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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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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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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

在天高云淡,地阔鹿肥,丹桂飘香的季节里,听说爸爸买了一辆崭新的长征牌大自行车,全生产队大半的人都来到我们家一睹风采。我也跟着“虚荣”地兴奋了好一阵子。

当晚,我们全家围着自行车听爸爸信心百倍地计划着美好的将来……

有了自行车以后,我们家出行方便了许多。遇上全家出门,我就和姐姐坐在自行车大杠上,妈妈坐在车后书包架上,爸爸承载着一家人满怀豪情的希望,其乐融融地追逐着天真烂漫地梦想。那种感觉超过现在所拥有的汽车。

记得有一次,爸爸为了体现自己买自行车的“战略”价值,居然骑自行车带我到离家三十多公里的扬州市区玩。早上七点出发,临近中午才到扬州,爸爸和我都颇为自豪,爸爸是满足于自行车价值体现,而我是得到了可以回去向同村小伙伴炫耀的资本。

有时爸爸还拿自行车当“黄牛”拖货,每逢家里买米购物,爸爸总是骑着他那心爱的自行车到周边乡镇去筹集家庭所需物资。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爸爸的自行车不比现在的小货车拖货少。

当时的自行车是我们家的“万能车”,爸爸除了最大程度的发挥自行车的各项功能外,他还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那时我不会骑,就坐在爸爸架好大撑的自行车旁边地上摇着自行车的脚踏,脚踏带动链条转动车后轮,有时还与同村伙伴争着玩,而且百玩不厌,比现在玩网络游戏健康、环保多了。就这样摇着摇着,一摇就摇过去了整整三年。

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爸爸终于兑现承诺,教我骑了我向往很久很久的自行车。不知是我个子太矮还是自行车太高,我坐在爸爸扶着的自行车坐垫上,脚怎么也不像爸爸一样能够 够得到脚踏。尴尬的局面没有难倒我万事通的爸爸。于是,爸爸让我用左脚踩在左踏板上,右脚从自行车的三角形的大杠中穿过踩在右踏板上,半圈,回头,又半圈重复地踩着脚踏板。我想这就是自行车俗称脚踏车的缘由吧,可爸爸说这叫“掏螃蟹”。就这样在爸爸的指引和自己的反复跌倒下,掏着掏着我居然在打谷场上把自行车掏会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学会飞一样的开心和快乐!妈妈和姐姐看着眼馋也闹着要跟着学,于是这辆自行车成了我们家的公共交通工具。不过每次回来,只有爸爸总是心疼的把自行车身上的灰渍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我们村,各种自行车和奇装异服的样式漂洋过海也辗转到了我们村。超短的牛仔衫搭配着喇叭裤,留着奇特的羽尾发,骑着弯龙头、撅屁股的自行车,哼着像从三洋机里蹦出的“月光下的迪斯科”,那是长我们几岁大孩子的行为。可是我们也感觉到身边的生活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蝙蝠衫,灯笼裤,燕尾服伴着霹雳舞以及直把、宽胎、带变速的自行车接踵而来。

时代变了,通过童年的成长,已经拥有了青春的气息,渐渐强烈,最终锐不可挡。青春代表的是主动、代表的是朝气、代表的是力量,还带有几分叛逆。我的青春就是带着朝气和力量走出了乡村,带有几分叛逆地骑着爸爸的老式自行车来到了县城求学。

同学们笑我老土,我回答同学们崇洋媚外的同时,我又悄悄地换上了爸爸为姐姐刚刚换下的二六型金狮牌直杠男式自行车,虽然姐姐骑的有些旧了,但我心情倒也虚伪地舒坦些。那时的想法是不管咋样总比骑老式大自行车要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姐姐也如愿以偿地换上了心仪已久的弯杠女式自行车。

我和姐姐工作后爸爸又为我们买了摩托车,之后又换了电动车。爸爸依然骑着他那和他一样日渐衰老的自行车,但我每次回去总是喜欢骑骑爸爸的老式自行车,回味回味快乐的童年。

随着我们渐渐地长大成人,爸爸也从干了三十多年的岗位上光荣的退休了,自行车也陪伴了爸爸二十多个春秋,像忠诚的仆人。为了能使自行车使用自如,我特意找人对自行车进行了大修,以崭新的零件换下了残旧的,但没换上助动的。对于换零件这事,爸爸有些高兴地舍不得,就像女儿出嫁的时候。

我国是自行车的王国,以前几乎做到人手一辆。随着社会科学技术的不断创新、随着人类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如今电动车、摩托车、汽车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少,人们的出行也越来越方便了。如今的小孩学骑自行车再也不像我们以前那样要用老式的自行车了。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了专门为儿童设计的自行车,而且款式还多。

不过任何一件事的出现都有它的必然性和双重性,《易经》上说满招损,即任何一件事到达一定的阶段后会有一个相反的变化。虽然,现在许多助动交通工具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方便和快捷,但同时也带来了环境污染,对这一块的治理刻不容缓。现在我国已有很多城市杜绝了电动自行车或摩托车,还有些城市也已限制了汽车的使用数量。每每听到这一类的消息,爸爸总是很自豪的看着和他一样饱经沧桑的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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