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秋高气爽,靛蓝的天空飘荡着厚重的云朵,正搔首弄姿地摆弄着千姿百态的身躯。
一只鸣蝉落在院子的柿子树上,秋后的阳光洒在红彤彤的柿子上,显得更鲜艳欲滴,惹人垂涎。鸣蝉赏心悦目地望着眼前的大好景象,不由地在枝叶上高歌一曲,悦耳的歌声吸引了另一头枝干上饥肠辘辘寻食的螳螂。
螳螂静无声息地挪步,生怕一点动静惊到鸣蝉。心里暗自想着,只要再近一尺,便能伺机跳跃,捕捉到鸣蝉,解决温饱问题。在柿子树的尖端,有一窝被密叶隐藏的鸟巢,一只刚成年的黄雀静静地潜伏着,俯视着树干的一举一动。黄雀内心暗潮涌动,想着只要鸣蝉继续自我陶醉,螳螂便捕吃了鸣蝉。它正好可以箭飞下去,尽情享受一顿美餐了。在柿子树与房子的中间,有一个不大的鸡棚,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躲在鸡棚一角,聚精会神地拉扯着鸟弓,纹丝不动地对准黄雀。男孩雀跃的心思就像待发芽的种子,时刻骚动着,只要鸣蝉没发觉,螳螂跃起捕吃了鸣蝉,黄雀就会冲飞叼住螳螂,男孩刚好一石击中黄雀。在男孩脚边,一只肥壮的母鸡正在孵化小鸡,母鸡屏住呼吸,目不斜视地瞄着土里挪动钻出地面的半截蚯蚓。母鸡揣度着,只要螳螂捕了蝉,黄雀叼了螳螂,男孩打中黄雀,它就可以趁机啄住蚯蚓,美美加餐。在鸡棚的不远处,蹲着一只大黄狗,大黄狗的眼神透着胜券在握的势在必得,只要鸣蝉没飞走,螳螂跃过吃了蝉,黄雀吞了螳螂,男孩击下黄雀,母鸡啄了蚯蚓,它就可以闪电般冲出,轻快地偷走窝里的蛋。
大家美滋滋地打着心里的小算盘,各自算计着。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近一尺了,一系列早有预谋好的行动紧凑地铺展开来。螳螂敏捷跃过吃了蝉,黄雀箭冲吞了螳螂,男孩击落了黄雀。伴着“簌簌”叶声,黄雀从树叉间缝挣扎地落下,母鸡扑腾着翅膀“咯咯咯”地急跳出窝,蚯蚓速速缩头钻回土里,大黄狗“汪汪汪”地吠个不停。此时,女主人推开窗,骂骂咧咧呵斥消停,院子里片刻的宁静被打破了。
当我们沉迷于自己的欲望、执念时,往往忽略了外在不定数的意外,自认为的完美,常被这“意外”打破的宁静,带来更多的不知所措。
--《秋日物语》
农场里,一枚鹅蛋孵化了。
“咦,长的真奇怪!”
“快看呀,好丑!”
“这是我们同类么?”
......
“嘎嘎嘎”地同伴窃窃私私语着。小鸭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特别,会带来无休止的讥笑与排挤。慢慢地,它变得独来独往了,那些话,听多了,也不再影响到心情。可是小鸭子知道,在它的瞳仁里,身体里,灵魂里住着一只天鹅。
是的,它一直都知道,而且从未忘记,刻刻提醒自己。
当它在吃食被鸡鸭啄打,被女佣脚踢时,它提醒自己。
当它逃出篱笆,被野鸭要求不能同婚时,它提醒自己。
当它在沼泽,目睹双雁被猎人射杀时,它提醒自己。
当它来到农家小屋,被要求不能有不同的看法时,它提醒自己。
当黑夜覆盖苍穹,秋风撕破云被,星星互相凝视时,它提醒自己。
“我要多多地吃。”当朝阳照着满片缀满秋天雨点大小珍珠的的青草时,它对自己说,“这样才能快快成长,长出的翅膀更有力。”
当它一遍一遍地在霜冻的芦苇湖练习起飞、降落,每一次起跑助飞的跳跃都使它的云翼更加轻盈、敏捷
当它像秋日的残云,无主地挨芦苇湖静静地游来游去,它的影子随着渐起的波纹喧闹起来了。
当秋日最后一抹日光,在风吹过的芦苇湖上,好似起舞的琴键,泛起点点金光,它低着头,优雅的弧线与水面的影子俱长,尽情倾注此刻的纯洁,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
我们的内心都住着另一个自己,那便是等待苏醒的初心。生活是不断选择、割裂的过程,内心坚定的抉择,会强有力地锻造不一样的我们。
--《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