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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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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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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垭里

垭里,一个古古怪怪的名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

要不是《今日房县》、《十堰晚报》、《湖北日报》相继报道在这里发现大型瀑布,相信垭里还是会和过去一样因为连绵大山而深藏不露。而我们也是被好奇心驱使,更想在户外活动活动,便决定去垭里见证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

三五朋友,两台皮卡,带着食品和水信心满满地出发了。沿武神路过野人谷镇不远,我们便往左拐进了原安阳乡的乡道,这条路也通往非常有名气的保康县尧治河村,路况还不错,这一下就让我们兴奋起来,原来的担心在凉爽清风的吹拂下烟消云散。

水泥路和沙石路交替着,一边在这座山和那座山之间盘旋,一边往大山里延伸,坡陡弯急,让我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好在朋友们开车的手艺都还了得,两个小时的山路有惊无险,平安到达一个叫白沙村的地方。路已被淹没,眼前是一片汪洋,几艘铁驳船被缆绳栓在水边的几棵树上,在那随着水波晃晃悠悠。

乘的船不是很大,穿好救生衣,大家互相搀扶着登上去,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在船上别乱动,随着螺旋桨在水中蛮横的搅动,我们对安全的担心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好满的一库水啊,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它很清澈,颜色碧蓝,山色倒影在水中,不用画笔勾勒已是一幅完美的水墨山水。此时的水面,是那么开阔、那么平整、那么祥和,那么安宁,我们乘坐的这艘小舟,就像是一片漂浮在水面的落叶,要不是柴油机沉闷的叫声时时提醒我们,我们真被这蓝天、碧水、青山给征服了。任何语言,在这里亦然显得苍白无力。

事实是,在我们的船下,还静静的躺着房县曾经有过的一个乡镇----安阳。当然,这也成为了历史。

船在水面上荡了近一个小时,终于靠岸了。真正的徒步也就开始了。

可能是才下过雨的原故,便道异常泥泞,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不敢想像没有迁移出去的这十几户人家,长年生活居住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将是多么的不方便,面临着多少的困难。在老农民家里吃饭时,我更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年轻人都出去了,也就是那么二三十个中老年人,故土难离,还生活在这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原始而古朴。

因为没有向导,所以也不知道瀑布在哪里。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们就顺着便道,沿着水流,溯溪而上,一路向前。路边已没有什么像样的民居,有也是破破烂烂,久无人居了。剩下能看见的,还隐居在大山深处,要不是袅袅炊烟,根本就不晓得还有人在那居住。

不知不觉,时间已是中午时分,我们已在溪水潺潺和山鸟鸣叫中又过去了近一个小时。此时此刻,大家已是汗流浃背,开始大量补充水分,并为瀑布在何方、路在哪里焦虑起来。正在此时,我们听到了犬吠声,一幢老屋出现在我们眼前,重要的是,房顶上有袅袅炊烟。有了人间烟火,见到74岁的冯姓老伯,我们迅速问路,并决定回来时到这里吃午饭。

大家又精神起来,似乎是看到了希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只可惜,我们都高兴的太早,因为无路可走,我们还是在乔木灌木和野草间迷了路。

好在大家没有气馁,继续振着精神,派出了找瀑侦察兵,隔几十百把米一个人,隔山喊话,互相照应。还是那句话,依水走,听水声,进入前方绝壁千韧的大山里,因为大瀑布只可能出现在那里。这可苦了随行的两位女同胞,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大的方向没有错,但我们还是没能找到老乡们用脚踩和用锄挖出的羊肠小道,艰辛可想而知。就在大家咬牙坚持时,前哨传来了好消息,说终于找到小路了,大家又兴奋起来,有人开始大声叫喊,听回声在山间荡漾,也有人唱起了山歌,也不管声音走没走样。

惊呼声从前方软软的飘过来,我们知道,就要看到瀑布了,脚步也不由地轻快起来。

一阵轰鸣远远的传来,那是水流从高山砸在谷底的声音,沉闷且那么的富有穿透力。还没靠近,水雾已扑到身前,亲吻着我们的体肤,攀爬的劳累在这一瞬间陡然消失。

下到谷底,水雾迷漫,除了脚下的巨石,剩下的便是清澈甘冽的水和满目苔鲜的苍翠了。环顾四周,瀑布一面如刀削一般,壁立千仞,头顶却是白云朵朵,天色蔚蓝。一股水流从天而降,似白练飞舞,身姿曼妙却义无反顾,不知道它有多大的力量,我们只看到坚硬无比的巨石也被它切开了一刀又一刀,被分割的七零八落。我们虔诚地用手掬水洗脸,竟然寒意刺骨,但却让人神清气爽,喝一口更是沁人心脾。我想到了唐代大诗人李白写的《望庐山瀑布》,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观气势,这不就是写这里的吗?阳光吝啬的从上空播撒些下来落在谷底,竟然云蒸霞蔚,彩虹斑斓,蔚为壮观。

事后我们才知道,瀑布所在的地方叫鱼水沟,还有大型溶洞,因为有一块石头酷似白马,所以也叫白马瀑布。因为我们不熟悉路,白马洞我们也没找着。也因为时间和安全的关系,我们也没再寻找其它的景点,留下了很多遗憾。当然,人生也是有遗憾才会有希望,才会有再次起步、出发、往前的力量。这也可能是我们欣赏大自然,尊崇大自然,思考大自然的一点收获吧。

相比去时而言,回程要顺利很多,很容易发现别人走过的路。看到掩影在乱石草丛中能依稀辩认的脚印,我想到鲁迅说过的一句话:“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是啊,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很高兴我们也成为较早走这条路的无名英雄。但熟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真是一点都不假。泥泞、碎石、杂草、陡坎,险像环生,有时侯必须手脚并用,即使这样,仍然在一声声惊呼中,有人摔个四脚朝天,我就是其中一位。这使得我不敢再贪恋四周的风景,老老实实地看到脚下的路,小心翼翼,一步一挪地往山下走去。出了大山,精神松弛下来,才感觉到腰膝酸软、心慌气短、饥肠辘辘,带的食品饮料也在大家的谦让中消耗怠尽。

到达山下农户家时,已是下午三点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挤进了农家厨房,71岁的大妈正在忙着给我们做饭,虽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很是健谈。我问大伯他们老俩口为什么不搬出去,他说在这住习惯了,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因为库区蓄水搬迁出去了,还有十几户人家不想走,常住的也就几户,一二十人,而且都是老人。听到这里,我还是感觉很难受,虽然故土难离,但生活还是很不方便,只能希望他们的子女能多抽点时间回来看看他们,也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一个个还是狼吞虎咽,吃的很香。看来,只有饥饿才能让人饥不择食。大妈给我们准备了很多菜,正宗的高山土豆,真正的山里腊肉,还有地里的野菜,荤素搭配,虽说不很精细,但农家味地道,裹腹绝不是问题,我想在那大山深处,这应该很不错吧,毕竟能自给自足。吃完饭,我们付钱,大妈和大伯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是贵客,没招待好,不要见怪,很是客气。可我们怎么好意思呢,那么大岁数,为我们忙了半天,最后像打架一样留下了两百元钱,也留下了我们对他们的感激,留下了对大山、对老伯一家的念想。毕竟,这种感情是最真实的,是越来越少的,是能跟随我们记忆的。

垭里,一个原来闻所未闻的地方,我们却用双脚丈量了从水岸到瀑布的距离,来回我们走了14里路。不管山高路远,我们完成了一个心愿。

徒步垭里,我们欣赏了大自然的风光。这种原始朴素的山水,让我们知道什么才是原汁原味,什么才是回归自然,什么才是真的原生态。人走在山水间,听鸟叫,品山泉,深呼吸,看山花烂漫,放下了一切,感受世外桃源,幸福油然而生,连出汗也让人的毛孔舒展,浑身舒坦。

徒步垭里,我们收获了太多的东西,团队精神,个人友谊 ,勇往直前,还有毅力,还有奉献,还有关怀,还有快乐,还有勇敢,还有对垭里的不舍和依恋。

徒步,让我们得到了锻炼。

这次匆匆的拜访,在一库水间漂过,在一座山间走过,我常常忍不住回头一望再望。

垭里,却让我们心存感恩,期待下一次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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