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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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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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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山红

红,鲜血浸染般的红,我恍惚梦到了那片花。

昨夜与爷爷聊天,他似乎察觉到我言语中的迷茫和不安,于是又讲起了那个久远的故事。爷爷的声音像有种魔力,我的思绪千百次流转,飘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时候……

“天都红了啊……”致远心想,“是血染红的吗……”他无力的起身,视线停在山坡头,似乎想要望见大哥哥回来的身影。他踉跄着一步步向前,却又害怕即将面对的画面。

他分明听到了大哥哥嘶吼着大骂了几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枪声,他害怕了,捂着耳朵不敢去听,直到一声刺耳的鸟叫声划破寂静的小山。

“别怕,待在这儿,等声音没了再出去。”他记起大哥哥离开前对他说。

可现在,无声的小山坡让他更害怕了。

他颤颤巍巍地走下山坡,忽而,身子像是没了支撑般跌了下去,他死死盯着前面那具失了生气的身体,鲜红的血已浸透了那人的衣衫,胸前、腿上几个窟窿宣告着生命的结束,就像是失了线的木偶冷冰冰的躺在那里。

致远颤抖着,他的脸煞白,唇失了血色,大脑成了空壳。

他近乎趴在地上爬向了那具血染的人,致远不忍去看他的眉眼,只红着双眼盯着一个个血窟窿。

少年瘫坐在一旁,思绪开始混乱。

他想起那怎么也看不清的父母的模糊的脸。

他想起自己吃“百家饭”长大的日子,尽管没有父母,可生活悠闲自在。

他想起不知道何时村子里的人都在讨论打仗的事,他却像小大人一样安慰伙伴:别怕,咱们这儿安全着嘞!

他想起一队一队穿着朴素军衣的人进了村子,起初还很害怕,可大人们却欢呼着:八路军!八路军!他不懂什么意思,可他却不怕了:那一定不是会伤害我们的人。

他想起自己调皮的朝一个军人大哥哥扔草团,他知道这个大哥哥脾气很好,所以想要和他一起玩,大哥哥把他抓过去就是一顿教育,之后又和他聊起天来,他知道了大哥哥的名字:天赐,大哥哥说他被父母殷殷期盼着降生,是上天的礼物,可他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离开了父母,只怕再无机会尽孝,但大哥哥又说他不后悔,既然是天赐的礼物,就应该把生命燃烧在对的地方,去拯救更多的百姓。

他想起一阵阵马蹄声、枪声,他躲在草垛后面,看见一群可怕的人闯进了村子,抢、烧、砸,做尽了坏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和伙伴玩捉迷藏躲到了后山去,他还庆幸着过了那么长时间还没被找到,可等他回来,一切都变了,所有人像蒸发了一样,紧接着便是一群粗鲁的魔鬼闯了进来。

他想起大哥哥找到他时瞬间亮起的眸子,大哥哥说:别怕,其他人都提前转移了,现在好了,你也被我找到了。大哥哥带他躲回了后山,他以为他俩可以静静等到小鬼子离开,可大哥哥却说不行,他们也许会搜上来,得想办法让他们别上来。他看着大哥哥脱下外面的军衣,扮成劳作了一天的青年下了山。

他又想起了大哥哥说:“别怕……”

思绪流转在眼前的血人上,少年再也忍不住了,他哭了起来,仿佛世间所有的悲伤都融进了少年的胸腔。

微风轻抚过少年头顶,一片杜鹃花瓣落在致远的额头,他想起后山的杜鹃花开得正艳,他想起他跟大哥哥说过要带他去看成片成片的杜鹃花,人们管她叫映山红。

少年起身,背着天赐翻过一个小山丘,朝那一片映山红走去,那花就像染了赤子的血,妖艳却圣洁,在微风中为谁奏起了挽歌。

回忆转啊转,我望着桌前的那株红杜鹃,想起了昨夜梦中的那片映山红,近日心中的郁结已被彻底碾碎,迷茫和不安都已不再。

那些在枪林弹雨中献身的先辈,那些忍受家破人亡还坚强着站起来的前人,他们或许曾迷茫、有不安,但国在召唤他们、百姓需要他们时,他们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毫畏惧,无论敌人多么强大,都站了出去,用血肉筑起的长城护佑着华夏子民。

时值建党一百周年,新时代的青年心中格局要大,祖国复兴的事业、人民安居乐业的愿望还没有完全实现,这需要我们一代代人的努力。我们就朝着这个目标,不要仅仅盯着个人得失,跟着党,一步步走下去,哪还会有迷茫?

我看清楚了,那是怎样红艳的一片映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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