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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芳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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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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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佚事

谁家都有老房子,但我家这个老房子藏着不寻常的故事,让人唏嘘不已,并留下了一些遗憾和伤痛。

我家的老房子在一个距县城很远的村子里,是已故父母留下的遗产。有四间正房,一小间厨房。房前有一处很大的院落,院内栽有四株大枣树、一株小枣树,基本覆盖了全院。这处房产在困难时期建成,房间的尺寸不太规整,但看上去也不是很别扭。院落方方正正,按《集体土地建设用地使用证》记载,占地面积338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积105.45平方米。但却是个套院,外院留有走道,只是没有明确的位置,也没有具体的尺寸。在外院厕所中,还有我家一个茅坑。其实,在很早时,我家这个院与外院是一个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员的变迁,我家这个院就被划了出来,成了当前的套院。当初成为套院的时候,父亲和我还在与外院的交界处建了院门,院门两侧各搭了一个小型的贮藏室。出了这个院门,经外院走道,就可走到外院门,并到达大街上。

父母有三个儿子,在20世纪70年代末,都考进中专学校,跳出了农门。不久,又都在县城成家立业,有了各自的小家。到了2004年,父母都已年老,儿子们看望、探视就要跨越五十里路程,感到很不方便。于是,就在这年的春季,把父母从村里接到了县城去住。老房子从此变成了空房,院门也就锁了起来。但是,每到秋季,儿子们都要回老家院子里摘枣子吃,在枣子基本成熟时,就全部收获。那时,老家院子里有6株枣树,一年能收回五六袋枣子,遇到枣树的大年,就能收回七八袋枣子。每到冬季,儿子们还要回老家贴春联。就这样,我们按此常规模式管理着老房子,一年一年地延续着。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与外院住户都相安无事。

我家这幢老房子本是当时农村的普遍存在,但却因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家庭,对我家老房子生出了觊觎之心,这种常规操作管理就被彻底打破,老房子的故事也随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大了什么人都有。这话说得透彻、实在,世间确有这种缺德之人。

这种人做起坏事来,让常人无法理解,不敢想象,甚至让常人惊掉下巴。这种人就像一根搅屎棍,在瞬间就能搅黄一桩大好事,让当事之人由慈善者滑到了千古罪人的边缘。手段之可耻,令人毛骨悚然。这种人做事,总以智者的姿态出现,时而提个暗示,时而又抛出个糖衣炮弹,其手段就像教师爷一样高深,给人以人中翘楚之感。但却带着很大的迷惑性,让人就像喝了孟婆汤一样,清晰条理的思路顿时就会模糊不清,并言听计从于他的各种忽悠。

但这种人少得出奇,极难找到。即便是来一次专项普查,也大多会无功而返。因为这种人心细如发,极善伪装,能凭借其敏感发达的神经,绕过常规筛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种人居然让我给碰上了,而且是一个平辈亲戚,在同一个院落中住了十几年。此人有个响当当的外号——“挒理”,也有叫他“挒调”的,但关键在一个“挒”字,他能运用一些小聪明,把事情摆平,并从中得到一些私利和好处。但他的变通手段有悖于正义,常人无法接受,更无力去实施,都怕被人戳脊梁骨。

说起这些事,还得从我家的老房子说开去。因为这些事都与我家的老房子有关。

在我家老房子的外院中,住着两户人家,一户是挒理,另一户是其父母。当初,我家这两户人家处得还算可以,每逢过节,都要互通有无、互送吃食,显得很亲近。由于当初挒理刚成家,生活过得很拮据,我家对其很照顾。

可是,我父母进城不久,挒理就提出了借占我家的房屋和院落。因有一层很近的亲戚关系,我们便把院门钥匙交给了挒理,但我们要求其给我们留足使用房屋,冬季要给房屋扫雪;要保护好自来水管,不能在冬天冻裂;平时要管护好枣树上的枣子,不能敞开院门让闲杂人随意出入;遇到有关房屋院落之事,要征得我们的同意后,方可具体实施。就这样,我们每年到了秋季,依旧回去收获枣子,冬季依旧要回去贴春联。

2012年秋天,我们收回枣子没几天,母亲突然患了心肌梗死病,住院三天就突然离世了。我们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后,便把年迈多病且不能自理的父亲供养于一所养老院中。

就在这时,挒理提出要重建其五间正房,涉及我家的院门宽度。挒理就向我们兄弟三人征求院门的具体宽度,以便留足尺寸。我们兄弟三人商量之后,确定为三米,就电话告知挒理。挒理在电话上一口应允。

可是,在很长的时间内,挒理并未向我们反馈任何的建房消息,大约在一两个月内,挒理都是悄无声息,安之若素。此时的外院中,只有挒理一家了。

一天,我下乡路过老家门口,从小车的窗口中不经意地向外一望,居然让我大吃一惊。我家的院门已被拆除,似乎院门尺寸留得很窄,枣树也被伐倒几株。但我看得模糊,回到县城后,就向两位哥哥通报情况,并商量应对之策。次日,便前往老家处理此事了。我们回老家一看,挒理果真在未沟通的情况下拆了我家的院门,他家的新房已起了离地面一米高的根基;我家院门的宽度只留了不到两米的尺寸;枣树也被伐倒两株,但在院子的空闲处,补栽了一株小枣树。我们都很气愤,便与挒理争执起来,要求其留足三米的院门尺寸。可挒理一家都蛮不讲理,硬是说根基已建起了,已没办法留足三米的院门宽度了。不良之人做事都是这样蛮横,挒理一家就是这种不良之人。我们反复要求,可挒理却硬是用“已建好根基,无法留足尺寸”的歪理来应对。遇到这样的“鸟人”,而且又有这层亲戚关系,我们又能怎样呢!

无奈之下,我们便提出了后退一步的要求,让其给我家重新安好院门。这是一个最大的让步,可挒理却轻描淡写,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挒理说,就这么一个简易院门,还是以后再说吧。其实,他的下一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就不想给我家重装那个院门。当我们说到伐树一事时,挒理也是支支吾吾,故伎重演。他说,我伐了你家枣树,这不给你们补栽了一株么!挒理就是这样蛮不讲理,就像前面所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中的那个“什么鸟”。这就是挒理的“挒”做法。这让我想起了“狼吃羊”的故事,狼吃羊的理由是狼自己编的,根本就算不上个理由,羊再反对,狼也是用那个所谓的“理由”来搪塞,根本不会下商量的余地。挒理就是模仿了狼的做法,其实他就是一只恶狼。嗣后,我还发现挒理建房时,还切断了我家的电线。我问及挒理时,挒理也是支支吾吾,说建好房后再给接上。但建好房后,挒理根本就不提此事了。渐渐地,连自来水也给我们切断了。挒理大概是这样想:反正你们不在村里住,我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又能如何呢!这和狼吃羊的想法又有什么区别呢!其实,挒理是在为霸占我家房产做准备呢!坏人为实现自己的利益,都是厚颜无耻的,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这种变通手法,常人是做不出来的,这就是他的“挒”手法。挒理不仅事做得绝,而且还为此得意洋洋。传说挒理那天和我们争执后,居然恬不知耻地认为自己胜利了,第二天就趾高气扬地到处去显摆,说我们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似乎还有那种“诸葛亮舌战群儒”的自豪感,真是不要脸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挒理不讲理又野蛮又武断。传说挒理在建房前,曾有人向其提议说,翻建的新房,可统一往南移两米,给套院腾出一条通道。这样,就把套院与外院分成了两个各自独立的院子,对两家都有好处。可挒理是想着长期霸占我家的院子,挒理一听此话就急了,很恼火地拒绝了这一高见,甚至连那个提高见的人都恨上了。他最怕这样的提议了,若让我们得知,恐怕就影响了他的霸占计划了。后来,挒理果真获利了,又在未和我们沟通的情况下,在我家的院子里养起了鸡和狗,把我家的院子糟蹋得又脏又乱。但挒理对这番操作心满意足,并顺利地得到了新利益。

我在挒理面前屡次提到拆了院门不给重装一事,他总要说个牵强附会甚至搭不上边的所谓理由去搪塞。一次,我又提到重新装上院门一事。他居然说,我已投资很多了,这门我不管。你看看,外院的地已加高了,为排出你家院里的水,我买了三根大管子呢,这可都是我投资的啊!我反驳说,你建新房提高了地面的高度,就得解决因此造成的排水问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应负起责来。你不解决排水,难道让我家院子里养鱼么!挒理一听就不高兴了,但他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便压低声音说,怎能这样说呢,这可都是我的额外开支啊!挒理做事只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从不管别人的利益,更不管社会影响如何。只要是有利可图,就是被众人戳断脊梁骨,他也要去做。若让他出钱,就会挖空心思地抖搂自己的“小聪明”,用一些不能被称之为理由的理由来搪塞,以显摆自己有才华、有能力。

我还听人说,挒理不仅吃枣子,还拿枣子去换钱。这事我是无任何考证材料的,但有些情况是不得不怀疑的。我每年收获枣子期间,他家的厨房里、外院中,枣子都是触目可见,院里晒着,箩筐里堆着,就连灶台上都铺满了枣子,枣子都是又大又好,经火一烤,散发着浓郁的枣香。他的外院里并无一株枣树,这枣还能从哪里来?真是不言而喻。

一次,我指着灶台上的枣子,对挒理及其婆娘说,看来今年我家这枣子长得不错嘛?挒理夫妻并不反对,还随和地应承着说,是啊!这枣确实不错。

我还发现挒理有个怪习惯,就是我每年回去收获枣子时,挒理总要抢先说一句话——今年的枣结了不多。还故作吃惊地解释给我,一开始结果很多,但后来都蔫红掉落了,你说这怪不怪?即便是全村的枣都丰收了,他们夫妻也要说这句话,而且总是显出一副不正常的主动和惊讶。我想,他们一定是枣子弄多了,又担心树上显现出来,而引起我的怀疑,便故意编出了这样的故事,而故作惊讶地解释,以打消我的怀疑,遮掩其贪婪行为。

我每年收枣子的时间都是周六、周日。他已摸清了这个规律,要偷打枣子,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但他贪婪过度,必然会破绽。有一年秋天,我周日回村摘脆枣时,见枣子红得不多,随便摘了点就离去了。回城后,我隔了两天,就又回老家院里摘枣了。但我在树的上面、下面都打量了个够,居然没看到几颗红枣。却惊奇地在外院中发现晾晒着很厚一大片枣子,足足有五六袋之多,枣子都很新鲜,下面还散落着零星的绿色枣树叶,肯定是刚打下来的。挒理当时觉得我摘了枣,一时半会是不会再来打枣的,即便打也得等到下个礼拜。于是,就急不可耐地偷打了枣。他认为自己偷打了枣,过两天枣树上还会有红枣出现的,我就看不出他偷打了。可他并没想到,我周三就来摘枣了。他已感觉露了马脚,心里肯定有些不自在了。但挒理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我是不能责备他的,因为我不会有他偷枣的视频、照片等作证据。况且,他这堆枣子,就不会从别处弄来?他仍然是安心的。其实,我从这几年打枣的量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原来一年能打五六袋枣,最近几年却只能收两袋左右了。

挒理既能死皮赖脸地占着我家的院落和房屋,又能得到这些小利益,他怎会舍得失去呢?

挒理这人特别善于伪装,并用语言来迷惑。

我每次回家打枣,挒理总要故作热情地将他用过的大棚塑料拿出来,然后费力地铺于树下。铺好后,总要对我说,我铺了这塑料薄膜,枣子打下来就好收拾了。

其实,我打枣的不便都是挒理一手制造的。他这人心里装着霸占房产的目的,就心思着造成一种既成事实。以便阻碍情况的改变,达到其长期霸占的丑恶目的。因此,他总是把东西塞得满满的,在我家的四间正房内,他塞满了大棚废弃物、汽车旧轮胎、汽油桶、人字梯等杂物,连人都进不去了。我几次让其给我们腾出个歇息之地,他都是支支吾吾,极不情愿。他在我家的院子里,也是放了很多的垃圾和废物,还搭了鸡窝、狗窝,这也都是在未经我们许可的情况下自主决定做出的。这样,枣子打下来就会掉进这些废弃的杂物中,很难清理出来。他给我铺这些塑料布,本就是完全应该的。

但他这样说,是为了取悦于我。也是想继续霸占我家的房产,维持住这得借占现状,以获得进一步的利益,真是人心没劲。

我每次回老家打枣,挒理还会变成一个疯人,反复磨叽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他磨叽概率最频繁的是这些事:我占着这房多好啊!对你家有很多的好处,要不,这院里就长满杂草了,院子就荒废了。其言外之意是暗示我,他占着老房子,以及给我铺塑料薄膜,对我来说都是“福利”。挒理不仅说这些,还要刻意说几句我父亲对他的好,说当年成家时,生活困难,他父亲不让他接电表,是我父亲让他接了我家电表的,似乎是带着感激之意。其实他说这个事,是怕人说他恩将仇报,才来一次故意“感恩”。他这也是一个“先下手为强”的伎俩。他要是真想感恩,何必要这样祸害我们呢?

其实,挒理占我家的房屋院落,平时是什么也不管的。他要有感恩之心,能这么做事吗?他冬天不扫雪,遇事也不沟通。就这样白占着,能说是感恩吗?那年,村里办房产换证手续,他却像个没事人,根本就不向我们通报任何信息,那些换证手续信息都是别人告知的。他这样做,也是为营造“此房无人管理,业主不当回事”的假象,以为这样,自己借占着没人要的房屋,是理所当然的。也许他这样想,房屋要是没人管,就慢慢就划归自己使用了。这样,我们办不了手续,这房就更有利于划归自己了。就连那年下大雨,我家老房子的后墙墙皮坍塌下来,影响了房后邻居的出行。他虽占着房,却也不去收拾,也不告知我们具体情况。他这人想得怪,居然也认为这样,对他霸占有利。据说墙皮塌下来,挡了邻居家的路,邻居让其通知我们收拾,他却总说自己没有我们的电话,说和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此事是别人告知我们的。他不仅不告我们,还故意封闭消息。墙皮掉落后,我到一个亲戚家上事宴,挒理也在上社宴之列。在与我相遇时,挒理居然对此事也是缄口不言,装着不知道。

挒理不仅这样,在我打枣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挒理都在我的左右,口若悬河地磨叽那些带着暗示性的话。他还行挑拨离间之实,试图割裂我与其弟弟的关系,用小声话絮絮叨叨地说其弟弟种着我家责任田,不给土地流转费之类的情绪坏话。我不爱听,却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极不情愿地听着他说个没完没了,听得我头昏脑胀。他说这些话,很有耐心,也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获取到一些私利,是想争得我家责任田的使用权。

挒理这人还常常暗中使坏、落井下石,这也是他的一个卑鄙手段。

由于挒理不给我家重装院门,我们只好自行去安装,以便与他分清界限,做到各办其事。于是,我们就找了有安院门专长的人,详细告知院门的位置和尺寸,设计了一个院门结构图,并兴奋地回村去操作。回村后,我们托付了一位摆摊做焊接服务的邻居,让他给做这个门。可那位邻居却拖着不办,一直对这项服务无动于衷。据说是挒理私下阻止的,若邻居去给我家做院门,挒理就报复于他,挒理手段的卑鄙,邻居是心知肚明的。挒理费尽周折阻止我家安院门,其实就是想长期敞开着,以便随时出入我家的老房子,让霸占成为现实。

挒理还刻意不给我外院门上的钥匙,造成了我们的出入困难。尽管我虽多次索要,他却硬是不给,甚至嘴里还磨叽一些难听的话,什么这个外院门是我自己建的,你又没掏钱,还想要钥匙!其实,当初在老一辈人手里,还有个情况未交待。那时村里要修街路,需要拆除我家和他父亲的四间房,还有那个外院门。当时,那个外院门是个很敦实的建筑物,其建材很丰厚。挒理刚刚成家,生活又过得很拮据,为了照顾挒理,就让他拆除院门后再重盖一个。这样对挒理来说,是利大于弊。当初挒理就建了那个院门,那个院门就是此时的外院门。可现在,挒理竟说出了过河拆桥的这些话,忘恩负义啊!挒理不给我钥匙,我每次去老房子里,就得打电话找挒理开门。这个不便,是挒理一手制造的,他是心知肚明的,他就是想人为地给我们出入老房子加上这道坎。他认为这样,我们就减少了回老家的次数,甚至因此就不回老房子里了,他就霸占得更加自由自在了。有一次,我气愤不过,在挒理的一个近亲面前提到了此事,他这个近亲也看不惯挒理这样做事。可能是这个近亲向挒理透露了这个信息,提出了建议,我在之后的一次回老家时,挒理居然给了我外院门钥匙。但这钥匙,我也只是用了一次,第二次开门时,就不管用了。

挒理不仅在霸占我家老房子上耍手段,还在其他事上设陷阱、表不满。记得为父亲办丧事时,我们按当地习俗,率领众亲戚从养老院拉着父亲的遗体往大路上走,众亲戚怀着对父亲的思念,都默默相送。可在到达回村的大路,并准备前往老家埋葬时,挒理开始使坏了。他突然自言自语起来——这么多亲戚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给让汽车接送一下!他这一提议,让我们很难堪。从表面上看,这是在关心亲戚,是为亲戚的健康着想。但细心想想就厘清其丑恶的逻辑:谁家办殡葬仪式,都有很多亲戚参加,能有那么多汽车去接送吗?丧家办此事以忙又伤心,怎能有那么大的精力呢?我参加过很多殡葬仪式,都没遇到仪式结束后要求丧家用汽车接送的,这些困难都得亲属们自行去克服。显然,挒理这次使坏是事先预谋好的,他不知为此事想了几天几夜呢!

挒理做坏事总以为自己高明,在预感没太大的危险时,就大胆地反驳和为难。2023年秋天,我回老家打枣时,挒理照旧“热情”地为我在树下铺了塑料,随后就照例磨叽起先前说的那些琐事取悦我,我听得心烦意乱,便说了句“你占我们这么多房子,我们连进去歇息歇息都不方便,都给你说几次了,你怎么就不办。”挒理一听就不高兴了,极不情愿地答应次年腾出一间房,供我们歇息。这时我也不高兴了,便说,你这样占着,让我们很不方便。但挒理依旧讲着他占房子对我们有好处的谎言,我越听越厌恶,越听越难受,便毫不客气地说出我在心中憋了很久的话——你这样占着,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你都快70岁了,也该考虑考虑退房子的事了!”挒理一听也火了,当即就赌气说,腾就腾,我不占就是了!脸上还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其实他起初是想三不值二地买下我家这老房子的,只是没有办成。有一次,他还说这房子和院落要看他的儿子怎么处理。这显然就有想买房的意向。可他儿子前几年在县城买了房,估计也不想再回村里建房和居住了。因此,挒理也就打消了买我家老房子的想法。但他感觉占着总比不占强,起码能放废物,能圈狗,还能随时吃到枣子,甚至能弄出点意外收入来。

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似乎也有点后悔了,就想挽回那句赌气的话。于是,便又说起这样占房对我们的好处来。但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容他再忽悠我了,我对那些“好处”一概不认。我说,你这样占着,我们分文不收租金,还有你这么多的东西阻碍打枣。这样吧,你拆了院门,把这个旧院门就给我们安于这两边的墙上;电被你建房时切断,你给我们接通;自来水管你埋了,我们自己挖出就行。可挒理一听,却蛮横地说,我不给你上院门,也不接电。我占房这么多年,要说,还给你父亲贴着党费呢!我一听便火冒三丈,你占着我家的房还说吃亏、贴钱,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恬不知耻!记得父亲离开老房子进城里时,曾安排挒理代交党费。父亲说,党费不多,每年缴6毛。可我是村干部、老党员,每年春节村里要送猪肉或什么慰问品,起码价值15元。这个就给了挒理。挒理都一一答应。党费就那么一丁点钱,挒理居然还说他贴了钱。难道他吃了那么多枣就不值这6毛钱么!当我提到村里的慰问之事时,挒理一口否定,并提到过去曾给我家砌过一小段墙,说他很吃亏。我想,这样的人怎么能相处呢?他不仅和我们很难相处,和他的亲兄弟也都是矛盾重重。据别人讲,挒理这人太抠,居然在分割其父母的遗产时,与亲弟弟提起了一把筷子的事来。和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能有丝毫的谦让,何况是和我们呢?于是,我决定立即将此房产卖掉。

可老家这房产也很难卖。村民们都嫌弃和挒理要走一个门,都不愿意与这个难处之人接触。我想,这房产还得走外院的门,肯定卖不高价。有人提醒我说,由于挒理的名声臭,村民们都不愿意买,要不是这个情况,你这房产起码值3万元。而且,院内有大枣树全覆盖,谁都想买到。这房产算是可惜了!要是这个外院中住的不是挒理,我每年都能特满足地吃枣子,还能有空享受这不同于城市居住环境的安静,我何必要卖掉它呢?我想了很久,感觉即便挒理不再借占了,也会在外院门钥匙上为难于我,兴许他正想着使用伎俩呢!而且即便没有这个钥匙的控制问题,挒理也会在外院的走道上找碴。另外,我家这个房产还有个情况,房后是有另开一个院门可能的,此门一开,就与挒理彻底脱了干系。但我家房后是人家用院落改修的一条小巷,人家是不愿意让别人走的,即便我掏钱来买,人家也极不情愿。此外,还有一个住户在我家的侧面,中间只隔着一堵墙,若这个住户买上我家的房产,就能打通这堵墙,院子便扩大了一倍多,这也是很值得其买房的一个好条件。于是,我决定把这房产卖给这两个邻居中的一个。经一番操作,我把父母的这份遗产卖给了其中一户,但因挒理的关系,这处房产只卖得11000元,只是个白菜价。

我这番操作,一直瞒着挒理,生怕其从中使坏。今年4月23日,我终于完成了售房一事,并通知挒理腾出院内堆放的砖头和铁梯。我顿时感受到一种真正的轻松。

我感觉此时挒理肯定会大吃一惊,心里肯定有措手不及的紧张和不适之感的,但却无法扭转这个局面了。其实,这是挒理的越权意识,属于一种心理障碍。果不其然,今年中元节,我回老家上坟时就表现出了挒理的气愤。当时,我正祭奠我的祖父母,我在不经意时,往后一回头,居然瞅到挒理在其父母坟前摆放祭物,他也肯定瞅到了我,却未和我说话。这在日常心理上是不应该的。待我上坟完毕,准备走出这个坟地时,心里就想着和挒理说句什么话合适,以免双方难堪。但在此时,我居然不见了挒理,我等了一会儿都未见到挒理的身影。我想,挒理肯定是因为恨我了,才不愿与我说话。于是,我便快步离开坟地,爬上了北面那个高达二十米左右的土坡。我有事先的那个预料,上土坡后,就到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去张望,挒理果真在其父母的坟头祭奠。刚才,他一定是躲藏起来了。

回城的路上,我一直想着挒理的事。总感觉像那种“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那个“什么鸟”,我遇到这样的呆人,注定是要跟着倒霉的。不过,我也长了见识,遇到这种人,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老房子的出售,我霸气地终结了挒理的无耻行为,同时也使我离开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真正的轻松。

2024年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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