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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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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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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是我们大人的童话

侠客行 -李白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题记

李白出蜀,辞亲远游是仗剑出发的,同时他在向别人自我介绍时说:“十五好剑术,三十成文章,而这首侠客行更是抒发了他对侠客的倾慕;明代心学大家王阳明生平有五溺:任侠、骑射、词章、神仙、佛氏,排第一位的就是任侠,看来千古文人都有一个侠客梦,何况我辈普通人。侠可泛指英雄豪杰或勇士,他们大多性格刚毅,体魄强健,关键是精通武艺,而武通常包含:武士,武艺,武器。侠客用武艺进行抑恶扬善,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执行正义,维护公正,放在现代而言,自然还是大家的心之所向,毕竟平凡人也向往创造传奇人生。

童话文本是什么?是孩子们最天真美好的梦,童话里的人物,是陪我们长大的天使,它是通过一些普通的人和超自然人物的形象,拟人化的各种生物、非生物的形象来简单易懂的说明真善美,如果童话是属于孩子们的作品体裁,那么武侠小说就是我们大人的童话,不管是小说还是影视作品,武侠的世界里有自己的信仰,有我们心里面的崇拜感。

电视台刚刚翻拍了第N次新的电视剧《侠客行》与《射雕英雄传》正在播出,不同的演员,同样的味道,每年电台的收视率除了琼瑶阿姨的言情剧,那么就只有金大侠的武侠剧可一较高下了,如果说每个爱看言情剧的女生心中都期待遇到一位白马王子的话,那么每个爱看武侠剧的人心中都住着一位正义英雄与光明使者,在武侠作品中,我们变得更强大,很多现实中不能办到的事情也能在武侠小说中实现,可以脱离现实生活中的困境和所顾及的人情世故、伦理道德,在武侠小说中可以活得更率直与性情,任由想象力作天马行空的构想和深思,与历史和人情结合后,营造出武侠小说那种独有的如幻似真的小说现实,追求难以由任何其他文学体裁得到的境界。因为现实的不圆满,才会用武侠来填满,而且武侠中也有唯美的爱情故事,所以,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甚是喜爱。

武侠剧除了满足我们自我的精神追求之外,也可以从中学习到诸多知识,拿几位武侠宗师的作品而言,小说背景都在古代,传统冷兵器时代,十八般武器与以少林派与武当派的武功为蓝本延伸的中国武术招式应有尽有,更别提历史,地理,民俗和宗教等等知识,纵横于术数丹学、仙道之说、经脉理论、加以深厚的艺术手段、古文底子,确实值得欣赏。

"以侠胜武"的新派武侠小说的开山祖师梁羽生,摒弃了旧派武侠作品中的血腥复仇与嗜杀的倾向,将行侠建立在正义、尊严、爱民的基础上,一剑在手,扶持朝纲,纵横江湖,这是何等的豪气,何等的快意!笔下亦狂亦侠,潇洒不羁的张丹枫,他的胸襟抱负与霸气都令人怦然心动,在第一次初读萍踪侠影时,便深深迷恋于他,七剑下天山中的易兰珠与塞外奇侠的巾帼英雄飞红巾,舍我其谁?这等魄力,其他女子绝难望其项背,武功盖世的白发魔女败在了与卓一航的痴情纠葛之下,云海玉弓缘中的厉胜男也是难逃情劫终究死在了金世遗怀中,直至今日,同样作为女子,回忆此书还是惋惜心痛。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金大侠共有十五部作品,(其中越女剑后期完成),书中的男主或女主,不管是憨厚的郭靖与石破天还是多情公子段誉和张无忌、不管是豪气冲天的萧峰与令狐冲,还是情深意重的胡裴与陈家洛,都是具有侠义精神以及出神入化的武功,并高度融入了儒道释文化来笑傲江湖,古代,穷人或布衣百姓很难指望王法来保护自己,就把希望寄托抗法英雄上,不管是替蒙受冤屈的朋友伸张正义还是为国为家的大义,都是我们儒家所指伦理道德之义的赤胆忠心之儒侠:而胸怀天下,像一灯大师这种慈悲为怀,主张宽恕为情感线路,自我牺牲的则为佛家之侠,当然也有侠义天下之后追求个人自由与独立的道家之侠,如神仙姐姐般存在的小龙女与王语嫣,明月入怀,清风出袖的无崖子,以及滑而不奸的韦小宝与孤僻患者杨过等最后都退隐江湖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侠客们身在江湖,生性洒脱,善恶分明,付出不计回报,勇敢无畏是能理解的,只是大多还乐施好善,慷慨大方,视金钱如粪土,都说知识分子耻于言利,其实侠客才是,至今都奇怪他们怎么挣钱能如此潇洒在世间走一回,这对现代大众来说,更是可想不可得。

梁大侠提出“宁可无武,不可无侠”的观点,所以他擅长写正派特别精彩,正气凛然的豪迈男子形象跃然纸上,而金大侠笔下的人物行侠时不像其他正统大侠一般定要表现的温良宽容,所以他写邪派更出彩。比如说道貌岸然的君子剑岳不群与变态的东方不败,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两者笔下的正面侠客形象总是高大的,有着震慑群雄的气势,这点古龙先生就完全不同笔法了。

“人间不见楚留香,小李飞刀成绝响”的古龙先生习惯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不像金大侠一招一式能把降龙十八掌都写出来,而他的出场通常是人不动,剑一动,人就死了,怎么死的,不知道,你自己想,闪电霹雳,在惊雷一瞬间划破长空,顷刻便夺去性命,真正的高手飞花落叶皆可伤人,没有最厉害的武功,只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拿学禅来比武侠的话,金大侠是渐悟的,而古大侠就是顿悟类的。他把武侠小说引入了经典文学的殿堂,将戏剧、推理、诗歌等元素带入传统武侠,又将自己独特的人生哲学融入其中,比如我们常会读到,小桥流水,没有人家,然后画风一变,突然断肠人在夕阳西下时自杀了,小楼一夜听春雨,迷人又温柔的诗句却刻在有着诡异魔力的圆月弯刀上,他的作品中男主不管是边城浪子还是李探花通常都文采风流,儒雅而不拘谨,自有翩翩佳公子的风采,不管是飘逸帅气的楚留香或陆小凤,还是带有邪气的萧十一郎,放荡不羁却拥有让男读者嫉妒的丛多红颜相伴,又有着让女读者羡慕的感情专一,难怪都让我们现代女子一见小说男主误终生。其中《多情剑客无情剑》、《绝代双骄》、《流星‧蝴蝶‧剑》等都以超凡的想象力、深厚的文学底蕴和锐意变革的创新意识,突破传统,赋予武侠小说新的灵魂出现在读者视线中,人物的个性较突出,故事情节又比较紧凑,节奏明快而有悬念,篇幅不长带有系列性,所以更容易改编成电影,眼下《三少爷的剑〉还在影院中热映。

古龙写出了侠客的闪光点,不会出现全身都闪闪发光的完美之侠,也写侠客丑恶的一面,但又不会是全是恶劣之徒,善中带恶,恶中有善,突出了人物的灵动,往往通过一种叛逆的冲突来形成作品的张力和节奏感。因此,古龙笔下的美与丑,爱与恨,都是残缺的,是片面却又真实鲜活的,一次次吸引我们拿起七种武器跟着博红雪走天涯。

在古龙的作品中,金庸似沈浪的话,那么古龙就是李寻欢;同样在金庸的作品中,他自己是郭靖的话,古龙就是杨过,金庸的英雄侠者气质让我们敬仰追忆,而古龙的悲剧气氛则给我们带来思考震撼。

武侠宗师还很多,卧龙生的《仙鹤神针》与《金剑雕翎》,我们是先看影视作品再看书的,十几年前看单纯的萧翎历经坎坷成长,为正义、良知而奋斗,终修成一代侠客,只是我们这些看官却没成熟,还是在生活中历劫。金、梁及卧龙生等封笔后,古大侠逝世,《四大名捕会京师》的温瑞安一度成了"独霸武侠江湖"侠客,只是以前看不懂他的《杀死雪山飞狐》这种推理小说,只觉得书名特逗,还有时下我们热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让它的作者亦舒又重新映入读者眼帘,却少有人知她姓倪,是倪匡的妹妹,倪匡是谁?待我弹一曲六指琴魔再看看卫斯理系列就能回忆起,至少脑中能出现林青霞与罗嘉良吧。至今只看电视剧而没看小说的当属黄易的创新大作寻秦记与大唐双龙传了,不管是穿越剧还是玄幻剧,他把对于武侠的基本元素--武艺的追求上,提升至“道”的地位,拓展了武学,不仅要对抗敌人,更要击败自己、不断地提炼自己的最大极限,究竟在人世的波涛和命运的摆弄下,生命的最大可能性是什么?这想必是任谁都无法有明确解答的难题,但是黄易认为透过武侠小说,能够让生命炽烈发亮,让生命的面貌由已知的纷扰牵绊和未知的宿命中净化出来。

七零与八零后的校园时期,都是手捧武侠小说中度过的,那入迷程度不亚于现在的王者农药,接着开始流行一盘盘武侠录像带,看完小说又看录像带,重复观看还想参透武功秘诀,比当下广场舞还要风靡。武侠小说作为大众文学,从我们少时的巅峰时期的百花齐放,淡褪到现在逐渐地黯然无光;当流行文化占据了市场,它也慢慢失去光环被各种电子竞技或手游等新欢所代替,显然沦为当今孩子阅读领域的弱势,可又成了我们这批还缅怀于武侠独特魅力世界的大人们新宠,显然就是我们成人的童话作品。 “在高手对垒里,剑锋相对的时刻,生命才会显露她的真面目,也只有我们大中国的武侠小说才能表达出来这种独特意境。

武艺是有规律可循的格斗技术,它并不是杀戮与复仇,武,代表着止戈,代表着和平,而我们都是追求公正,崇尚正义与英雄的武侠迷,“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也唯有对武侠用情至深者,才是真正的武侠人,我们爱武侠小说,爱这永不泯灭的武侠情结与它创造快意恩仇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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