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城市,人多车多。就连我生活的小县城,不知从哪天起,忽然间,街道就变得拥挤不堪。尤其是每到上下班,再赶上上学放学的时间,各个学校门口若没有交警的指挥,送娃接娃的车辆就将整个路堵得严严实实。
正如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所说,不同时期,人的需求也是在不断变化的。生活条件好了,幸福指数高了,需求也就更高更多了,你会发现,现在人们出行,开车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和必然。
很早以前,只有在一些一二线城市的公交车上才能偶尔看到女司机的身影,而如今,走到大街上,美女香车随处可见,谁说女子不如男?就连我一直认为温柔胆小的小姨每逢长假,竟也能从遥远的长沙把车开回老家。那驾驶技术的娴熟潇洒让我惊诧且艳羡不已。
于是某日,头脑一发热,撺掇办公室另外两位美女妹妹,三人直奔驾校而去。
那段时间,心就像是鼓胀着帆的船,随时准备乘风破浪驶向对岸。就连晚上做梦都在手舞足蹈地点火、挂档、松离合、加油,一系列动作潇洒完美、挥洒自如。
令人沮丧的是:本人天生对机械的悟性较差加之胆子又不大,以至于历时一年之久,经过噩梦般的考与补考之后,终于拿到梦寐以求的小本本。
待最初的热劲冷却下来之后,望着大街上的车来车往,竟怎么也没有胆量将车子开上路。小本本被我悄悄放进了抽屉里最安静的角落。
近日,常有事外出,颇感乘车之不便,有求于某人次数多了,常常换来不情愿的白眼。算了,靠人不如靠己,咱也是有本的人呀!心里那一簇小火苗就呼呼地往上窜,赶紧软语相求:“要不,陪我练练车总可以吧?”某人一口答应:“不然你要将驾照雪藏到何时?”
可是,我悲哀地发现:在练车这件事上,本来和和气气的两口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冤家对头。尤其是这女人练车,旁边坐着自己老公当陪驾,脾气好点的,有点耐性的,还能轻声慢语地给点拨指挥,遇上那性子急的,嘴巴损点的,三两句不到,就开始“你真瓷得跟砖一样”地数落开了,说自己老婆是“砖”还算好的,要是嘴巴一出溜把那个“an”去掉,那你一下子就成了“猪”了。呃!
适逢周末,天蓝,云白得耀眼,冬日暖阳让人心情愉悦,说练咱就练。
接过钥匙的瞬间,还有点小兴奋,背过身冲自己握拳,说声“我叫不紧张,加油,耶!”
坐上驾驶座,某人在车旁边指挥。我小心翼翼地将车开出库,这小心脏呀,就是不听使唤地狂跳,大冷天的竟然手心出汗。“咋恁莫出息的?有啥怕的?”定定神,还算平稳地将车开出了小区。
一出小区门,看到路上来往的车流,又不由地开始紧张。副驾驶上的那人开始还能做到轻声慢语:“别紧张,打转向,让直行车先走,好,加油,换二档。”此时的我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换档时竟然摸了人家的腿。
“档位杆又不在我腿上,乱摸啥?这要是别人,还不说你非礼人家?”本来笑点就低的我此时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此话好笑。
前面到了十字路口,是红灯,我一脚刹车踩了下去,有些猛,某人的额头差点磕到座位前方玻璃上。瞬间,我就闻到车厢里有股隐隐的火药味。我故作镇定,弱弱地问了声:“没事吧?”谁知却一下子点着了引信:“你咋恁瓷的?给你说过快到红灯时换空档点刹车,咋不记?”自认为有涵养的我没有吭声。
绿灯亮起,我松离合的腿有点发抖,于是乎,熄火了!旁边那位似乎强压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没有吭声。讨厌的是后面的车开始不停地按喇叭。赶紧点火、这次离合松得有点快,又熄火了。我顾不得看旁边那张快要掉到脚底下的脸,再次点火、松离合、加油,谢天谢地,这次没熄火。
转过弯,我暗自松了口气,却忘了将车开到中间的直行道上,车子在两条道之间骑线行使。这次,旁边那位终于怒了:“你咋瓷得跟砖一样?就你这样子还开车?”
我不想再忍,反驳到:“我这不是新手嘛,你总不能要求我跟你这几十年驾龄的人一样水平吧?”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咋就不长记性呢?”
“这不得个过程嘛!”
”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瓷的人!”
我感觉心中的火山快要爆发了,于是将车停在了路边,一副准备干架的阵势。
“多亏你不是教练,要不然你头上不知都挨了几块板砖了!”我怒吼到。
“我要是教练,像你这样瓷的学员我早就不教了!”人家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咋就这么倒霉的遇上你?”我觉得自己有些上纲上线。
“我才倒霉,摊上你这么个瓷锤!”人家也没有松火的意思。
我觉得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眼泪就快要出来了,真想摔车门而去。我对着某人的脸吼了一句:“不练了!”
人家立马回了句:“不教了!”
空气凝固了半晌,这时手机响了,娘家妈说:“打了搅团,快来吃!”
我狠狠地说了句:“不吃,越吃越黏!”
没想到竟把某人逗笑了:“我吃!不吃白不吃!”呃!我有撞墙的冲动……
看着某人脸上那“邪恶”的笑,忽然想起曾看到过的一篇文章,其中有这么几句话:生活中,我们常常把宽容和耐心给了陌生人,却把不耐和抱怨给了家人……
是啊,或许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论何时,家人就是至亲的人,能够包容自己一切的不美好。而事实上,我们恰恰应该把更多的宽容、理解和爱给自己至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