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印记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烤烟收购序幕正式拉开。根据工作需要，我被单位派到云南曲靖马龙区旧县街道旧县烟叶收购点参与收购工作。当我驾车沿着昆曲高速、旧县乡道来到旧县烟点时，刚进大门停稳车子，一幢两层高的老旧职工宿舍楼、一间瓦屋面收烟仓库和一堵围墙围着的菜园地吸引着我的眼球。此时此刻勾起了自己的印记，这里是我刚参加工作的地方，那时，这里是旧县烟叶站所在地，如今是一个收购点。现在想起来，已经过去三十四年了。

记忆中，1987年7月31日，我刚从曲靖财贸学校毕业分配到马龙县烟草公司工作。当时，连马龙在什么方向都不知道，坐在通往马龙县城的班车上，车费八角钱，恰遇同校一位专修班姓唐的师哥，把我带到马龙烟草公司报道。8月3日清晨，我又带上自己的一个被包，一个装衣服的木箱子，一个装满书籍的纸箱，乘坐通往马鸣乡的大班车赶往旧县烟叶站。这辆班车每天只有一趟，途经王家庄、马过河、旧县三个乡镇，我在旧县下车。一上车我就跟售票员大姐说，到旧县时提醒我下车，我没到过旧县怕坐过了。到旧县时，班车在路边一个岔路口停下，刚下车，一个身材魁梧的彭姓烟叶站站长早已等候多时，并大声说到：“哪个是烤烟公司分来的？”，我急忙答道“我就是”。彭站长很热情和善，他看到我有三件随身物品，还有些沉重，我和他两人不好拿，叫我等着他去叫两个同事来帮忙。随后，彭站长叫来姓李的会计和姓高的出纳，推着两辆金鸡牌自行车帮我把东西托回旧县烟站宿舍里。

彭站长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听说我要来烟站报道工作，早就安排妻子准备了丰盛的午饭让我跟他家一起吃。彭站长一边吃饭一边跟我介绍着旧县烟站的基本情况和当地的风土人情。他特别强调说，旧县这个地方有个部队驻扎，每个月部队里面都会放几场露天电影，人员复杂。村里的小姑娘也很大方，白天下地干活，晚上遇上部队放电影会穿上漂亮的花裙子，成群结队去看电影和玩耍，叮嘱我千万不要跟她们打架闹事。我的工作就是跟会计记三级帐，附带审核、装订收购单据，办公和住宿在一间，办公室就是宿舍，宿舍也是办公室，彭站长要求我要尽快熟悉环境和业务，好好安心工作，跟同事们搞好关系。当时，烟站有个姓刘的炊事员煮饭，全站连我只有六个正式职工，一般只有我们四个单身年青职工在食堂就餐，每月完了结一次伙食帐，宿舍里也有一个小灶，自己也可以自行开火煮饭吃。

八十年代的旧县烟站，整个院子占地面积大约有1500平方米左右，大门是两米多高的铁栏对开门。进门右边有一幢两层楼的砖混宿舍，坐西朝东而建，每层有七间房屋，二楼靠南最边的一间是会议室，全站大事小事都在这里商议决策，还有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只有两三个台能看。其它房间都是员工宿舍和临时收购人员住宿，每间宿舍约有四十多平米，我就住在二楼靠大门的第三间。每间宿舍又隔分为内外两间，内间是住宿和办公，外间是休息、会客及餐厅。外间右墙角处建有一个五六十公分高的方形小灶，宿舍楼刚建起来才两年左右，都是崭新的砖混房。宿舍楼对面建有一间瓦屋面收烟仓库，仓库前面还有一个遮雨蓬，每年烟叶收购都在这里运行。我来时正逢烟叶收购旺季，整个场院内挤满交售烟叶的农户，很是热闹，烟农们人背马托按15个等级卖烟，都是现金交易，收购验级、过磅、开单、付款、入库等都是手工操作完成。场院的最南面有一块七八十平方米的菜园，还被一米多高的围墙围着，菜园地里建有一个公厕和一个全封闭消防水池。彭站长喜欢养蜂，他在消防水池边上养了七八箱蜜蜂，时常见他头戴防蜂面罩观察蜜蜂和割蜜。菜园地里还种植着9棵滇朴，2棵梧桐，2棵圆柏；宿舍楼前花台中也种着3棵香樟树，2棵扁柏树。场院全是水泥地面，可容纳四五十辆轿车停放。

今年收购时节，离开这里三十多年的我，又一次来到此地短期上班，说明这块宝地跟我有缘。现在回想起来，刚参加工作时，刚出校门的我只有20岁，风华正茂，血气方刚，在这里也只工作生活了三个多月，准确说只有108天。刚好收完一季烤烟，由于公司机关缺人，我是中专生就被上调县城机关工作了。而且走的时候很突然，上午站长刚接到电话告诉我，下午公司的130货车就来接我。当时，全站的干部职工都很惊讶！我自己更是一头雾水，心想自己一年的试用期都还未满，还没正式转正就要离开旧县烟站。午饭过后，跟同事们短暂告别，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真没想到，刚熟悉烟站环境和人脉的我就要离开，心中有喜也有不舍。彭站长和张副站长年长一些，深情地对我说：“小陈，这里是你的家，你要经常回来啊！”，年轻的同事有点羡慕加嫉妒地对我说：“还是你多喝了点墨水好，刚来几个月就上调机关了，我们做梦都不敢想”。站长还特意安排人，到供销社现买了一个保温水壶送给我留作纪念。

现在的旧县烟站早已搬出原址新建近二十年了，并且是现代标准化烟站，原址变为一个烟叶收购点，收购点名称叫“旧县烟点”，而且是旧县烟站下设的九个收购点之一。时光虽然过去三十四年，烟点也只有两名职工坚守，但这里的样子基本没变。我离开后，只是场院的左边又新建了一幢两层高的砖混结构仓库，上面多了一层季节工宿舍；老仓库的收烟蓬重新改造为砖柱彩钢瓦，收起烟来比以前光线更好些。职工宿舍、老仓库、院内地板、菜园地、公厕及消防池仍然还在。唯一变化最大的，还是菜园里和花台中的滇朴树、香樟树、圆柏树、扁柏树和梧桐树已长成十六七米高的参天大树，而且枝繁叶茂，生长旺盛。我住过的宿舍，只是门窗有些老化变色、锈迹斑斑，屋内的小灶台也仍然还在，人去楼空，看样子也有好些年没人居住使用过，还算保存完好。

时代在进步，经济在发展，岁月不饶人。经过三十多年的变迁，旧时的旧县烟站原址已变为旧县烟点，曾经在这里工作和生活过的烟草人，多数都走上领导岗位且年过半百，都把自己的青春岁月留在这片热土，为企业和地方经济发展洒过辛勤汗水。这里是我工作的第一站，也是我的工作起点，这里的一草一木和每一寸土地见证着我的成长，更让我留下美丽乡愁和永恒的印记。这里的短暂生活工作经历，让我终身难忘，我相信自己还会再来的，真心希望这里的原貌永远保留，这里的花草树木永远翠绿、万古长青。

真心祝福坚守这片热土的同事们幸福快乐！祝福勤劳、纯朴、善良的旧县人民永远过上美好向往的幸福生活！更祝我们的企业蒸蒸日上，为地方经济社会建设高质量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陈国林 2021年9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