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贺龙体育馆露天广场晨练,每次都会看到至少超一个加强班的老人在打得螺,老男老妇们边打得螺,边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啪啪啪……”老人们左右开弓,威之武之的用鞭子抽打着得螺,抽打发出的声音,让广场绿化带中屹立的噪声环境检测显示屏上的数字,蹭蹭蹭地往上窜,50、55、60、65、70……声音响彻云霄。晨起的旭日,揉开惺忪的睡眼,红彤彤的脸颊上似乎有迟到的羞愧。是啊,这群老人,每天比旭日起得早,比我收工晚,将“生命在于运动”一以贯之,为来之不易的健康幸福生活精心补仓。
记得童年时在农村,得螺是我们这些农家子弟最大众化的健身玩具。人手一个,当然,也有三四个的土豪。这些得螺不是买的(想买也只能做梦,要花钱,肚皮第一个不答应),因而都是自己动手或大人帮忙做的。用简单的钢皮锯子,截一节四五寸长的桃木等杂木树棒子,细的有小酒杯那么小,大的有啤酒瓶那么粗,用柴刀以木头中下半部位置为界,将这一节木头削成圆锥形,然后在圆柱形的那节的边上刻一道小凹槽,用来缠鞭子。
当然,得螺制作也有例外,有个小朋友的得螺是他叔叔帮他在街上的工厂里能机床车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纯手工的工艺。为此,他还炫耀了好几天。
打得螺的鞭杆子一般是砍下自家竹园子里的小竹子做的。没有竹园子的,就由有的家庭的小朋友支援。将竹竿子一头的竹结内,切一个浅槽,系牢一根麻绳,再在线绳上打几个绳结(这样抽打起来特别带劲,响声也更大)。
打得螺时,把麻绳鞭子往得螺上的凹槽位置一圈又一圈的缠好,再将得螺放在平坦的地面上,用力将缠好的麻绳子往外一拉,得螺就似婴儿学步一样颤颤巍巍地转起来,再用鞭子从轻至重用力一抽打,得螺就呼啦啦地加速度旋转起来。
为了让自己的得螺旋转得更带劲,在比赛中取得好的成绩,我们还会在得螺身上搞些技术创新。有的会在得螺的圆锥体尖端嵌入一颗钢钉,这样既可减少得螺木头本体的磨损,又能提高速度。有的在得螺的尖端拓出一个小孔,把自行车上的滚珠安装上去,这样不仅耐磨,而且旋转速度更快捷更持久。有的还会根据自己审美情趣在得螺身上用蜡笔涂上不同的颜色,这样得螺在旋转时,色彩缤纷,特别吸引眼球。
上学时,我们男生的书包里,至少有一个得螺。下课铃声一敲响,我们就从拿起得螺和鞭子,挤挤央央地往教室门外跑。此时,个个摩拳擦掌,平坦的操场上便鞭声一片,啪啪啪的鞭声就像放鞭炮一样热闹。相互比试着看谁的一鞭抽得远,看谁的旋转得最持久。赢了的,就像喝了蜜糖一样感到十分光荣。
此时,有的老师会过来观战,有的老师会过来指点迷津,当然也有老师会认为学生不务正业,还吵得筋斗翻天,脑壳都吵痛。
得螺比赛比到得意处时,有的学生在上课铃声铛铛铛敲响后,似全然不觉,还在继续恋恋不舍地挥舞鞭子。此时,轮到老师的神威大发。迟到的学生的得螺和鞭子全部没收,一个个在讲台前罚站,一个个口头作完检讨,才能回到课桌处,放学后还要交手写的检讨书。
老师没收的得螺和鞭子并没有丢掉或销毁掉,而是根据学生认识错误、纠正错误的程度返还。顽固不化、认识不到位的,工具继续扣押,直到认识到位为止。
如今,祖国日益繁荣昌盛,人民的文化娱乐生活丰富多彩,很少看到小朋友们打得螺了,倒是看到老人打得热鼓子劲。
我想,待我退休后,也要加入打得螺的老人队伍,来一场返老还童的打得螺的健身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