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说重耳

邱渭波

清明节为每年公历的4月5日左右，是我国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也是人们祭祖扫墓的日子。那么，说清明节的来历，就不得不说重耳和介子推，应该说，没有重耳和介子推这两个历史人物，就没有清明节。

重耳，是我国春秋时期晋国第二十二任君主，在位九年，父亲为晋献公，母亲为狐姬。据历史记载，晋文公文治武功卓著，是春秋五霸中第二位霸主，也是先秦五霸之一，与齐桓公并称“齐桓晋文”，开创了晋国长达百年的霸业。

介子推，是重耳手下的一位忠臣，一名真君子。

按清明节来历的传统说法，对重耳尽是溢美褒奖之词，其性格品质只有一面性，但我在细读中，却品出了重耳性格品质的两面性。

说清明节的来历，是说他俩相关联的事情。据传统的说法，重耳还是晋国公子时，遭到骊姬之乱的迫害，被迫离开晋国都城绛，带着狐毛、狐偃、先轸、赵衰、介子推等一批愿意跟着他的有才能的大臣，在国外颠沛流离十九年，辗转八个国家，过着流亡生活。有一次在卫国，重耳等人受得了冷遇，生活没有着落，只好去野外找野菜充饥，可野菜既难找又难咽下，重耳又累又饿，再也无力站起来。正在大家十分焦急的时候，随臣介子推走到避静处，从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块肉，煮了一碗汤，给重耳喝了。重耳渐渐恢复了精神，当他得知肉是介子推从自己腿上割下来的时候，他流下了眼泪，说：“今后我要是当了国君，必定会重重的赏赐你。”

十九年后，重耳终于回国当了国君，即晋文公。即位后，晋文公重重赏赐了伴随他流亡的所有功臣，唯独没有介子推。很多人为介子推鸣不平，劝他面君讨赏。然而，介子推是位君子，最鄙视那些争功讨赏的人，他也不想要那些功名利禄，于是便带着母亲悄悄到绵山隐居去了。

事后，有人向晋文公提起了介子推，晋文公才想起了赏赐介子推，于是便亲自带人去请介子推，但介子推已去了绵山。晋文公又跑到绵山请介子推出山。但介子推死活不肯，一些嫉妒介子推的人给晋文公出主意，从三面烧山，留一条逃生路，逼介子推出来。晋文公答应了，但那些人却四面烧。大火烧遍了绵山，也不见介子推的身影。火熄后，人们才发现，背着母亲的介子推已坐在一棵柳树下被烧死了，并在介子推母子身后的树洞里发现一份血书，上写“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晋文公见状非常悲痛，为纪念介子推，下令这一天为寒食节，全国在这一天不准烧火煮饭，只能吃冷的。

第二年，晋文公率众臣登山祭奠，发现那棵老柳树死而复活，便赐老柳树为“清明柳”，并晓谕天下，把寒食节后的一天定为清明节。

从这个传统说法来看，重耳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君子，是值得人们敬重的好国王。但我却不敢雷同。我对重耳的功绩和其整个人生品质不予评价，但就重耳对待介子推这一事件上，我认为，重耳是个伪君子。

大家试想，在重耳遭乱时，愿意而且能够跟随重耳颠沛流离十九年过着逃亡苦日子的忠臣，能有几个，况且，介子推既是他身边的重臣又还对他有割肉救命之恩。重耳为君之后，大赏功臣，能忘了介子推吗？对在一起患难生活了十九年且有着刻骨铭心的割肉救命之恩的人都忘了封赏，说明了什么，说明重耳是有意而为之。自古君王多疑心。重耳也不例外，他怕介子推居功自傲，拿此事邀功邀宠骄纵难治，更怕人们闲话他在流亡中食臣子之肉而活命，所以故意冷落他。而介子推是位真君子，他不仅不会拿有恩于君主这件事来邀功讨赏，而且，淡泊名利，并视晋文公这样对待他是对他人格上的侮辱，因此，舍弃一切，归隐深山。

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有人在晋文公面前替介子推鸣不平。晋文公也怕被人们看作忘恩负义之人，于是，便做出亲自请介子推出山之举。介子推是真心归隐，同时他在与重耳十九年的相处中，也可能深刻了解到重耳性格中有虚伪的一面，怕再次受辱，因此，坚决不出山。这样一来，君王的面子往哪儿搁呢，过去是君命难违，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君王要你出山你不出山，那就要想法子硬逼你出山。于是便有不良的臣子给晋文公出了个放火烧山的歪主意，而晋文公竟然也同意了这个主意，使得介子推母子被活活地烧死在山中。

作为晋文公来讲，与介子推患难相处了十九年，难道真的不了解他的性格吗？若要真心实意地感谢恩人，有太多的方式报答，而且应该顺应恩人的意愿，何必要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逼人就范呢？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产生怎样的恶果吗？

其实，晋文公应该想到了这样做的恶果。作为统治者，他就是想要这样的恶果，用以惩戒那些不给他面子，不听他召唤，不跟他走的人，就是要他的手下和百姓吸取这样惨痛的教训。

介子推死了，而且是因为他而死的，他晋文公不能不惺惺作态，不能不表示他的伪善，不能不给世人一个交代。于是，他便做出一个纪念介子推的决定，下令将这一天定为寒食节，每年这一天都要祭奠。他带头而为，以此来收买人心。天下老百姓是最单纯最善良的，都以为重耳对介子推的所作所为是真心，是善举，不是残忍，不是欺骗。

由此，从这样三点上：一、在封赏功臣上，明之不可忘而故意忘之；二、在请介子推出山上，明之不可为而故意为之；三、在愚弄百姓上，明之不可欺而故意欺之，可以看出，重耳有伪善的一面，起码在对待介子推这件事情上。

但是，不管重耳对介子推是何用意何目的，老百姓对介子推却是真心感佩，真心崇拜，真心祭奠。晋文公定的这个清明节，经过历代沿袭和历史演变，已成为民间不忘先辈之恩祭祖扫墓的祭奠之日，成为中华民族一种良好特定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