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别离,人之常情."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有人坦荡的活出了潇洒,有人在铜雀春深中迷离。无论是"烟华如梦”还是"种豆南山”每个人都活出了不同的人生姿态。生前是如此,生后亦是如此。
无论是希腊神话还是东方神话,人死后都将轮回转世,意味着这一世的眷恋,这一世的等待,都随着离开的那一刹而烟消云散。人虽然前往黄泉的方法千奇百怪,但消散的方法却是如一。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死亡是人生的归宿,一条不可回头的道路。
我曾经目睹一颗年迈星星的坠落,那颗星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飘摇,最后失去光芒。我作为他的衍生星星,看着他摇摇欲坠,想要托举他却无能为力。那时隐时现的光芒,就像我的懊悔一般苍白无章。当年迈星星被星群所抛弃,我才敢放声大哭,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五脏六腑的翻腾至今难忘。如秦淮河岸边的琵琶一般悠长,如塞北的胡笳一般惊心。那一瞬,荒山孤焚无人祭拜的苍凉,落日桥边芬芳的哀嚎,顺着我瓦解的麻木感官钻入心房。那一刻,沉默不语成为了最极端的哭喊,成为了雨打芭蕉的沧惶。眼眶下泪水跌宕不安,来自唇中血的死寂,混入敏感的神经。指甲嵌肉却毫无痛觉的麻木,甚至连眼神都飘忽不定。就像蓦然间发现巴黎圣母院阁楼上被不知名的人所篆刻的命运二字,苍白而又无力。
"哪怕只有几分钟,我也想和他再见上一面,再多说几句话啊!"
那个无星的夜晚,我知晓了一个道理。星星不过是天使在人间的流浪,时间到了,天使注定还是要回到天上。
我其实很想回到有老星星陪伴的时光,一大一小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着光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淡而又真实。一点星光照耀世间,也照耀了世间最不可抹灭的记忆。
烟花散了,可以重放,但不是同一个;梅花落了,可以重开,但不是同一朵。生命同理,哪有复返的道理。
老星星因失去光芒而坠落,而另一颗新生的星星因为所谓的自我救赎而重新发光上扬。破碎的星星在暗夜中依旧闪着微微的光芒。 时间不会亲自回答我来自逆旅的询问,所以他委托了萧瑟的风来为我揭晓答案。
那些坠落的星星,我至少欠着他们一两句抱歉或是再见。从此,他们出现在我文章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却再也没能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已经悠悠走完了他们的逆旅,并且作为过客在我的逆旅中画上句号。我很想回头再去瞧瞧我与那些星星的点点滴滴,那些作为亲人的回忆,作为被指引者和指引者的回忆。但是时间告诉我,人生一逆旅,难复还。
如今回想,五月的夏花,六月的鸣蝉,不过是星星坠落的伏笔。
我忽然读懂了萧瑟的风从时间那里为我带的话"人生便是天地一逆旅"。
烟花散了,还有下一只;梅花落了,还有下一朵。不过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一捧黄沙。
老人拔下呼吸管的那一刻,少年凌空飞翔的那一瞬间,顷刻花瞬间开放,来自对生命的那一份无言的辉煌,一份无畏的忠诚。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生命最可悲之事,仅是不可重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