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听说好友紫夏要出一本书,当时并没有过多留意。后来由于工作关系多次下县去出差,和他有过几次简短交流。在一次酣醉中,我们又谈及了关于出书的问题。当时,我不经意地对他夸下海口,表示会在一些方面给予方便。没有想到的是,才一年多点时间,紫夏的书真的就这样面世了,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给他开具了一张不可兑现的白条,在对方或许心存期待的时候,无奈地做出了一件失信于人的蠢事!
当紫夏托人把他的第一部散文集《偏桥遗梦》(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送到我手中的时候,我的心情很不平静。当然,我的不平静并非出于自己无功受禄的负疚感,也不是担心他的出版费用源自哪里,而是我觉得,长期从事民族工作的紫夏同志,在长年累月的田野调查和课题研究还有纷繁复杂的行政工作中,居然还能抽出时间来搞文学创作,难能可贵啊。我没有接触过民族工作,但我深知那个工作很繁琐,需要投入很多精力和时间去料理,去经营。否则一遭不慎将会发生严重后果,很多地方出现的民族冲突和群体性事件就是个很好的例证,已经屡见不鲜。但在紫夏同志主政民族局期间,他所经营的那“一亩三分地”却从未发生过任何负面事件。可见他在工作上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汗水。然而,在这个日益凸显出纸醉金迷和不堪腐朽的社会风气下,多少人沉湎在世风日下的堕落角落里,文学已基本无人问津的萧条局面下,紫夏同志却仍苦苦耕耘着自己的精神阵地,在紧张繁琐的工作中,依然保持着一份宁静的心境,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默默坚守着自己的码字习惯。这种精神是我辈无法企及的,在他面前,我唯有望其项背。
我和紫夏相识已经4年有余了,借现代科技的光,我们结缘于网路。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没有任何社会阅历,成天只会抱着天真幻想的落魄学生(是的,一点阅历也没有,因此,连“涉世未深”这个词都不敢用)。当时凭着一股年轻气盛的憨劲,在一家论坛里混了个文学版主,之后组织了几次全国性的网络征文大赛,紫夏就在其中的一次活动中参加了比赛,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到了后来,我告假回乡,特意去了他所在的那座小城,我们见了面,喝了酒,谈了心。返校且一直到毕业,我们还时常保持着断断续续的电话、网络联系。进入新闻行业后,我有了多次下县采访的机会,紫夏所在的小城我经常去,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就不断地频繁起来,我们经常相聚,抽烟,喝酒,谈工作,谈民族,谈社会,无所不谈。
《偏桥遗梦》总共41万字,紫夏常年累积而来的成果终于得到了一个好归宿。这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结果。翻开文集,我强忍着难耐的心情照着书序开始了阅读,此时,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一幅美丽的图景。小城的自然风光、历史传奇、民风民俗尽纳其中。紫夏的写作手法大气中带着细腻,品读他编排出来的那一排排文字组合,犹如去到了他所执爱的那片热土神游一趟,聆听那里的虫鸣鸟叫,感受那里的山水风光,领悟那里的人间真情。我仿佛闻到了那刚从灶台上流出来的热气升腾的醇香米酒,以及那长年累月不知疲倦的在舞阳河畔转动着传出嘎嘎响声的水车。不知不觉中,我迷失在了那座已失落在历史长河中的偏桥,和着那片诗意栖居的乡野……
合上《偏桥遗梦》这本集子后,思绪万千,颇多感慨。紫夏的文笔很平实,没有敏健的文思,也没有斐然的文采,但我却在他的文字里陶醉了。能感觉到,他不是在写作一方山水,不是在叙述一个故事,而是用真情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藉此,我也该用赤诚的心态来悉心倾听他对故土的真情描述,用虔诚的态度来解读他描摹那残存在记忆深处的人间真善美,用膜拜的心灵来欣赏他抒写故土的常态和变异。以写实见长的真情流露,就是紫夏的散文风格,字里行间没有半点让人读后不知所云的言情小调,亦无半点张扬粉饰之嫌。朴实细腻,行云流水,寄情于山水之间,着实为一部郁勃人心的好作品!
唯一的缺憾就是,作者有时太刻意去辩驳一些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用一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来为自己的观点强加引证,企图说服人们对自然环境的固有见解,以求这些东西得到所谓的“正解”。我认为,还原历史事实才是真的,为了自己那一厢情愿的固执见解而花费大量时间去翻阅典籍以证权威的作法到头来只是徒劳一场罢了。好在《偏桥》不是史学研究,只是一本文学集子而已,有时候,我们也不能太狭隘地去追究那些历史是非了。
我不懂文学,只因我奈不住寂寞,文学是一种寂寞的行当,在时下国民追捧快节奏生活的当口,我也被卷进了随波逐流的漩涡里,把自己给迷失了方向,与文学的差距越来越远。紫夏却不同,多少年来,他一如既往地固守着自己的底线,执著地追求着自己的精神财富。若非如此,今天,他也就不会写出这本书来与我们分享了。看完《偏桥》后,还想着再看第二遍,或许这样,我那沉睡已久的文学欲会被重新唤醒,因为这本书太让我激动了,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在键盘上敲击出这些不成熟的文字。其实,我不是在评论她的好坏,也不是在自我卖弄故作玄虚,我只是在用心解读一个民族工作者的乡土情结。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