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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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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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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火者

蕙和我正在闹离婚,我想我和她还没到了情断义绝的地步,企图挽回局势。我劝她从长远考虑,不要听信拱火者的话而小题大做。

蕙当年是经人介绍和我相亲,交往了一年结婚的。虽然没有很深厚的情感基础,但领结婚证时我没有把意志强加于她,她是自主表达她愿意和我结婚意愿的。

生活就是如此,意想不到的事情说来就来。

蕙的堂妹要结婚,照例得随礼,我主张给她现金,看她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蕙说:“我姑表都是买项链手镯,我们就跟着人家买吧。”我说:“买项链手镯又贵又不实用,平时谁会戴那么多金器在身上?”蕙说:“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只管送就是,她要戴要藏是她的事!”我尽管不接受她的理念,但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和她伤了和气。便说:“你爱怎么就怎么吧。”语气里应该流露出些许不满,蕙听了就生气地说:“没想到你一个男的这么婆婆妈妈,送个礼有这么多道理扯!”我生气地说:“我又不是不出这个钱,你说这样伤人的话做什么!”我自己控制不了情绪,摔门就走。蕙留在房间里,有没有哭哭啼啼我没见到,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会哭上十几二十分钟的。

我独自爬到村东边的鸡公山,坐在被村里人叫了上千年的鸡公石,眺望月亮升起的地方。夜黑山静,月亮却迟迟未升。

我回家时,见大门未关,心想老婆还为我留着门。开灯,见房门也开着,房内却安静得让人心慌,进房门,开了灯,才发现老婆并不在床上。我赶紧打电话问岳母:“阿蕙有没有到你那里?”岳母说:“有。你和她吵架了?”我把晚上的事跟岳母讲了,岳母说:“又没有多大的事,吵成这样!”把电话挂了。

阿蕙在娘家我就安心了,洗漱完,上床睡觉,想着和老婆的种种,觉得是自己冲动了。

第二天一早,我骑车到岳母家,岳母说:“你来迟了,她一早去她姐姐家了。”蕙的姐姐住在县城,离岳母家有五公里,我本想骑车去追蕙。还没上路,电话响了,是蕙的姐姐打来的。

她责问我:“为什么欺负我妹妹?”我想告诉她真相,说:“我没有欺负她啊,事情是这样的……”她抢话说:“我才没空听你说,我告诉你,你这人太过分了,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这简直是胡搅蛮缠,我火气往上窜,但我觉得和她争执于事无补。便没吭声,她挂断了电话。

蕙的姐姐凌当年是坚决反对蕙和我结婚的。知道有人介绍我跟她妹妹交往后,她就反对,蕙因此和别人相亲。也许是我和蕙有缘分,蕙相亲见了几个没有一个满意的。蕙的母亲便让介绍人来找我,问我找了没有。我也没找到合适的,于是和蕙见面了,她愿意和我交往看看。不到一年,我对她说:“我们结婚吧。”蕙点头。

去领结婚证前一天,蕙的姐姐知道我们要领证,特地打电话给蕙,让她考虑清楚,不要以后后悔。

这次蕙到她姐姐家是不是会受到洗脑,我很担心。

蕙没在她姐姐家过夜,她傍晚就回家了。这个消息是岳母告诉我的。她老人家的用意是让我晚上去把蕙带回来。但我想的和她不一样,我知道这时候蕙需要冷静下来,而我急着去无法让她冷静,反而会引发更大的火来。

第二天,我去岳母家。岳母见到我,悄悄说:“今天在家,好好跟她说话,认个错也不是很难的事。”我知道岳母想帮我,虽然说的话我听得不完全舒服。我说:“好。”岳母指着楼上,说:“在楼上看电视呢。”我说:“那我上去。”

我上楼时,见到蕙在沙发上斜坐着,冲她笑了笑。她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我说:“来向你道歉。”蕙说:“有什么歉可道的?你没错。”我说:“还是老婆会疼人。”蕙说:“别嬉皮笑脸的,我姐告诉我你对谁都是这副德行。你用这招和你的初中同学好上,用这招把你的高中同学搞得晕头转向,还是用这招把我给骗了,我……”我打断她的话,分辨说:“这些你是听谁说的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初中和高中时和女同学好过?”蕙说:“明人不说暗话,告诉你也无妨,这些事是我姐帮我查过的。”又是凌!蕙的姐姐这个拱火者当得!我分辨说:“我中学时根本没有谈过恋爱,和女同学走得近是事实。就是和女同学谈过恋爱,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提这有意思吗?”蕙说:“什么没意思?说明你对我不诚实,结婚前,你对我隐藏太多了。”我说:“按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得把所有经历都一五一十告诉你?”蕙说:“你不要跟我扯七扯八,你至少得把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我有点不耐烦了,没想到这女人难缠的时候如此难说话!我说:“我不觉得我骗你什么,我结婚前直至现在,对你都可以算是坦诚的。”蕙说:“你言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我问你:你说你没和初中同学谈恋爱,我姐怎么问道你们班很多同学那时候都传你和静湘是一对?”我说:“你姐是找谁打听的?道听途说的话也当真!”蕙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我说出这个人你才承认是不是?”我说:“我没有就没有,不能平白无故地承认吧?”蕙说:“那我告诉你,我姐找的这个人还是你很要好的同学,他姓唐。”她这一说,我心里发毛了,我知道蕙的姐姐对我的情报搜集已经非常彻底了。

蕙说的姓唐的同学确实是我初中的好同学。静湘是我同桌,因为我们两人平时交谈得多,不知班上谁起哄说我和她是一对。蕙说的我很要好的的同学,我想应该是唐夏晖,他和蕙相亲过,对蕙很主动,只是当时蕙没有看上他。我不知道蕙的姐姐什么时候问的,如果是近日,唐夏晖说出我的老底,目的昭然若揭——他想再追蕙。但在蕙的面前,我表现得很平静,我说:“我的很要好的同学说了也不是事实啊。”蕙说:“就你一个人信口雌黄,别人说的都是不可信的?”我知道又惹火了她,便找走的理由。恰好我的手机铃响了,我接通电话,边说边走下楼来。岳母见我走出门,说:“吃了午饭再走啊。”我说:“我有事,先走了。”接着讲电话。

电话是初中同学赵闽越打来的,他要找我合作搞机耕公司,我约他到家来找我。

一小时后赵闽越到我家里来。问我:“感觉你屋里很冷清,嫂子不在家啊?”我不想向他说真相,就说:“她去县城逛街了。”赵闽越说:“女人都爱逛街,我老婆今天也去了县城。”我泡茶给他喝,说:“言归正传吧,谈谈合作的事情。”赵闽越有一台联合收割机,我曾经介绍他来村里为乡亲收水稻。他想把业务做大,但资金不足,于是想到我。他知道我以前搞建筑工程挣了些钱,现在没做建筑工程想搞农业方面的投资。赵闽越说他已经了解过,整个县里除他之外只有一个人有台旧的收割机,这空白早晚得填上,我们能抢占先机,是稳赚的。我同意他的看法。但我是外行,投入之前我得做足功课,便说:“我们不着急签合作协议,再了解一下市场。”赵闽越说:“兵贵神速,办事不宜拖拉。”我说:“这还用你教我!”赵闽越忙说:“惹哥生气了,是我班门弄斧了,哪敢教你,我是提个醒!”我本来肝火正旺,他的话成了导火索,一时控制不住火气。赵闽越见我没好脸色,便转移话题,夸我的茶好喝。

我说:“我一时火大,你不要介意。”赵闽越说:“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你的性格我还能不清楚。火气大就撒一撒,免得伤身体。”我说:“你当我的出气筒啊?”赵闽越说:“又不是没有过。以前可以,现在更可以。”我说:“这是你说的?”赵闽越说:“我的性格你也是清楚,逆来顺受惯了,退一步海空天空不是吗?”我说:“我没你这样的忍劲。”赵闽越说:“其实我听说你和老婆闹不愉快的事了,昨天你大姨还问我你的事情?”我说:“问了什么事情?”赵闽越说:“还不是陈芝麻烂谷子的那些。问你是不是在初中就和人谈恋爱,是不是老爱占人便宜,以前是不是也冷酷无情等等。”我说:“你是怎么回答的?”赵闽越说:“担心我说你坏话?我不是那种人。我对你一贯是友好的。其实你大姨我也是很熟悉的,她上学时是我姐的同桌,算得上闺蜜,几乎天天绕道到我家里和我姐一起去学校。她这个人读书那时就爱拱火,我曾经差点沦为受害者。”我说:“或许性格使然,我搞不明白她这样做对她妹妹有什么好处?”赵闽越说:“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吗?她老公挣的钱不如你多,她担心你们家财大气粗,她在娘家低人一头呗。”我说:“你是说这本质上是她自私导致的?”赵闽越说:“不然呢?”我说:“听说我大姨还问过唐某同学,他把我以前没有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成了我大姨向我发难的材料,你说他又为何?”赵闽越说:“我们同学也就他姓唐,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谁。他呀,曾经追过大嫂,两个月前他老婆和她离婚了,他想坐收渔翁之利吧。我说啊,拱火者都是有私心的。你要用事实说话,让大嫂和你坐下来好好聊,不要受拱火者的挑唆,问题才可能最终解决。”我觉得赵闽越说得有道理,便说:“拱火者都是居心叵测的,但问题也出在我身上,我对我老婆了解不过,娶了她的人,没有拥有她的心。我和老婆的这盘棋没有下好。”赵闽越说:“这话说到点上了。”

赵闽越走后,我想着怎么去和蕙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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