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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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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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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爷爷去·······

雨水到来的第一天,清晨的阳光明媚灿烂。刚好是星期天,去河边走走,让熏风暖阳沐浴被棉衣裹束了一个冬天的身心。

路过一个河畔的小村庄,看到一位静坐在屋前小几上的老人,披着一身的阳光,慈祥的面容中透着满满的幸福和惬意。忽听她招呼不远处蹒跚而来的老人,来来来!晒爷来!

听起来好熟悉亲切。小时候,老家的爷爷奶奶们在寒冷的冬天,往往要集聚在村上背风向阳的旮旯晒太阳,他们之间相邀的一句话就是,走么!晒爷爷去,或者说晒暖暖去。

小时候,不明白老人们之间说的话,听到爷爷奶奶相互招呼着晒爷爷,认为他们自己一个个就是爷爷而已。长大后明白了,老人所谓的晒爷爷,就是晒太阳。老人们是尊称给予他们温暖的太阳公公为爷爷,如同人们对于德高望重的老人们称其为先生一样!如今想想这句话,依然感觉身心暖暖的。

穿过小村庄,远处的河水依稀可见。登上河堤,河边枯萎的芦苇荡和一丛丛柳树在晨风中摇曳,太阳照耀下的河面有点点亮光如星光闪烁。我舒展腰身让身心舒缓,解开大衣的风扣,张开双臂,让晨风带着温暖的春阳入怀,算是给雨水这个蕴含着温暖和柔情的节气一个热情的拥抱,欢迎她为大地带来春光,为人间带来温暖!

穿过芦苇中的小径,眼前就是打着闪哗哗流淌的小河,马上能感觉到河道中的湿润和温暖,也发现这河畔的柳枝已是另外一种模样,去年新生长的小孩胳膊样粗细的枝条已从立春时节的淡黄转为嫩绿,下垂的一串串柳丝上,柳芽儿绿中泛黄闪着很亮的光,这算今年最早的春色了吧!

河水中,野鸭们仍然是最大的集体,她们一个个忙碌地在浅浅的河水中觅食,黑的一组,灰的一组,白黄的一组,只有类似中华鸭的漂亮野鸭穿梭一组组鸭队当中,招摇着它们自己的美丽。个头大的鱼鹰则不同,一个个扎着猛子就会潜到很远,等它摇着头钻出水面时,嘴里已噙着一条摇摇摆摆的小鱼……

芦苇丛边,白鹤仍然贼头贼脑、小心翼翼,长长的脖颈高高扬起东张西望,只有发现水中游弋的小鱼时它的脖颈才会伸出长颈鹿的姿势,看准时机,闪着一道白光,一个俯冲中就会将河水中游弋的小鱼吞下……

这些河水中的小鱼小虾们,也是收到雨水节气的温暖信息,从河水深处游到水面,也想沐浴盼望了一个冬天的阳光,岂不知,早有长脖颈的白鹤和野鸭们等在上头……

中午十一点钟,太阳已经离开地平线很高了,感觉阳光更加温暖了。树枝上小鸟们上下飞着亮着嗓子像是在搞集体合奏;一队北归的大雁在晴空飞过,由于它们飞的太高或者它们长途跋涉累了,听不见它们“哥哥哥”的深情叫声。我突然想看一眼春天太阳的模样,一抬头,明媚的阳光刺的我一阵目眩,感觉眼中的太阳由周围鲜红的云朵簇拥着,中心的太阳先是宝石绿,后又转为宝石蓝,周围鲜红的云朵也变化出美丽五彩,我心想这难道就是春天太阳的样子!

太阳不可直视,我就移目远望,远处的南山已走出了晨雾,山顶上还有一层青岚罩着,但在阳光的照射中,天地间却开阔高远了许多,河北岸的一排排柳树后面,屋舍明亮温暖,不远处河堤东坡的草地上的小草在太阳光的斜射中闪着嫩绿,河面上吃饱了的野鸭们,躲到河中间的小岛边,背靠一丛丛白黄的芦苇,一个个像飘在河水中的圆球,它们在假寐着沐浴这雨水节气的暖阳……

太阳已经爬得老高,河滩公园里的人们越来越多,人们的欢乐声应和着新春的阳光,一群群、一伙伙,有大人带着小孩,有儿女推着扶着爹妈,也有老人们相扶相依地蹒跚走着,这是春天带来的亲密和温暖,人们趁着雨水节气的到来,带着自己的亲人好友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晒爷爷了……

身上的棉衣已经收藏了许多阳光,我的后背有些被灼烫的感觉,我把身上的棉衣褪下,并紧紧地卷起来,心里想,我要带着这些收藏的阳光回家,让这份新春的阳光在我的身边留更长的时间,留下更多的温暖……

记得有人说过四季之中冬天是最无私的,虽然说冬天没有给予大地百花烂漫、五谷丰登,但冬天孕育了春天,这明媚热情的春阳就是冬天离开之时送给大地和人间最温暖、最亲切的礼物……

突然,我的耳畔似乎又听见了一声亲切的呼唤,走么!晒爷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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