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下雪了

下雪了

一觉醒来

一片洁白涌进眼眶

拉开窗帘的一瞬

一朵雪绒花

正在窗外向我张望

我不知道

该怎样回答

这一夜的时光

脚下吱呀呀的响声

像是有人咬紧牙床

回眸那些脚印

已经在积雪里

刻下忧伤

枝头的麻雀

在寂寞地跳荡

不知谁家的谷粒

撒在路上

拍雪景

镜头，对准具象

调焦，然后定格

手指暂停在快门上

枝头的红豆

对照积雪

羞红了脸庞

戴口罩的女子

用手机拍下雪地里的景象

拉近，通过屏幕

自我欣赏

一只宠物犬

在雪地里徜徉

主人的呼唤

一句一句在小路上飘荡

红衣女子走远了

走路的姿势

在背景里

虚化，曝光

河床

雪，遮掩不住苍凉

袒露着断流，河床

在积雪下面，更加

空旷

流动，是生命的畅想

不曾想过，生命也会在

寒冷中冻僵

晶莹剔透的冰面

已被积雪覆盖

那些小鱼

正在冰层下面苦苦盼望

岸柳，也披上了一层

洁白的盛妆

柳絮的苞蕾

正在雪野里摇荡

可有春风么

春雨的脚步与雪花

夹杂着季节的匆忙

那个玩冰车的少年

两根冰锥

正在冰雪里寻找

昨天的方向

公园里的椅子

无人落脚

一地的积雪

覆盖昨夜的愁怅

远山，草场

有了雪，就有了

迷惘

无法辨别

大山的模样

伟岸，或者阳刚

都隐匿在雪里

视野触及的地方

听不到一丝回响

一条小路

通向远方

不知道，进山的路线

是否还有再见的痴狂

远山如黛

沉稳坚强

山谷之中

是否还有扇动一双翅膀

正想问一问

那匹云青马

是否还在与风一起

奋力飞翔

在大漠草场

应该有一双锐利的眼

在搜索，在流浪

那该是一匹远方的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