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勇斗恶魔
1926年11月中旬,石首县农民协会筹委会成立大会在荆江南岸石首县城——绣林召开。刚当选为执行委员的王开富正要与委员长李良耀众人告别,忽见胞弟王开贵气喘吁吁飞驰而来:“哥,郑秀成他们昨晚暗杀了刘五儿,今早又杀了张六喜全家……”
王开富义愤填膺:“妈的,他们倒先下手了……”话未说完,飞身上马,狂奔而去,那李良耀亦跨上马脊,同王开贵紧追其后。
心如火烧的王开富早把县城落了近二十里,一口气驰到庄家铺农协会。
王三义早已将农民自卫队整装待发。王开富一挥大刀:“农友们,为被杀的兄弟报仇,踏平那狗日的老巢!”王开富一马当先,杀向郑家大院,令王开贵、王三义率众首先包围大院,自己与李良耀领着王小山、袁寿林、李子华几个骨干队员,冲开郑家护卫队,力劈正、副队长,直扑郑秀成……
清光绪三十三年春生于江南小村陈家铺的王开富,六岁时塾读,随父习武,不到十二岁时,人高体大,可惜家境贫寒,全家人靠其父在小镇庄家铺开设中药店维持生计。被迫辍学的王开富跟父亲行医乡里。
1925年始,北洋军蔡鉴旅耿团驻防石首,勾结匪豪,搜刮民财,无恶不作。
时,庄家铺一霸郑秀成趁机坐大,霸占湖田、强娶民女,乡民深受其害。
王开富遂勤练大刀,并从北洋军手中高价买得手枪两支,于上津湖畔常常飞马耍枪、左右开弓,被呼为“双枪虎”;联络王三义、王小山、袁寿林等人抗租抗捐。
1926年春,共产党武汉地委特派员李良耀前来庄家铺,协助王开富秘密建立农民协会,介绍王开富加入共产党。
北伐军入境,庄家铺农协会公开活动。
郑秀成、袁瑞堂一伙心惊胆颤,网罗一群地痞也号称“农会”,瞅王开富县城开会之际,以破坏农会为由,对不愿入会者,大开杀戒。
当下郑秀成见势不妙,夺路而逃。王开富与李良耀前后夹击,大生虎威。王开富一把大刀,直取逃魁,乘其不备,飞起一脚,将其踢翻,生擒郑秀成;又与李良耀从床底拖出袁瑞堂。
李良耀与王开富、王三义等人一合计,决定立即公审二凶并开仓放粮,赈济乡民。不一会,郑家大院前高台拔地,火光映天,方圆数乡之民纷至沓来。李良耀代表石首县农协会宣布郑、袁二霸死罪。
王开富下令自卫队手起刀落,两颗头颅滚下高台,与会万余农民扬眉吐气,拍手称快,纷纷参加农协会。
1927年3月,王开富当选中心区农协会委员长,领自卫队全歼盘踞县中王海垸的“赤尾狼”吴中根匪部“八团”,巧抓外逃的毕东凡、袁福阶等数个恶霸,送县城关押公审。
自此,上津湖一带河清海晏。
1927年4月,王开富当选为石首县审判土豪劣绅委员会委员。
夏,川军一部进占石首后,王开富和中共石首县部委书记李良耀等人转移江北荒湖苇丛,被委派为中共石首农协会筹备处书记,负责恢复县农协会;冬,参与贺龙、周逸群领导的“荆江年关暴动”。
1928年3月,王开富当选为石首县农民协会主席,将东二区大霸刘代富三千亩农田分给佃农,使革命情绪高涨。
二、生擒匪魁
1929年2月初,旧历年尾,九曲回肠,江水击岸,烈风席卷着飞雪狂舞。荆江南岸重镇调弦口的深夜被风雪封冻得令人胆寒。忽然,两队人马枪上膛、刀在手,由南北两头直扑豪绅刘明生大院。
只见南队最前的彪形青年,手握白巾系柄的大刀,纵身越过院墙,挑开院门。门外白雪裹身的众人蜂拥而入。北队几乎同时闯进,飞脚踢开房门,挥刀劈向横七坚八躺在地上草窝中的梦徒。
那彪形青年直奔阁楼,借着雪光,飞身夺过桌的手枪,一个饿虎扑食,飞擒正待跃起的睡匪。不料,那睡匪从大汉胯下一纵,连滚带爬窜向房门……
这位彪形青年便是“虎哥”——王开富。那睡匪便是盘踞荆江九曲回肠之地的巨匪,外号叫“青蛇飙”的匪首陈楚生。
早在1928年11月,石首县委决定开展游击战争,以段玉林、王开富为首,与朱祖光、谭大银、袁寿林、郭忠贵、王三义组建七人夺枪小组,冒冰雪、顶寒风,先后摸掉了小河口、调弦口、焦山河的岗哨,使队伍速迅扩大,年底又袭击五谷庙、高基庙等地,至次年初,队伍已逾三百人,正式组建石首游击大队,大队长段玉林,王开富任政治委员。
匪首陈楚生原本调弦口一霸,早在北洋军阀时,就收罗土匪五六千人,麋集荆江刘发洲,四出掳掠。陈楚生常是来去无影,游居不定,故人称“青蛇飙”,与结盟兄弟,划分地盘,控制石首城乡。
1927年冬,石首农民自卫军聚全县之力,雪夜痛剿刘发洲。陈楚生伪装,从王开富眼皮底下死里逃生,一直遁入洞庭湖,一时不敢兴风作浪。
国军与地方团防联合清乡后,青蛇飙以为东山再起之时机已到,搜罗畴昔残余百余人,重新拉起杆子,耀武扬威,重返荆江。
随后,陈楚生以巨款贿县长李邵华,卖得南二区区长之职,冠冕堂皇成了地方要员,更加肆无忌惮地鱼肉百姓,所到之处鸡犬不宁。
岁末,陈区长带心腹离弃冷冷清清的南二区,至热热闹闹的调弦口过年。
冒着斜风横雪,段玉林、王开富等人扮作生意人,混入调弦口,侦察匪情后,段玉林速返江北挥师南下,王开富等分头东二区组织人员参战,与段玉林南北夹击匪巢。
正与青娥云雨的陈楚生陡闻楼下杂声,暗暗叫苦,从飞奔而来的王开富胯下一纵,连滚带爬飙出门外,会段玉林冲到,猝不及防地被段玉林飞起一脚,踢回房内。王开富一个猛龙出洞,顺肩一杠,将青蛇飙狠狠贯在地板上。
被杀得失魂落魄的匪众见区长陈楚生被擒,顿时气泄。
是役,活捉匪徒近百人,击毙数十人,缴枪近五十支,获一批财物。
天明,王开富率众押陈楚生等匪恶一路游乡示众,将其斩杀于焦山河。余匪闻风而逃,或从此洗手从良,自此,陈部匪患基本肃清,县境东部成了游击队活动区,石首苏区雏成。
三、巧袭河口
1929年4月初,正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之际,一个薄雾朦胧的大清晨,一条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手粗脚大,上着黑色短衣、腰系横巾、肩托细长黑铁通棍的屠夫,大步迈向河口集市场,身后紧随几个杠肉挑担的伙计。
后面不远处,一个身材修颀、体着长衫、头戴礼帽、手持文明棍的绅士,他那双不断四周扫视的机警的双眼迸发出一股令人敬畏的英气,他的前前后后,挑柴的、担草的、肩菜的、三三两两,一起赶往市场。
最先到达街口的屠夫很快被一群生意人围住,一路讨价还价,朝集市尽头拥去。这时东边一座院落内传来一阵“集合”的口令声,那屠夫与随后赶来到的绅士几乎同时一挥手,众人纷纷从柴草中抽枪拔刀,由生意人领路,分两路拥向后院。
那屠夫率一路直奔西厢卧房,飞起一脚,踹开房门,扑向睡床,那床上黑麻子正要挺起,不期屠夫的大刀早已搁到脖子,那黑麻子瞥见寒光凛凛的大刀、黑洞洞的枪口,怒冲冲的大眼,顺时心寒骨软:“虎哥……虎爷……饶……饶命…呀…”
原来,那屠夫便是遐迩闻名的石首游击大队政委王开富,那黑麻子是河口团防局局长。早在年初县团防局在河口重建下属机构,由汉留头子李麻子任局长,拥有手步枪近四十支,白天敲榨勒索,晚上绑票抢劫。游击队决定端掉它,于是王开富、段玉林首先派出几个战士扮做生意人,在前一天混入河口刺探敌情……
那绅士便是大队长段玉林,他指挥另一路直闯东厢营房,从从容客地收缴了挂在墙上的枪支,迅速冲向前院,与王开富一路,东西包抄正在下操的常练队,敌人猝不及防,又手无寸铁,顿时目蹬口呆,腿打颤,脚生钉,乖乖举起双手。
就这样,石首游击队不费一枪,不伤一人,不到半时,便捣毁了敌人苦心经营的河口团防局。
翌日晨,游击队鬼使神差般暴露在调弦口,团防局长陈家典的两个睡意浓浓的哨兵懵懵懂懂地被游击队送上了西天。
翼日晚,焦山河团防的两个哨丁被杀,枪支不翼而飞,团防局长叶炳章诚惶诚恐,龟缩家中数日后,派心腹团丁四出探听,方知是石首游击大队所为,连忙密遣心腹带两支短枪,拜会段玉林、王开富:“井水不犯河水。”
段玉林、王开富严正警告:“若要相安无事,除非你们答应我们几条;一、不许残害百姓和革命同志,二、不许干扰革命活动,三、不许为虎作伥……”
畏畏葸葸的叶炳章满口应承,这样焦山河、上津湖一带成了游击队的活动区域。
其后,游击队不断壮大,与江陵等县游击队一起编入由邹资生、段德昌指挥的鄂西游击大队。王开富任一中队第二分队队长,转战江陵。
四、智取“江猪”
1929年4月下旬,江石游击中队挥戈南下,进击石首城东咽喉屯子山。
早在大革命时期,川军东下,占领石首,打开县狱,释放被农协会送押的土豪乡绅。袁福阶出狱后,被委为团防局长,在相传孙权伐蜀时、曾屯兵的屯子山派驻了两百余人枪的常练队和五十余名“神兵”,以拱卫县城。
那袁福阶体肥脑小、脸黑眼眯,但心狠手辣,故被人们骂曰“江猪(子)”。
24日,曦神啄破黑夜的蛋壳,探出头来向大地张望之时,段玉林、彭之玉一中队在千余名赤卫队员配合下,向屯子山发动攻击。
常练队一面用火力封锁南北两面,一面以红裤赤身、神符贴体、手持砍刀的神兵打冲锋,向东疯狂扑向游击队。
此时,中队长段玉林率一分队正面阻击,王开富率二分队绕到东北伏击。他见一些战士被神兵吓得紧张兮兮,虎声道:“神兵也是人,也是肉长的,决不会刀枪不入,江猪子罪大恶极,能不能为百姓除害,就看我们这一仗。”
时,段玉林端起步枪,首先射毙最前那两个神兵;王升福见状,一挥大刀,率众直冲惊慌失措的敌阵,神兵被围歼,袁福阶撒腿逃窜。
游击队乘胜追击,于当夜占领石首城,解救被羁押的革命志士和无辜群众。
其后,一中队转战荆江两岸,使石首北区、东区、及湖南华容东北部成为红色区域中心。
1929年8月,鄂西游击大队改编为鄂西游击总队,12月在石首东二区袁家铺,升编为“红军中央独立师”,由段德昌、周逸群、孙德清指麾。王开富在段玉林、周容光、许光达负责的第二纵队担任中队长。
1930年2月初,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诞生,王开富在段玉林第二纵队担任第二大队长;4月,中央军委派遣邝继勋来指挥红六军“夺取武汉,实现湖北及附近省区的首先胜利”,遭到段玉林、周容光、王开富等人强烈抵制。王开富随段玉林、周容光被解除军职,回石首,任县委军事科长。
时,中共鄂西特委、鄂西苏维埃联县政府、石首县委、石首苏府均迁驻调弦口。
而西距三十余里的庄家铺传来恶讯,区苏维埃政府被捣毁,区政府主席王小山等人被惨杀。县委、县苏府当即指派发指眦裂的王开富前往全权处理。
王开富连夜赶回庄家铺前,石首县长张登平业已重返县城后,招兵募勇,扩充团防,责任各地剿灭“共匪”,夺回调弦口。
团防局长袁福阶伙同团总沈子栋亦重聚屯子山,扩充常练队,然后纠集恶霸曾瑞祥、彭先耀之流,袭杀王小山、袁新生、徐宝生等共产党员。
王开富让张成仁、李必敬接任庄家铺区苏府正、副主席,然后将各乡赤卫队与区队组编为“上津湖赤卫大队”,以李必敬、吴远明为正、副队长,4月27日,兵分三路,水陆齐发于鸡鸣时分,在屯子山四周天罗地网。
为了迷惑敌人,王开富骑一匹尾系柳枝的大花骏马在长堤上来回飞驰,并不时更换裹马的床单,尘土飞扬,如万马奔驰。
袁福阶果然中计,以为红军骑兵包来,恐慌万状,飞身上马,带十余亲信西窜。不料,白莲湖边埋伏的赤卫队严阵以待。“江猪”见势不妙,拍马南逃,那知王开富飞马追来,举双枪左右开弓,袁福阶十余亲信刹时落马毙命,其坐骑重伤,“江猪”就地一滚,钻进农舍。
王开富令赶来的赤卫队包围农舍,自己冲进屋里,最后从床底拖出吓得屎尿满地“江猪”。
这时,张成仁、李必敬率部包抄曾家大院,活捉曾瑞祥。
庄家铺区苏府召开审判大会,将袁福阶、曾瑞祥游乡至调弦口,砍头示众。
1930年10月始,王开富先后任中共石首第六区、焦调区区委书记,动员青年参加红军,组织民众支援贺龙指挥红二军团渡江南征。
时,焦调区之调弦口为湘鄂西苏区首府,王开富肩负协助周逸群、崔琪领导的中共湘鄂西特委与湘鄂西苏维埃联县政府各工作展开之任,协助刘鸣先、傅光夏组建中国工农红军“焦山河军政学校”。
五、虎口脱险
“报告排长,共匪押到。”几个国军士兵用长枪押进一个凛凛青年。
“你是……共匪?干什么的?”国军排长眯着眼得意地问,“游击队长?”
“哈……你只说对了一个字。”
“哪个字?”排长大惊,但故作镇静。
“‘游’,我是游医……”
“胡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排长大怒。
“报告,营长驾到。”
那青年正是王开富。
原来,早在1931年3月,王开富出任焦山河区苏府主席。时,国军又发动了对湘鄂西苏区的全面“围剿”,乘红军主力南征长沙,猛扑苏区首府调弦口。3月6日石首城失守,王开富率区赤色教导军配合段德昌、段玉林指挥中国工农红军新编第六军、湘鄂西赤色警卫队江右军等部,反攻石首县城未克之后,为保障军民东撤,王开富组织赤卫队挖战壕、埋地雷,设置路障,协助新六军阻敌东进,并率众于焦山河搭设浮桥,以保证军民迅速东撤。
3月22日,调玄口失陷。中共湘鄂西特委书记周逸群指示王开富率洞庭特区先遣队,赴墨山铺、杨林洲一带,配合特区孟庆友、郭锡涛,开辟湖区根据地,作为江南斗争之依托,以策应横卧湘鄂边界的东山斗争。
撤进东山的军民在周逸群、段玉林指挥下浴血奋战,于4月22日突围进入湖区,与孟庆友、王开富会合。5月18日,国军猛攻湖区,王开富先遣队西征,以掩护主力返回东山,周逸群不幸牺牲于岳阳县贾家凉亭,王开富弹尽被俘。
国军如获至宝,营长亲自审问。排长谄媚道:“营长,他竟敢故诌自己是游医,让我好好修理修理他。”
“嗯?”营长面露喜色,走近王开富,“你是郎中?”
“回长官话,我是安乡人,只因家乡打战,只好串乡行医,不巧被你们当游击队给抓来了。”王开富沉着道。
“你果真懂医术?那好,我太太一直重病不起,你若医得好,我就放你,否则……”
王开富被押着采了两副草药,不出一周,病太太疾去体愈。营长大喜,设宴款待并给王开富开了回安乡的路条。
逃出虎口,王开富风尘仆仆,绕道与石首交界的湖南安乡县,于11月潜回石首,被江南县苏维埃政府任命为焦调区政府主席,以恢复江南苏区。
六、碧血丹心
“双枪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家人逃到何处你不知道,那好,你只要说出一个共党名字,卢县长说了,可饶你不死,如何?”外号“鬼剃头”的联保主任曾桂芳阴险道。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鬼剃头奈不住使了个眼色, “铲共团”几个恶煞蜂拥而上,按住王开富,内中一个以尖刀割下王开富两耳。
王开富目怒而视,目眦尽裂。
“踩地杠。”鬼剃头气急败坏,于是七八个恶魔一齐将王开富用树木绑成“大”字形反仆地上,跳上去,拼命踩压。
“喀……”,王开富右腿被折断。
王开富咬破嘴唇,昏死过去……
1932年7月,国军又一次重兵“围剿”湘鄂西苏区,9月,洪湖苏区失陷。湘鄂西省苏府主席崔琪率众编成“被迫团”,进入江南东山,陷入国军包围圈。向洞庭湖区突围时,崔琪牺牲,“被迫团”中的王开富被冲散后,西奔安乡,以扎花为掩护,寻找共产党组织。
一个傍晚,王开富与安乡县游击队接头归来,迎面碰着派回石首打探消息的曾祥林:“虎哥,家里又闹起来了,县委正在寻你,我已在河边雇了条船……”
王开富心潮澎湃,直奔河边,正待上船,岸上袭来四条身影,以“尺刀”砍脱猝不及防的王开富双膀,随及挑断王开富双脚筋脉,并以铁丝贯穿锁骨,给王开富戴上脚镣手铐,押回石首。原来,曾祥林叛变并领来四条恶狼。
血肉模糊的王开富躺在潮湿的杂草上,这时,一个黑影窜入:“虎哥,别逞英雄了,还是命要紧啊?”这是叛徒曾祥林。
王开富侧过脸,极力张开嘴,“喷”,一口淤血溅满叛徒狗脸。
“来人?”叛徒恼羞成怒,“下竹签,让他死不得,活不成。”
王开富双腿被绑在长凳上,竹签一根根被钉入脚指……
已记不清自己昏睡了几天的王开富,在朦胧中,感觉躺在亲人怀抱,他极力睁开眼,三副熟悉的脸庞摄入眼底:堂兄王耀堂(王永灼)、堂嫂及堂侄。
共产党员王耀堂是王开富二伯的次子,陈家铺农民协会主席。他的家是区委、县委联络站。
王开富心明,极力道:“我……连累你们了,但是,我们早已献身共产党,我们不能做对不起党的事,我们要坚持斗争,革命一定会胜利!”
1932年10月一天,双腿被打断的王开富被绑在一块木板上,由鬼剃头押着,抬到庄家铺乱葬岗。
王耀堂一家亦被押来陪杀。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难道你愿意他们陪葬吗?”
“畜牲!”王开富从丹田迸出撼地之声。
曾桂芳气急败坏,操起斧头狠狠砍去,一斧、两斧……王开富被分尸三节。
“给我都砍了。”鬼剃头丧心病狂。
罪恶的斧头砍向王耀堂一家三口……
“七天之内,谁也不许收尸,否则……”鬼剃头嚎叫。
时,王开富仅25岁。
王开富生命虽然短暂,但浩气长存。他的光辉形象永存人间,他的英勇精神永励后人,他的不朽业绩永载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