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昨天下午下班时，在同事办公室看见一株像高粱一样的植物，不是鲜活的，已有些干枯，被当作一件艺术品靠在墙上，看上去还不错。我便问此物叫什么？同事说“四棵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觉得可爱，便折了一片叶子。此叶子长长的窄窄的，有点像芦苇叶子。我拿着叶子，走出办公楼，顺手掐了一段，像放纸飞机把这段叶子掷向空中。没想到，叶片竟然在空中飞起来，飘过了街道，越过了民居，飞向了广袤的田野。它飞得那么平稳，出神入化，遇到微风，还会有左右摆动上下起伏的弧线，流畅而美丽。我就追着这片叶子，一边跑着，一边开心地笑。

后来，我醒了，原来这是一个梦。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该梦表达的，是我想放飞自己，向往自然，向往自由。今年一直忙忙碌碌，几乎是家、办公室、会议室，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在应对检查、考核、材料，很少有机会出城，根本没有时间趟徉田园山水。曾经精挑细选的几个地方，曾经反复斟酌的出游方案，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被淡忘，甚至忽略了春夏秋冬四季的交替。那荷塘里小荷才露尖尖角，出淤泥而不染；那山坡上的柿子树被秋风摘去叶子，只剩下小小的红灯笼一般的柿子；那叶片金黄珠光宝气的银杏；那一片片像被积雪浸润了的乌桕树叶；那袅袅炊烟溪流潺潺的田园牧歌，却像电影的一帧帧画面，时常在我眼前清晰的展现，那是我心里的诗酒远方和世外桃源。

其实忙碌挺好的。人在忙的时候会忘记一些杂念，放下一些烦恼，专注于某一件事情。今年以来，我除了忙工作，还在努力地圆自己的一个梦：出版自己的散文集。

有此想法之后，我着手整理自己的文稿。之前发表过的几百篇宣传报道不在此次收集和整理范围之内，重点放在近几年所写的散文。“驻村故事”“抗疫日记”“时光不语”“围炉夜话”“情系山水”“舐犊情深”“品味乡村”“闲暇时光”，文章分类渐渐清晰。我利用每天上午早到的一个多小时，再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耗时近6个月，修改了200多篇文稿，整理出作品清样。当我完成这项工作的时候，我感觉无比轻松，看到厚厚的书稿，忐忑的内心有了那么一点成就感，开始专注出版事宜。

散文集《素履浅迹》，书名出自现代作家七堇年的作品《尘曲》“凡心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这句话。意思是，凡是心所向往的地方，即便穿着草鞋也要前往。生命犹如逆行之旅，即便一叶扁舟也要向前起航。素履，则表达了我朴素无华，清白自守的处世态度。

梦，是人在睡着时局部大脑皮质还没有完全停止活动而引起的生理现象。梦，有时候是真实再现，有时候是一种幻想。我认为一个人应该有梦，这个梦可以是五颜六色的，这个梦可以是天马行空的，但这个梦更应该是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自己有梦，才会有向往和追求，才会有目标和方向，才能面对纷繁复杂的世界，保持内心的纯净，追求精神上的富足和自我价值的实现。

梦境的飞草，我还是那样的熟悉，在下乡的途中我偶尔还会玩起。选择一片较大的茅草叶子，也可以是其他大小适中的长条形叶片，但叶子中缝一定要有相对坚韧的叶脉。将底端的叶肉与叶脉分离，一片叶子就会一分为三。将食指和中指平放，把一段叶脉放在上面，再将叶肉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这时猛扯叶肉，叶脉和叶肉就会分离，叶脉也会借力就势飞出很远。我常常用这个方法，以叶为箭，去射击停在荷叶上的蜻蜓，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这种玩法也是有技巧的，叶子的大小选择，叶脉外露多少，手指夹叶肉的力道，以及扯叶肉时用劲的大小，都决定了叶脉能飞得多高多远，是轻飘飘出去，还是带着力度出去。这个看上去简单，感觉玩得是草，其实比拼的是巧劲，有点“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意境。

梦醒了，我也失眠了。从凌晨3点多一直折腾到7点多无法入睡，索性披衣起床，在手机上写自己的《梦》。在昨晚的梦里，我跑得很快，我笑得很开心。

2024年11月10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