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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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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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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溪源的地方在哪里

穿越重重的阻碍和拥挤的长路,我来到远离人迹的远地。在穿越那些高大的建筑物的时候,我无法左右观望,因为车流总是在我身边穿梭。我只能专注骑车,因此视野非常局限。

  在穿越一个周边已经被开发的村庄以后,视野渐渐地开阔起来。我又穿越广袤的农田,穿越高速公路下的洞口,驶向僻静的树林。

  树林里真是太静了,行驶过去,路面的枯叶发出碎裂的声音。鸟儿在远处高歌。连虫子都有了充足的时间吐出长线,从树上挂下来,而不必担心被人破坏。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人来过了。

  树林里的道路又实在是太漫长了。在穿越丛丛树林的时候,虽然心灵获得了片刻的宁静,但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恐惧的感觉又袭了上来。深怕在这样深幽的地方,周围突然窜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是我又开始向往人群聚居之地,向往欢声笑语。我不知道自己还要骑多远。

  在这条林中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牌子,上面指示着“溪源”。我越来越好奇,溪源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越来越想去这个地方看看。虽然我的目的地不在溪源。我今天的出行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我只是有些担心,在这条漫无边际的林中路驶下去,万一我抵达不了那个出路该怎么办?几年前,我曾来过这里,但是同样因为恐惧和道路漫长,我没有驶出这条路,就无奈地半路返回了。

  但是,这个叫溪源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我怀着对疑惑追根究底的态度而来。原来,这条林中路的出路也是一个经过了开发的村庄——溪源。村尾是森林乐园。从村中经过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摆着几张圆桌和一些凳子。原来今天有人在摆酒席。妇女们支好炉子,一边洗菜切肉,一边交谈。在这里,几乎每户人家都建起了美观的房子,也为自己的房子留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从敞开的正门看进去就是厅堂,几乎每户人家的厅堂中央都摆着一张精致的木质几案,几案上面有美丽的花纹。村庄里有小店铺和卫生所,还有一间荒废的“农贸市场”。而村头,是供人采摘的果蔬大棚。这个村庄,也回避不了时代革新的浪潮,而某种传统也还在这里延续。

  尽管村里人居住的房子、厅堂有些相似的气派,但从村里人家门口晾晒的衣服来看,房子里居住的人却依旧朴素。缓慢地行驶在村庄之中,我感受到阳光照耀下的这个村庄和别的村庄一样,依旧是那样沉默而内敛,散发着一种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神秘气息。

  到村头才发现,原来,还有另外一条更宽敞的路通向村里。公交车会从这条路进来,村里人会从这条路出去。而我是从另一端深幽的树林穿越而来,这让此行拥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是的,人如果知道前方有条明确的道路,通向一个明确的地方,他可能就会专注于去往那个地方,因而局限了自己的视野。反而是在远离人迹的远地,人不知道前方存在着什么,因此获得了良好的心境:他可以享受这一路上的风景,满怀好奇地感受和思考着整个过程。至于目的地,只是一个未知而遥远的东西,他不会太牵挂。至于恐惧,到最后也变成了似有若无的东西……

  返回的途中,我发现自己更多的是小心翼翼。途中有几条岔路我没有辨认清楚,深怕走错路。有好多段下坡路,需要刹车慢行。但我也哼着歌儿,满心欢喜,如获至宝一般。又想起刚来的时候,我的心中充满激情,但也满怀恐惧——对未知的恐惧。而现在,一切未知的东西都已经自然而然地清晰起来。

  从深幽的树林出来,穿越农田,穿越其他的村庄,穿越高大的建筑物和拥挤的长路,我回到了家里,但我又开始惦念那个远去的、经过不懈摸索而终于明了的溪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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