。同学们聚在一起玩扑克、下棋、聊天,也有的逛街。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但又无处可去,无事可干。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寂寞,也想起了家中诸事,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哀愁。在忙得不得了的时候,突然闲下来,那是一种享受,可天天闲得无事可干,那就是受罪了。就在此时,我突然知道了一个好去处。

大约是为了让人们有事可干吧,河北师大的阅览室免费向学生们开放,只有拿上学生证便可进去阅读。阅览室有两个:现刊阅览室,过刊阅览室。前者是当年的报刊,几乎全国各地的报刊都有;后者是往年的期刊,都按期装订在一起。

我先看“现刊”,后来又看“过刊”。那些“过刊”,对我来说,和新的一样,我从未见过呀!除了文学期刊外,还有各个专业的期刊,数量之多,种类之广,那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小说月报》《小说选刊》,还有各省的文学期刊,想看啥就看啥,随便到书架上去找。我最喜欢看的是《新文学史料》,还有《作品与争鸣》《文荟》《文艺报》……

我带了一个本子,记了好多作家的轶事、笔名的来历。一些作家的创作谈,我也极感兴趣,摘抄了好多。对作品选入语文课本的作家,我更感兴趣。只要看到有关他们的资料,我便全文摘抄,以备不时之需。我是语文老师,喜欢写作,也喜欢在课堂上介绍课文作者的轶事,以激发同学们的学习兴趣。

就这样,我白天忙于听课、记笔记,晚上到阅览室阅读、摘抄,忙得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再也顾不上寂寞了。从此,我得到一个经验:忙,可以让生活充实,可以让自己战胜寂寞。我曾经不知一次地想:要是河北师大不开放阅览室,我如何熬过那些面授时的夜晚呢?如何战胜那些寂寞呢?

三年的函授学习早已成为历史,可我常常怀念那段岁月。我曾经在某家报纸上,开过一个总题为“课文作者的故事”的专栏,前后持续了一年多,发表了《酷爱读书的冰心》等数十篇短文。其中的一些资料,便是我在河北师大的“过刊”阅览室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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