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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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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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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单车

每次回乡下老家,见到父亲曾使用过多年的那辆28“永久”牌单车,时空就会把我拉回到那段艰难的岁月。

父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1997年已是花甲之年,他省吃俭用买了这辆单车。

其实,父亲这把年纪才学骑单车,我们是不放心的,但我无理由阻止。因为,父亲买这辆车,主要是为了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和妻子享受高考的荣光,像鲤鱼跳“农门”,到城里端到铁饭碗。当时,让人羡慕不已。可好景不长。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们相继从国企下了岗。此时,我们农村回不去,一时找不到好工作,基本生存陷入了困境。

父亲感叹说:多好的国企,说没就没了!多努力的孩子,一下子就没工作了!

父亲又鼓励说:有技在身,行遍天下,困难是暂时的。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不要泄气。

我们想,就如用无数先烈的牺牲换取新中国的诞生一样,用我们牺牲的代价换取国企改革的成功,也许是值得的。相信历史不会忘记我们。

父亲为了帮衬我们渡过难关,就买了这辆单车,用单车代替了步行,提高了时间的效率。有了单车后,父亲往往骑着这辆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单车,风雨无阻地奔波在城乡之间的路上。在上午八点前,给我们送来自种的各类时令蔬菜,粮食以及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和捕的野鱼,然后再到城里的工地上去打工。

父亲还不时嘱咐我们:孙女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年龄,不能亏待了她。

岁月匆匆,父亲对我们的关爱总是无微不至的,无以言喻。

时至今日,我身在异国的女儿,仍泪眼汪汪地提起爷爷送物资来时,那些感人的情景。

在父亲的关爱下,我们没有逃避现实,我们在燃烧着热望,我们在鼓起足够的勇气,我们在默默的努力奋斗。我们虽渺小如一粒尘埃,但我们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创造着美好的未来。

只是上了年纪的父亲,因长期劳累过度,不幸中风住院了。治疗期间,仍在关心我家里的生活和孙女的教育。他说,上上周之所以没来送菜,是因为抗洪抢险去了,抽不开身。后来,我从五伯那里得知,是父亲为排除洪水管涌险情,腰部受了伤。怕我们担心,隐瞒了病情。

父亲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把艰辛和困难留给自己,把轻松和方便让给他人。

我知道,父亲的病是因我们累出来的,至今仍让我心生愧疚。

多想时光能倒流,能让我努力弥补我对父亲的亏欠。

其实,我也知道,时光永远向前,不可能倒回。若一个世界永远没有变化,那时间就失去了意义,正是因为变化才有了时间不可挽回。

父爱如山。正是这辆满载父爱的单车,陪伴我们走过了那最艰难的岁月,陪伴我们走上了小康幸福之路,让我们见证了国企改革的成功,见证了国家的繁荣富强。

老屋里这辆满载父爱的单车,承载着一段难忘的岁月,承载着一段相濡以沫的情感,承载着一段拼搏奋斗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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