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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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正值温暖和煦的阳春，盎然的春色早已弥漫了锦绣山城，宽阔整洁的街道，四通八达，两旁葳蕤挺拔的行道树青枝碧叶，河旁杨柳伸展着柔嫩的柳条随风舞动，袅娜多姿，一河两岸绿色生态与人文景观、公益设施相得益彰，风光秀美如画，文明气息浓郁，车子沿着罗田县城哗哗流淌的义水河向北疾驰，把那些高楼大厦、喧闹繁华的街市和热闹欢笑的人群统统抛到了后面，十几分钟就奔出了凤山镇。然后，我们就直奔目的地——一百二十多里外的大崎镇燕子岩林场，乘着清明节之后的闲暇，去深入采访当年共产党领导下的新四军指战员在大别山区进行革命斗争的故事，同时对当地的民间文艺工作进行指导和调查，为基层会员和业余作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冥冥之中，我们仿佛与春天有约，与大山深处的燕子岩有缘，天气异常晴朗，从古城黄州乘车前来途中也极为顺利，尽管四处笼罩着新冠肺炎疫情的阴影，但是我们都做好了疫情防控措施，须臾不揭开口罩，进出车站都保持与他人的距离，中途都尽量不去其他场所和人群聚居的地方，真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兴奋感觉。沿途公路算不上十分宽阔，却修筑得异常坚固平坦，两旁都建有排水沟，即使山坡陡峭，路况复杂，但建设者均采取了减坡裁直的办法，这与昔日狭窄坎坷的山路相比真是鲜明对照，恰好二十多年前我也有幸乘车到达大崎镇采访过一位金融系统的先进人物，那时的公路坑坑洼洼，雨后泥泞不堪，车辆一路颠簸着，不时发出吱吱的、哐哐的怪叫，甚至车轮溅起的泥水飞进车内弄脏了旅客的衣服，让人心情异常不爽。而今通往大崎至麻城市的主干公路，不仅全部整修硬化了，危险处加上了防护设施，设置了警示牌，而且保修保养极好，路面整洁干净。那是一条标准的省道，犹如一条粗壮的血管，密密麻麻的连接着一座座村庄、一个个自然垸落，连接着无数山民的致富梦。沿途点缀着一片片碧绿的田野、芳香馥郁的果园，山坡上金黄的油菜花散发出浓烈的清香，附近的村庄分外美观整洁，一座座高大气派的小洋楼拔地而起，老人、孩子笑逐颜开，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氛，不时会看到停放在门前的农用车或者摩托、小汽车，一根根电线、网线直入农家院落，无声地述说着山乡的崭新生活。
薄暮时分，小车沿着迂回曲折的盘山公路不断爬坡、拐弯，终于攀上了巍峨耸峙在云端的和矿山，我们几经跋涉来到了“巨人”的肩膀上，只见平坦处矗立着两三栋楼房，原来是洁净的农家院落。路旁停放着几辆摩托车和小三轮，一户山民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修建房屋，恰巧前面的公路到了尽头，通村通组公路还未修到附近的三个自然垸落，甚是遗憾。在司机兼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沿着松软的土路轻松的步行过去，山间植被茂盛，树木浓密高大，一棵棵杉树挺拔笔直，松林郁郁葱葱，厚密的松针青翠欲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拐过几道山嘴，就望见了青砖黑瓦的几座错落有致的农家房屋，高阶大屋，条石垫基，真正显示着久违的农耕生活气息。一位慈眉善目、朴实憨厚的老人喜盈盈地跑过来，他就是主人夏清华先生，尽管年过七旬，却身体板实硬朗，一一握手将大家迎接家里头，谦恭地让座，端茶倒水，并搬来小矮桌，摆上瓜子、糖果，边品边聊，气氛十分融洽亲密。简单询问了家常，就让夏清华跟我们娓娓动听讲述了新四军新五师张体学、漆少川、曹宏彬、温玉成等在这里开展抗日工作、与敌人打游击的革命故事，还有其祖父夏宏超跟随万耀煌将军参加淞沪会战英勇杀敌而身负重伤的抗日故事，并拿出了蒋介石颁发的抗战纪念章照片。大家谈性正浓，情到深处，夏清华老人眼眶滴下了滚烫的热泪，他的儿子说该歇歇，大家早累了。晚饭随即端上了面前的小桌子，一钵土鸡汤，两碗笋子炒猪肉 ，一盘新鲜山野菜，看得出父子俩做出了精心准备，难得一片淳朴挚情。席间，大家品尝着这些原生态的佳肴野味，畅饮这山间纯净清泉酿造的美酒，相聚在“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的地方，相逢的知心话语，人生的潇洒快意，率性和狂放不羁，毫无功利、虚饰，真乃古代文人的高洁雅致，想来神仙也不过如此。
饭后，继续我们的话题，那转述家人曾经的深情回忆，那艰苦战争年代人生命运的倏忽多变，他们夏氏家族为党所领导的新四军积极抗日所作出的巨大支持和自我牺牲令人动容，我深深为张体学、漆少川、曹宏彬、陈少敏、温玉成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们那种坚定不移、矢志不渝的革命信念和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所感动，十分敬佩他们在黑暗中寻求真理、敢于为穷人打天下的宏大志向，心情如同掀起了万丈狂澜，久久难以平静，就走出了简陋的农舍，徘徊在灯光明亮的稻场上。黑黝黝中苍莽的群山，仿佛与天空融合在一起，繁星点点，如同眨眼的纯真小姑娘，诉说着天上人间的美丽神话。四周万籁俱寂，阵阵清凉的山风传来附近小溪的浅唱低吟，茂密的竹林间偶尔响起了几只鸟雀争宿的吵闹声，一条夜归的小牛犊在稻场上悄悄蹭过来，围拢人“哞哞”的欢叫，极显亲切感和淘气。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寂静和自由的，山川万物都是你的密友嘉宾，溪水、河流、山林都可以成为你忠实的听众，你可以海阔天空的畅想，可以无拘无束的弹奏琴弦，也可以纵情歌唱，豪放的抒情、吟诗作赋。
在宽阔的稻场上头，一间披屋里明亮的灯光下有一位老农正在收拾东西，赫然摆放了几件农具，看得出他很热爱生活、豁达乐观，就兴高采烈迈进门槛，与他攀谈起来，或许给他孤寂平静的生活带来些许亮色，增添点情趣。两位同行的作家朋友也跟随而来，夏清华老人说是他的侄子，是他大哥的儿子。那位朴实的汉子迅速让座，很客气的端来几杯茶水，还让抽烟，夏先生热情的介绍了我们民协领导和作家的身份，大家无拘无束，侃侃而谈。从交谈中我们得知，近几年,由于党的政策好，他的儿子搬到山脚下的毛田村建造了小洋楼，水电、天然气使用方便、安全，交通极其便利，还通上了G5网线，与山外的世界通讯网络每天都联系着，居民的视野开阔了，活路子增多了，家家生活大变样。他妻子也在山下料理家务、照看孙子读书，女儿早已出嫁，只留下他守着老屋和几亩薄田，政府也鼓励这几个湾子的留守老人都搬迁到山下的安置房去居住，也好分享国家的惠农惠民政策。但是，这些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无比留恋故土，改变不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对土地、山林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即使到山下居住了几天，也很难融入山外现代化的快节奏生活，就像夏清华老人经常来往于罗田县城、大崎镇和燕子岩之间，却仍然难离故土，喜欢过自由自在、经常劳作的日子，他们是一群风烛残年的大山里农耕文明的守候者、捍卫者。
（二）
第二天清晨，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穿衣起床，迈开门槛，一股凉爽的微风扑鼻而来，好不舒畅惬意，就见夏清华老人在稻场上的水池边洗菜，纯净的山泉哗哗哗流淌着，如同动听的轻音乐。他说刚把牛群赶进山里就回来了，他是在给我们准备早餐。我跟过去掬水洗把脸刷了牙，感觉全身无比通畅轻松，眼前一片茂盛浓密的楠竹林，如同铺满山谷的翡翠，层层凝绿。我信步在长满了荒草的山间小径，踽踽独行，毫无孤寂落寞之感，贪婪地呼吸着草木的清新芬芳，远处的层峦叠嶂就像碧绿的绸带在眼前飘拂着，牵扯着天长地久的思念。返回稻场，两位文友正悠闲地散步闲聊。在紧挨夏清华家后面的高坎上的瓦房里，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王主席说那是一对孤苦伶仃的老人，就决定去看望一下这些纯朴善良的山民。沿着石头铺的窄路登上坎子，跨过高高的台阶，就见堂屋高大开阔，墙壁粉刷多年，桁木上挤满了灰尘和蛛网，光线有些阴暗，墙壁正中端端正正挂着毛主席像，我仔细打量着居住和生活环境，发现不少逐渐消失的各种农具、生活物品，显示了主人曾经的农耕生活。大叔要给我们倒茶，我们摆手表示谢意。就一起来到他家披屋外的院子里，几畦青菜长得正旺，山壁上几株杜鹃花红艳艳的，惹人喜爱，就一边呼吸着清新的芳香一边认真倾听山区老农的心声。原来，两位老人都年近八旬，生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搬迁到大崎镇的安置房里，靠打零工维持生活，找了一个智障女子做妻子，经常要吃药治病，不但不能赡养年迈多病的双亲，反而还经常回来找老人要钱，小儿子出外安家多年，难得回来几次孝敬父母，只得相依为命，自给自足，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好在国家每年发了一千多元的养老金。眼前的情景，让同样出生于山区农家的我感觉异常心酸，不禁叹息，却惭愧囊中羞涩没能表示意思。
仰望着身后巍峨庞大的山峰，这位慈祥和善的老人还给我们讲述了和矿山的美丽迷人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在大别山的崇山峻岭之间，有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在此西北方向有一座大崎山，矗立在现今的团风、罗田、麻城交界的地方，成为众山主峰，在东南方位麻城和罗田毗邻的地方又有一座俊秀的高山叫蕙兰山，山上以漫山遍野开满名贵的兰花而闻名，两座神山都想比试高低互相争当大别山里的老大，山神就各自利用法术乘着夜晚猛然迅疾长高，只见每天夜幕降临就飞沙走石，狂风呼呼，搅得天昏地惨，四周的百姓苦不堪言，每日不得安宁。这时，南极仙翁闻知情况后，就出面来到大别山找到两位神仙，让他们和解，不再吵嚷争斗，相反还要保佑一方百姓的吉祥平安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于是，南极仙翁将自己拄手的竹杖丢在这里，顷刻之间，大地上突然冒出了一座高大巍峨的青山，上面布满了巨大的岩石、茂密的森林、成片的竹园，恰好横亘在两座神山之间，相互可以瞭望呼应，因为具有调处和解之功，人们都叫它和矿山，因而后代的山民们都沾染了仙灵之气，对山神和上苍经常顶礼膜拜，祈求福寿吉祥、家人安康。
（三）
早餐之后，我们收拾行李准备下山返程。迎着灿烂的晨曦，踏碎青草上的露珠，我们走到了昨日路过的山嘴处，这是通村公路的终点，只差三四百米就能够连接上附近的三个居民垸子。一条水泥公路正拐弯通向山岗，向导夏先生指引我们顺着水泥路走上去，因为这里就是燕子岩，昨天说好了要欣赏领略燕子岩的迷人风景，采集一些原汁原味的民间传说和民间故事，以不负此行的初衷。绕过之字路，就望见了一座高台矗立在眼前，宽阔的平地上，耸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庙宇，梁柱金黄金黄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原来这就是大圣庙，供奉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地方。一位管事的婆婆把我们引进了庙里，敲响了钟鼓，袅袅升腾的青烟中，有同伴虔诚跪拜祈祷。凝视着孙大圣那端正庄重的神像，我蓦然想起了革命领袖毛主席的著名诗句：“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大殿外面的墙壁上，贴满了森林防火、文明上香的文字，还赫然公示了庙宇管委会、森林消防安全、社会治安责任人的名单，给人警醒和提示。庙宇建立在悬崖峭壁之上，壁立万仞，下临深谷，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令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自古以来，这里香火旺盛，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子，许多信众翻山越岭不辞辛苦纷纷登上山崖来到庙里叩拜进香，据说十分灵验。当初修建此庙时，一位山民不小心坠落山崖下，大家顿时惊慌失措，捶胸顿足，表示无能为力救助他.就在众人认为他必死无疑绝无生还机会的时候，那位失足者却随着悬挂在石壁上的藤蔓被慢慢拉了上来。原来，那位山民掉下去却落在几根苍老的葛藤上，在意外的惊吓中终于晕死过去，他说是迷糊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神仙将他救了过来，并护送攀上悬崖重回人间。从此，这里的香火更加旺盛，那些远道而来的信众、附近的村民都把宗教信仰作为一种精神寄托，把它当做解厄释困、趋吉避凶的一种过程，也把行善积德、扶危济困的行为渗透在日常生活中。
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沿着厚厚茅草覆盖的林间小径攀上了燕子岩的山巅，只见一块庞大的岩石俯卧在那里，斑驳嶙峋，显示了历经沧桑、不惧风雨的沉稳坚定。这就是燕子的头和颈脖子，尖尖伸长的喙里，隐藏着大圣庙的全身，可以想象到一只翩然奋飞的紫燕扇动着矫健的翅膀搏击风雨、穿云破雾的英姿，她的亲蜜呢喃，她的浪漫情思，都在浩瀚的天空中尽情展示，缠绵而细腻动人。
凭高远眺，峰峦如黛，磅礴逶迤，河流宛如玉带飘拂，群山万壑都披满了春天的盛装。蔚蓝的天幕下，群山的怀抱中，山林、竹园的掩映中，点缀着一座座漂亮、静谧的美丽村庄。伫立巨岩上，阵阵山风呼啸着，掀起的松涛犹如碧绿躁动的大海，时刻卷起惊涛骇浪，层层叠叠，向远方蔓延。在另一块岩石上，我们发现烙刻了一只巨大的脚印，非常清晰，传说就是仙人在此凌空飞升的地方，至今氤氲着郁郁仙气。上面还有渔网晒石的遗迹，与美丽的传说相互印证。林子间不时透过兰草的淡淡幽香，一丛丛杜鹃花正娇艳的开放，这儿一丛，那儿一片，开得热烈奔放，燃烧似火，艳丽迷人；又犹如早晨冉冉升起灿烂的朝霞，弥漫了一座座山岭，染红了一道道山岗，就如同当年的那些红色火种，已成星火燎燃之势，“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站立在高高的峰峦之巅，迎着猎猎的山风，我们尽情享受着柔美温情的春光，沉浸在雄伟壮美山川的风景中，沉浸在美丽的遐想里。远处，大崎名胜古迹的玉皇顶上，一座金碧辉煌的佛教建筑在金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散发着奇异的光彩，还有铁锅盖、道人拱圣、金笋石、燕子洞、大圣洞、猫耳洞等等奇特景点，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满怀豪兴的夏先生一一给我们指点，对那些景点如数家珍，还讲述了一个个美丽动人的传说。稍向东边，有一座俊美清秀的蕙兰山，是不少文人满怀深情精心描绘和反复吟诵的圣洁之地，犹如横卧在麻城、罗田之间的一位雍容华贵的睡美人。在更远处，在群山环绕中，有一座高大的青山鹤立鸡群，巍然屹立，他用手指着介绍说，那就是麻城夏家山，当年张体学率领新四军战士就在这里与敌人多次展开了浴血奋战，还经常转战于和矿山、燕子岩、大崎山，他的不少长辈因此与这些革命者结下了不解之缘，几位叔祖父经常冒着生命危险为新四军送情报、联络地下党，还搞火线支援，三位淳朴泼辣的姑奶奶还为转移到这里的伤病员四处购买药品、攀岩探险采集药材，精心照料和掩护着新四军战士，他的家族和附近村民与党的抗日队伍建立了相濡以沫的深厚感情，真的是共产党与人民鱼水情深，写下了抗日救国、军民一家亲的许多历史佳话。
（四）
沿着陡峭狭窄的山路我们开始下山，有的地方坡度近乎垂直，只得靠双手拉扯着旁边的灌木，一步一步顺着挖出的土坎或石阶小心翼翼慢慢滑下去，生怕有任何闪失，就会葬身谷底。正走得热汗涔涔，就在坡度缓和的山道旁，趴伏着一块黑色的岩石，就坐上去安静地小憩，抬头忽然发现对面的山峰上有一块奇怪的巨石，活像一只昂首扬尾的金羊。巨大的岩石嘴下，那些蓬勃生长的草木，宛如长长的山羊胡子随风摆动；崖底下伸出的几个石块 ，就像奔跑的四蹄猛然扬起，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羊开泰。顿时，耳畔仿佛响起了“咩咩咩”的一串山羊叫声，时空瞬间凝固，人类跟大自然的亲近感更为突出显著，给人增加了温驯亲密的柔和温暖感觉。奔下平展的山路，只见一泓清泉涓涓流淌，俯身掬几捧，将那清澈透亮的泉水浇在脸上、脖子上，感觉特别舒服凉爽。紧赶慢赶，才跟上大家的脚步，只见夏先生挑着送给我们的竹笋，在山道上如履平地，尽管七十多岁了，却不见脸红耳热、气喘嘘嘘，看得出他对这片山林的熟稔和热爱。就在马上下坡的地方，突然矗立着两块岩石，好像是进山的高大门柱，坡下全是一层层石阶，这就是铁门槛，右边石头上覆盖着的巨石似乎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壳，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样子滑稽有趣。大家放下行李，高兴的聚在一起拍照，山林的险峻之处，留下了几个文人的浪漫雅趣和质朴写真，幽默多情的董秘书长还朗声吟诗。走完狭窄的山间小径，逐渐出现了宽阔的土路了，除了茂密的松林之外，道路两旁还有大片的栗园、药材园，新枝吐绿，万物竞长，一片片洁白的桐花开满了山岗，两幢漂亮新颖的高楼矗立在宽阔整洁的公路旁边，院子里非常干净利落。原来，这就是我们昨天上山的通村公路，因为我们为了看风景、听传说翻山抄了直路，可谓付出与收获成正比。沿着公路越是向下走，就会望见更多的自然村落，不管是两边的山腰处，还是山脚下，都散布着一座座美丽宁静的村庄，高楼林立，鸡犬相闻,高高的通讯井架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传递着天南海北甚至世界每一个角落里的信息，为山民们带来全新的生活。
终于步行到山麓下的毛田村，道路旁边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高大银杏树，树龄应该在一两百年，树身被林业部门贴上了保护标示，可见对生态环保的重视。在道路拐弯的地方，有一个用鹅卵石和水泥砌成的平台子，树立的牌子上刷写着“新四军抗日遗址纪念”。一位村民热情地告诉我们，这里是当年张体学抗日打游击时经常开会和做群众工作的地方，以前的老村部也是遗址之一。村民害怕我们不熟悉路径走过了岔道，就指引我们穿过新修的大桥，在潺潺的流水声中轻快的步行过去，只见一辆垃圾车正在各个居民区门前装载运输垃圾，道旁的花坛整齐，花团锦簇，香气缭绕。两条异常宽敞整洁的街道依山傍水而建，车辆、行人交通非常方便，高楼鳞次栉比，店铺林立，昔日盘泥巴、握锄头的许多农户摇身一变成了经商店老板，移动通讯网店、快递驿站、电子商务也在山沟沟里闪亮登场，许多山里的土特产俏销全国甚至海外，完全开拓了群众的视野和生活空间，改变了山乡千百年来的传统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更改变了农人们的思维方式。正在我们坐下品茶的间隙，一位衣着朴素的居民很自豪地说：“是党中央的好政策改变了这一切，国家投资一千多万元，对毛田村和附近的两个行政村进行村庄改造，优惠政策都落实到每一位山里农民身上，打造出美丽、富裕、平安、和谐的新农村，让我们都过上了火红幸福的日子，真得感谢党和政府啊！”
肺腑之言，让我分外感动。忽然，我抬头凝望着那高耸入云的燕子岩，仿佛看见一只矫健的燕子在金色的阳光中展翅飞翔，那一簇簇娇艳鲜嫩的杜鹃花如同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大别山区，染红了无数农人们的美丽心灵，到处传递着无尽的光明和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