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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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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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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故乡路

重走故乡路

邱渭波

 

难忘故乡情,难走故乡路。

难忘故乡情,但凡旅居在外的人都会有的情结。

故乡是一个在梦里的地方。故乡是一个在心上的地方。故乡是一个终生难以忘怀的地方。

故乡养育了我,尽管那时候故乡很穷,穷得连饭也吃不饱,新衣也没得穿,但她用其贫瘠的乳汁把我养育大,我心存感激。

故乡也曾伤害过我,曾让我成长中在思想和政治上受到过压抑和不公正的对待。但那是在极左思潮和家族观念的作用下犯下的过错,历史环境使然,我原谅她,不记恨她。就象儿子被母亲打了一顿一样,哪有儿子记恨母亲的道理。

我成年后,总想离开这个穷山窝窝,总觉得在这里呆烦了,呆腻了,太没有出路了,总想长出一双翅膀飞得离这里越高越远越好。出去了就再也不想这个鬼地方。但是,当自己真正走出来以后,又思念着她,牵挂着她,因为有父母在,这里是家,是归途。后来父母不在了,还是惦记着她,忘不了她,因为这里是父母安息的地方,这里是我的根的所在。忘了她就是忘了祖宗。忘了她,就是忘了自己出生成长的那段历史,也就是忘了本。

当然,这个让我梦里乡愁辗转的故乡,是四十六年前我离开时的故乡。我对那时故乡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一田一路、一家一户、一男一女,甚至对那里蓝天上飘浮的云彩、雨后天霁时的彩虹,都是熟悉的,都是入臓入腑,印象难改的。

但是,岁月在变,时代在变,故乡也是会变的,而且变化还很惊人。最近回去,重走故乡路,就颇有感触。

难走故乡路,首先难在难得走几回。年轻时,要忙工作,那时候节假日除了春节有三天假外,其他都只有一天,不像现在这么人性化,把假日摞在一起过,便于人们探亲访友外出旅游。再加上那时交通不便,山区大都没有通公路,即使能通公共汽车也是一票难求。因此,只有春节时回去看父母过节,算是一年走一回故乡路,这时的故乡路是家乡路,原来的样子还在,以前的脚印还在,亲情还在。父母过世后,兄弟姊妹先后都离开了那里,就更难得回去了,这时的家乡路就成了故乡路,样子也开始改变,脚印也在被荒抚,亲情也变淡了。再后来,时代变了,故乡也变了,老乡们家家的土墙灰瓦房都变成了几层水泥楼房,水泥公路通到了家家门前。故乡的人也没有几个是认识的了。我每年只是清明节回去祭拜父母,都是乘坐亲属的小轿车,来去匆匆,这故乡的路啊,与我就更不亲了。

今年清明节回去重走了一段故乡路,这就是另一个难了,是真正的难走。现有的公路不说,它不是我原来的故乡路。我原来走过的村子的每一条小路,几乎全部荒抚了,杂草丛丛,难以落脚。

记得当年我在家时,连接每一丘田每一块地的径径坎坎曲曲弯弯的小路,都是修整得光光溜溜干干净净的,插秧收粮赤脚走在上面都很舒坦,每一条路上都有我无数的脚印。怎料眼前啊。原来多么好的不仅养着村子的人还曾经给国家做过贡献的那些良田里,长满的芭茅草比我还要高许多。就连我想到我的故屋旧址去看一看,竟然找不到路走。好不容易找一个人问寻一下,我们竟会相对茫然,互显陌生。这使我想起唐朝诗人贺知章《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诗句写的情景,好一个现实版啊!后来,我虽然拨拨拉拉地到达了老屋场,但那已是草木丛丛,原貌早失了,使人顿有心凉悲催之感。就我所见,在我们那片山区,我们村的这种现象,还真不是唯一。

过后我想,这种现象值得欣然还是值得忧心呢?说欣然吧,当然是时代进步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进城赚钱去了,不需要靠这几亩田生活了,田地无人栽种,自然就可以荒废了。说忧心吧,这些小路这些田地,是我们祖辈多少代多少辈人一锄一锄开挖出来的,又经过多少代多少辈人的整理栽种才成为产粮食的良田熟地,而在如今很短的时间里就这样荒废了,多可惜啊!难道我们国家的粮食真的够丰富了吗?十四亿人民吃饭的问题就真的不用愁了吗?这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吧。

但凡人,即使到过天下最美的地方,最难忘的还是故乡的山和水;即使走遍世界最好的路,最爱走的还是故乡的弯曲小路。

 

写于202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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